第12章

等到了霍家之後,車子停下後,霍秀秀從路邊走了過來,對三人道:“跟我走,我奶奶要見你們。”

吳邪、王胖子、張起靈跟着霍秀秀來到一處僻靜的老宅,這裏是霍家的一處據點。剛進門,幾個黑衣保鏢就圍了上來,將三人的武器收走。

霍秀秀臉色一變,喊道:“你們幹什麼!”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沉聲道:“小姐,老太太有令,在她沒見三位之前,先請三位在客房休息,不能隨意走動。”

吳邪皺起眉頭:“這是軟禁?”管家沒回答,只是做了個請的手勢。

王胖子怒道:“你們霍家也太不講理了,我們可是你們請來的!”

張起靈依舊面無表情,只是眼神冷了幾分。

三人被帶到一間房間,門被從外面鎖上。

王胖子在房間裏來回踱步,“他娘的,這霍老太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張起靈靠在牆角閉目養神,吳邪則拿出樣式雷圖紙,心裏盤算着接下來該怎麼辦。

直到深夜,霍秀秀才悄悄過來,砸開牆壁,將三人救了出去。

霍秀秀將三人帶到安全處,離開後。

安全屋的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霍秀秀。王胖子剛鬆口氣,就覺得不對,他上下打量對方,忽然笑道:“裝,接着裝。你這丫頭今天怎麼不對勁?”

“霍秀秀”皺眉催促:“別廢話,霍家的人快追來了,趕緊跟我走。”

王胖子伸手就去扯對方的臉,嘴裏嚷嚷:“走個屁!真秀秀的尺寸跟你不一樣!你這胸口也太癟了,小花,你裝女人也不敬業點!”

“霍秀秀”側身避開,伸手格擋。張起靈上前一步,反剪對方手臂按在牆上,冷冷吐出三個字:“解雨臣。”

“沒意思,這麼快就被認出來了。”解雨臣無奈地扯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本來面目,接着骨骼發出一陣輕微的“咔咔”聲,他縮着的身形緩緩舒展,恢復了原本身高。

王胖子拍着大腿笑:“我就說!真秀秀那丫頭前凸後翹,你這扮的也太敷衍了!”

解雨臣整理着衣襟,沒好氣道:“縮骨已經夠難受了,還管什麼尺寸。要不是霍家眼線盯得緊,我犯不着這麼折騰。”

吳邪拿起桌上的面具,又看了解雨臣,滿臉驚訝。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真霍秀秀推門進來,看到解雨臣,立刻抱怨:“小花哥哥,你怎麼把我樣子用了,害我繞了好大一圈才過來。”

解雨臣看向吳邪:“現在能好好談了吧?關於樣式雷和張家古樓,我們得跟霍仙姑合作。”

在王胖子收到尺寸的時候,解雨臣多少有一抹驕傲。他的小姑娘就是最好的,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解雨臣帶着吳邪、王胖子、張起靈、還有他的小姑娘霍秀秀去見霍仙姑。客廳裏,霍仙姑坐在主位,手裏把玩着一串佛珠,目光銳利地掃過幾人。

王胖子率先開口:“霍老太,我們可不是來做客的,你扣了我們這麼久,總得給個說法吧?”

廳內陳列着張家古樓的模型,七張樣式雷圖紙攤在桌案上,霍仙姑的目光掠過三人,最終落在張起靈身上。

霍仙姑沒理會王胖子,視線落在張起靈身上,神色復雜:“你就是張起靈?”

張起靈面無表情,微微頷首。

解雨臣上前一步:“霍當家,我們今天來,是想談合作。我們手裏有樣式雷圖紙,你有進入張家古樓的門路和資源,我們聯手,才能破解裏面的秘密,也能應對背後的勢力。”

本來想叫霍奶奶的,只是有外人在場。

霍仙姑盯着張起靈,忽然開口:“讓我看看你的手。”說着,她便伸手想去抓張起靈的手。張起靈沒有躲閃,霍仙姑抓住他的手只看了一眼,臉色突然變了,後退一步喃喃道:“真的是你……”

吳邪和王胖子都沒反應過來,就見霍仙姑“撲通”一聲,對着張起靈直直跪了下去。這一下把兩人嚇得魂飛魄散。

王胖子反應最快,趕緊上前攙扶:“哎喲我的親奶奶,您這是幹什麼?折壽啊!”吳邪也連忙上前,和王胖子一起將霍仙姑架起來。霍秀秀在旁邊看傻了,也跟着跪了下去,嘴裏喊着“奶奶”。

霍仙姑被兩人扶着,眼睛卻死死盯着張起靈,聲音發顫:“張家……張家的後人,老九門欠你們張家的,今天,我霍仙姑,替霍家還了這一跪。”

霍仙姑坐下,喝了口茶緩了緩神,才開口說道:“我女兒霍玲,當年跟着西沙考古隊去了廣西,回來之後就不對勁了,沒多久就失蹤了。後來我收到幾盤錄像帶,裏面是她在地上爬的樣子,我翻遍了帶子,才在夾層裏找到這幾張樣式雷。”

她指了指桌上的圖紙:“不是我想找張家古樓,是有人逼着我找。他們拿着霍玲的下落威脅我,說找不到古樓裏的東西,就永遠別想知道霍玲是死是活。我霍家在九門裏立足這麼多年,還從沒被人這麼拿捏過,但霍玲是我的命根子,我不能不賭。”

解雨臣在旁邊補充道:“這股勢力就是當年操控老九門搞史上最大盜墓活動的‘它’,當年沒破解魯黃帛書的秘密,現在又卷土重來了。霍家被他們盯死了,不入局就是死路一條。”

王胖子一拍桌子:“老太太,合作可以,但規矩得我們定!到了地方,怎麼探、聽誰的,得聽我們的,霍家的人不能瞎插手,該說的信息也得說清楚,不能藏着掖着!”

吳邪跟着點頭附和:“而且,我們手裏還有最後一張樣式雷,那是打開古樓最底層的鑰匙,少了它,你們去了也白搭。”

霍仙姑冷笑一聲:“我要的就是這張圖。不過,我也有條件。張家古樓的入口是‘千裏鎖’,必須兩地同時行動。四姑娘山的洞穴裏有鐵盤機關,藏着開門密碼;巴乃才是真正的入口,需要密碼才能開門。”

她看着三人:“吳邪,你和解雨臣去四姑娘山,破解機關,傳密碼過來;我帶張起靈、王胖子去巴乃,守在石門外。裝備、人手我來安排,三天後出發。”

張起靈靠在牆上,一直沒說話,聽到這話才抬眼:“我去巴乃。”

王胖子咧嘴一笑:“行!胖爺我別的不行,守個門還是綽綽有餘,保管等你們的密碼!”

解雨臣看向吳邪:“四姑娘山機關凶險,當年老九門折了不少人,我們得小心。”

吳邪深吸一口氣:“好,就這麼定了。”

霍仙姑微微垂眸,她自知年歲將近,只要是有錢有權的,誰人對長生沒抱有一點幻想?但尋救女兒良藥確實是真。若有機遇,那更是妙上加妙,張家古樓如此神秘,萬一真有可救玲姐兒的妙藥呢。

加之她的乖囡囡秀秀已經長成,是一個合格的霍家繼承人。她霍仙姑活這麼久已死而無憾,非要說唯一無法瞑目心中鬆快不下的就是玲姐兒了。

若真死在那兒,求仁得仁,人最幸福的一刻不是擁有時,而是抱有無限期待充滿憧憬即將得到的那刻。她霍仙姑可以去張家古樓秀秀絕對不能進,霍家即便在她不在後不能沒有當家做主的。

張家古樓裏面的機關,邪門的很。霍仙姑心裏門清,要是真死那兒了,出來保不定是只能頭被割下來了,至於其他那些夥計,怕是連灰都不會有。

她霍仙姑到時候要是真死裏面出來至少有個頭,那是因爲她身份特殊,是個當家人。

霍仙姑在衆人看不到的視角裏眯了眯眼 眼,到時候那般光景足夠讓霍秀秀瞬息抽條。斷情絕愛都合情合理。

王胖子湊過去看圖紙:“這麼多?這古樓到底藏了什麼?”

霍仙姑則是看向張起靈,“你要的答案,也許在裏面。”

張起靈靠在牆角,依舊沉默,只是眼神裏多了一絲堅定。幾人就此敲定合作細節,爲進入張家古樓做好準備。

霍仙姑看着吳邪、解雨臣、張起靈、王胖子等人,緩緩說道:“要進張家古樓,必須兵分兩路。一路去四川四姑娘山,一路去廣西巴乃。這兩處是千裏鎖,必須同時行動、同步密碼,少了任何一邊都打不開門。”

霍仙姑先前說的不夠詳盡,又補充了一句。

最終決定就是:吳邪去四姑娘山,破解機關、傳密碼。張起靈,王胖子,霍老太去巴乃,帶霍家的人,等密碼開門。

解雨臣補充道:“四姑娘山是密碼源,巴乃是執行端,兩邊必須嚴絲合縫,錯一步就全完了。”

兩隊分別啓程:張起靈、王胖子、霍仙姑帶領霍家夥計飛往廣西巴乃;吳邪、解雨臣、黑眼鏡前往四川四姑娘山,全程無吳邪同批入古樓的安排。

四姑娘山山洞裏,解雨臣指着鐵盤上的浮雕對吳邪說道:“這是三組密碼,對應巴乃古樓的三道石門。每破解一組,就拍照傳給巴乃,他們按密碼轉機關開門。”

吳邪看着石壁上的符號說道:“老九門當年就是栽在這上面,兩邊沒配合好,全折了。”

黑眼鏡撬開水浸的石板:“先解第一組,我去探路,你們算密碼。”

本來他是不來的,早些年他受雇於陳皮阿四也就是他們九門裏的四阿公的代理人一方面是賺錢,一方面是盯着小哥張起靈。二人合稱爲南瞎北啞,早年又是在北京四合院合租的。

作爲一樣特殊品種的人種,莫名總有一絲惺惺相惜感。啞巴張在遇到麻煩和失肌時,他黑眼鏡也會將其帶回,死了一個世上就少了一個特殊的同類。後面又受吳三省的雇傭去張家古樓拿出了黑金古刀。

此次拿了雙份錢財,一份是吳三省的,一份是解當家的。

三人輪流破解,每解出一組密碼,便實時發給巴乃的王胖子。巴乃那邊,張起靈轉動古樓石門上的刻度盤,王胖子對着對講機喊道:“解雨臣那邊傳過來了,第一組對了,門開一條縫!”

霍仙姑盯着緩緩開啓的石門叮囑道:“等第二組、第三組密碼,一步都不能急。”

吳邪對着鐵盤上的符號快速計算,抬頭對解雨臣和黑眼鏡說道:“第三組密碼應該是‘0817’,快傳過去!”

解雨臣正在檢查前兩組密碼的邏輯,抬頭阻攔道:“等一下,你再核對一遍,這組符號和前兩組的規律不一樣。”

吳邪擺手催促:“來不及了,巴乃那邊催得緊,先傳過去,錯了再改!”

信息發出十分鍾後,解雨臣突然臉色煞白,抓住吳邪的手臂說道:“吳邪,你算反了!第三組密碼應該是‘7180’,你搞反了順序!”

吳邪瞬間愣住,臉色一變,抓起對講機呼喊,裏面只剩嘈雜的電流聲,與巴乃那邊徹底失去聯系。

解雨臣摔了對講機,對吳邪說道:“密碼錯了,巴乃那邊肯定出事了。你現在就跟我回長沙,你扮成吳三省,穩住盤口,我去巴乃組織營救。”

吳三省要是失蹤,那吳家的盤口就會亂套。吳二白在,但他絕不會放過此次歷練吳邪的機會,自然不會出手。

人命關天,可對於九門這些家族來說,要是死人能夠刺激新一代的歷練那就是值得、是漠視的。

盤口一亂,那就無法調動資源,他們也不會聽令。

吳邪咬牙堅持:“我跟你一起去巴乃。”

解雨臣搖頭拒絕:“盤口不能亂,你得鎮住那些人,不然我們連救援的錢和人都調不動。等你穩住了,再去巴乃匯合。”

隨後,解雨臣帶領夥計先趕往巴乃營地,與早已等候在那裏的霍秀秀、潘子匯合,緊急制定入湖底古樓的救援方案。

霍秀秀被霍奶奶強制要求不允許進入張家古樓。

吳邪對着鏡子整理面具:“潘子,秀秀,我們明天一早就飛廣西巴乃,先去營地打前站。”

霍秀秀點頭:“我跟你們走,奶奶還在裏面,我必須去。”

解雨臣坐在一旁翻着文件:“我不能跟你們同批走,解家還有一堆收尾事要處理,盤口剛穩,不能出岔子。等我把這邊理順了,就帶解家的人去巴乃匯合。”

潘子拍了拍吳邪的肩膀:“小三爺,放心,有我和秀秀在,先把營地搭起來,等花兒爺。”

解雨臣和霍秀秀坐在對面,解雨臣把一個盒子推到吳邪面前:“這是三叔的面具,我找人加急做的,你試試。”

霍秀秀湊過來,幫吳邪調整面具邊緣:“吳邪,你可得學像點,不然王八邱那群老狐狸一眼就看穿了。”

解雨臣拿出一份名單:“等你扮成吳三省,我們一起去茶館,把王八邱和他的人鎮住,盤口不能亂。”

潘子推門進來,後背纏着繃帶:“小花,秀秀,你們來得正好,王八邱的人已經開始搶帳了。”

潘子在早上五點群發了短信:“收鱗,九點,老地方。”

吳邪和潘子穿戴整齊出門,潘子對吳邪說道:“三爺,你就是三爺。”

轉彎時,暗處突然有人一刀砍在潘子身後,潘子爬起來揪着那人的後領奪下刀,黑暗裏走出六七個人。

潘子後背被染紅,持刀橫在身前說道:“才七個人,王八邱舍不得出錢嗎?”

對方有人喊道:“潘子,你別護着那小子,吳三省不在了,他算個屁!”

跟了那麼多年真正的三爺,對假的三爺來說認出易如反掌。

吳邪腦子一熱,迎着王八邱上前,掄起左拳狠狠砸在王八邱的鼻梁上,將人打翻在地後又補了一拳,再站起來狂踹。

王八邱的手下沖上來,潘子攔在吳邪前面說道:“想死就來,一刀一個,三分鍾不把你們幹掉我就是孫子。”

王八邱被打懵,潘子趁機喝退衆人,吳邪撿起地上的賬本,冷冷說道:“賬本我收了,不服的,現在就站出來。”全場死寂。

當晚,解雨臣、霍秀秀、吳邪、潘子又同去茶館,解雨臣以解家當家身份壓陣,霍秀秀出示霍家信物,配合吳邪扮演的吳三省震懾全場,王八邱等人不敢造次,盤口初步穩住。

廣西巴乃的妖湖,這地方吳邪、張起靈、王胖子不是第一次來了。

上回三人到了這村裏,找到村長阿貴家,阿貴是個五十多歲的瑤族漢子,很熱情,看到他們三人背着包,就招呼吳邪、張起靈、王胖子進屋。阿貴叔家裏很幹淨,木樓分兩層,上面是住的地方,下面是豬圈和廚房。

當時裏屋有個小姑娘,十五六歲,大眼睛,皮膚黝黑,穿着瑤族的花布衣服,手裏端着一個簸箕,裏面是剛曬好的辣椒。雲彩看到三人,愣了一下,然後就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王胖子當時眼睛一亮,立刻站起來,一臉的諂媚就問:“哎呀,阿貴叔,這是你家姑娘?長得可真俊,比畫上的還好看!”

那姑娘臉一紅,低下頭,輕聲道:“我叫雲彩。”

王胖子一拍大腿:“雲彩!這名字好!人如其名,像天上的雲彩一樣漂亮!我叫王胖子,你叫我胖哥就行!”

當時雲彩被他說得更不好意思了,轉身跑進了裏屋,阿貴笑着罵了句:“你這胖子,沒個正經。”

上回來的時候,阿貴叔還幫忙聯絡盤馬老爹等關鍵人物。這邊空氣清新,不是那種窮山惡水出刁民的地方,人和民風也相對比較淳樸。

當然上回來村長阿貴叔能夠幫忙聯絡,也有他們打着來這兒勘察投資的旗號,對方信以爲真。

這回來隊伍依舊沿用阿貴家作爲落腳點,既因阿貴熟悉本地、能提供向導與後勤,也因吳邪、張啓靈、王胖子上回來過有前期鋪墊,通過上次勘探住這裏安全且方便統籌進山行動。

吳邪、潘子、霍秀秀抵達巴乃後,先聯系阿貴,在湖邊搭建營地,等待解雨臣。

三日後,解雨臣一身風塵帶着解家的人趕到營地,霍秀秀第一時間迎上去:“小花哥哥,你可算來了,我們都等急了。”

解雨臣在上次與吳邪商議後,就回了解家先要處理解家和解家盤口的事物需延遲到達。解家除了京城,長沙那邊也有盤口。

解雨臣卸下背包,擦了擦汗:“長沙那邊總算搞定了,沒耽誤事吧?”

吳邪走過來:“剛和裘德考的人接觸上,他們也在找古樓入口,我們得抓緊。”

解雨臣看到吳邪就笑了:“可以啊,吳三省,盤口都給你穩住了。”

吳邪摘下墨鏡,解雨臣走過來拍了拍吳邪的肩膀:“秀秀沒給你添亂吧?”

“她幫了不少忙。”吳邪說道。

解雨臣點頭,看向帳篷裏的地圖:“鬼影的線索我分析過了,張家古樓的入口,應該在那片湖泊的水下。”

霍秀秀這時從外面進來,看到解雨臣就說道:“小花哥哥你可算來了,再不來我們就要斷糧了。”三人當即開始討論入樓方案。

至此,解雨臣與霍秀秀在巴乃營地匯合,共同推進救援計劃。

夜晚,巴乃的湖邊,霍秀秀偷偷摸摸地脫掉衣服,走進水裏讓自己冷靜冷靜。只有在水裏瀕臨窒息的感覺,才能讓她有幾分鬆快,雲彩也跟了進來。

“你好白啊,小老板娘。”雲彩羨慕道。

霍秀秀臉紅了紅:“白有什麼好,再豐滿些才好。”

不知是憋紅的還是被調侃臉紅的。

“爲什麼?”

“否則他永遠覺得我是小孩子。”遠處營地燈火通明,能聽到解雨臣說話的聲音,那些老板們正在開會。

雲彩趴在石頭上,聽着遠處的聲音:“他們在聊什麼?”

“命運。”霍秀秀道,“男人們總想改變命運,卻不知道是自己追着命運跑。”此時解雨臣在營地議事,並未與她們碰面,也非抵達瞬間撞見。

夜霧是化不開的乳白,裹着廣西巴乃妖湖的潮氣,漫過岸邊叢生的芭茅草,帶着股清冽的水汽。

山風掠過湖面時,卷起細碎的漣漪,將天上的月揉成一捧晃動的碎銀,連空氣裏都飄着草木與湖水交融的淡腥氣。

雲彩正蹲在青石板上玩水,聽見身後傳來窸窣的腳步聲,回頭便撞進一片月色裏。

霍秀秀踏着溼軟的草甸走來,發間的玉簪被她隨手揣進袖袋,烏黑的長發鬆鬆垂落,襯得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愈發瑩白。

她穿了件月白的短衫,下擺掖在素色羅裙裏,身段是標準的江南女子模樣,纖腰一握,肩頭窄窄的,卻生得極勻稱,不是幹癟的瘦,是那種透着靈氣的輕盈,眼尾微微上挑,天生帶着點勾人的媚,此刻被月光一照,那雙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黑琉璃。

“秀秀姐,你可算來啦。”雲彩笑着起身,指尖剛觸到霍秀秀的手腕,就驚道,“怎麼這麼涼?”

霍秀秀抿唇笑了笑,抬手將頰邊的碎發別到耳後,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脖頸。她彎腰脫下繡鞋,赤腳踩進湖水裏,冰涼的觸感順着腳踝漫上來,讓她忍不住輕輕一顫,腳尖在水底的鵝卵石上碾了碾,漾開一圈圈漣漪。

“城裏待久了,不夠皮實。”她聲音軟乎乎的,帶着點江南口音的糯,聽着就勾人。大概是跟小花哥哥咿咿呀呀跟唱花鼓戲久了。

雲彩蹲在岸邊,托着腮看她,眼睛亮晶晶的:“秀秀姐你是真好看,皮膚白得像剛剝殼的荔枝,身段又俏,比戲文裏的美人還耐看。”

雲彩已經誇過了一遍,但還是忍不住誇贊。

霍秀秀低頭看了看水裏的倒影,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纖長,腰肢細得仿佛一折就斷,肩頭的弧度柔和。

她輕輕嘆了口氣,伸手拂過水面,打亂了自己的影子,語氣裏帶着點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悵然:“光好看有什麼用,豐盈一點才好呢。”

依舊是相同的回話。

山風卷着遠處營地的燈火飄過來,隱約有幾聲說話聲,其中一道清潤的男聲,隔着風煙傳來,輕得像羽毛,卻精準地落在霍秀秀的心尖上。

她抬眼望去,夜色濃稠,營地的燈火星點,看不真切,可她就是知道,那是解雨臣。

打小被他看着長大,她總愛追着他的影子跑,看他穿着粉衫在戲台上翻雲覆雨,看他握着玉簪教自己辨水頭,看他不動聲色地替她擋下霍家旁支的刁難。

他待她極好,好得挑不出錯,可那好裏,總帶着點縱容,又像一層薄紗,看得見,摸得着,卻偏偏捅不破。

她往湖中心又走了兩步,湖水漫到膝蓋,冰涼的水意浸得她骨頭都輕了些。長發被風拂到胸前,溼了幾縷,貼在鎖骨上,勾勒出精致的線條。

月光落在她身上,白衫羅裙被水汽濡溼,隱隱透出玲瓏的身段,遠遠望去,真像一條誤入凡塵的美人魚,眉眼間帶着點不自知的媚,又藏着點少女的迷茫。

“要是能再豐潤些就好了。”又是重復了一遍類似,她的聲音很輕,被風吹得七零八落,只有自己聽得清,“不然啊,他怕是一輩子都只把我當那個跟在他身後,哭着要糖吃的小丫頭。”

雲彩沒聽清後半句,只看見她望着營地的方向,眼波流轉,帶着點迷離的溫柔,像浸了蜜的月光。她笑着打趣:“解大哥多疼你啊,你說想吃城南的梅花糕,他連夜讓手下從北京捎過來,還熱乎着呢。”

霍秀秀的心尖輕輕一顫,嘴角彎起一抹淺淺的笑,眼底卻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澀。她轉過身,往岸邊走,裙擺掃過水面,濺起細碎的水花。

霍秀秀走到青石板旁時,雲彩連忙遞過她的外衫。是件藕荷色的短褂,領口繡着細碎的纏枝蓮,解雨臣特意讓人給她做的,說霍家的小姑娘,就得穿得雅致些。

霍秀秀接過衣服披上,指尖觸到衣襟上細密的針腳,心裏軟得一塌糊塗。她攏了攏衣裳,抬頭望向營地的方向,月色朦朧,風煙繾綣,那句沒說出口的話,被她悄悄藏進了巴乃的夜色裏。

山風又起,芭茅草沙沙作響,妖湖的水輕輕拍着岸邊,莫名的又有幾分眷戀。

霍秀秀心知肚明,奶奶大多凶多吉少了,她又矯情又少女心態了。在奶奶沒讓他進去時,她就心裏有了這一份最壞的打算。這份矯情對於旁人來說是災難,對於解雨臣那可能剛好,但也要在閒情逸致時。

如今不是想情情愛愛的事,霍秀秀的腦子裏亂糟糟的。

次日暫緩休整,巴乃的傍晚褪去了白日的燥熱,湖面漾着細碎的金光,山霧也收了些,只在張家古樓的飛檐上留了薄薄一層。

解雨臣帶着解家夥計趕到巴乃營地的第三天,吳邪、解雨臣、霍秀秀三人劃着小船,沿湖勘察張家古樓的水下入口。船行至湖灣處,解雨臣指着水下隱約的石樁標記,對吳邪道:“胖子刻的記號就在這一片,湖底的玉脈裂隙連通古樓第一層,密洛陀多半藏在裂隙裏,我們得用爆破的方式清出通道。”他手裏的探測儀屏幕上,紅色的波紋在湖底輪廓上跳動,顯示着水下的復雜地形。

張家古樓臥在連綿群山的陰影裏,腳下的湖泊像一塊被千年寒氣沁透的玄冰,表面平靜無波,底下卻藏着暗涌與未知但查看過無危險後在邊界並不深。

山霧常年繚繞在古樓飛檐上,將青磚黛瓦浸得發潮,檐角的銅鈴偶爾被風拂動,鈴聲沉悶得像隔了層水。

是個煩躁的天氣,適合下水冷靜冷靜。

湖風卷着腐葉的腥氣掠過岸線,將解雨臣鬢角的碎發吹得微揚,他正彎腰調整岸邊的定位樁,指尖纏着的墨色繩結在霧色裏若隱若現,目光卻時不時越過湖面,落在那抹扎眼的粉色身影上。

霍秀秀穿着件亮粉色的泳衣,像朵誤入墨色畫卷的薔薇,在水裏舒展着身姿。她的長發被水浸溼,貼在肩頭後背,勾勒出纖細卻柔韌的線條,劃水時手臂揚起的弧度流暢又靈動,真像傳說裏藏在湖底的美人魚,帶着點不馴的鮮活。

偶爾她會側過身,對着岸邊的方向眨眨眼,明明知道解雨臣在忙,卻還是忍不住想吸引他的注意。

霍秀秀撐着船舷往水下望,清冽的湖水能看到水底的碎石,卻瞧不見密洛陀的蹤跡,只覺得這片刻的平靜,和長沙的兵荒馬亂、古樓的凶險比起來,竟有些不真實。

她轉頭看向吳邪:“吳邪哥哥,這湖灣的水看着淺,雲彩說這裏沒什麼危險,不如我們歇會兒,下去玩一會兒?”

吳邪剛低頭在地圖上標注完位置,聞言抬頭看了眼黑沉沉的湖水,又瞥了眼解雨臣緊繃的側臉,打了個寒顫:“算了算了,我可不敢湊這熱鬧,誰知道底下藏着什麼東西。你也小心點,別往遠了遊。”

他天生對張家古樓附近的水域犯怵,湖底的密洛陀和強鹼機關的陰影還壓在心頭,哪裏有玩水的心思。

解雨臣收起探測儀,彎腰調整船邊的定位樁,指尖纏着的墨色繩結在霧色裏若隱若現,目光卻時不時越過湖面,落在霍秀秀身上。

他知道這丫頭因霍仙姑被困心急,連日來跟着勘察路線,臉上難得有幾分輕鬆,便也沒出言阻攔,只在心裏默默記着湖灣的水域情況。

霍秀秀撇了撇嘴,回帳篷翻出件亮粉色的泳衣,踩着石子走到水邊,回頭沖停在小船上整理儀器的吳邪喊:“吳邪哥哥,下來玩啊!這水看着涼,泡進去可比在船上吹冷風舒服多了!”

吳邪扒着船沿抬頭,擺了擺手繼續低頭整理圖紙。霍秀秀見他不搭理,眼底漾起狡黠的笑,身子一弓,像條魚似的扎進水裏,粉色的身影在湖面上劃開一道漂亮的弧線,濺起的水珠落在船板上,惹得吳邪無奈地嘆了口氣。

解雨臣在岸上聽得清楚,手裏調整定位樁的動作頓了頓,嘴角幾不可查地勾了勾。

他低頭繼續擰着螺絲,指尖卻無意識地加快了速度——從霍秀秀下水的那一刻起,他手裏的水下探測器就沒離過視線,屏幕上那道代表她的紅點每動一下,他的心跳就跟着晃一下。

這小姑娘是他看着長大的,小時候連不熟悉的池塘都不敢下,如今卻敢在這藏着凶險的湖裏肆意遊着,偏偏還偏要逗弄吳邪,半點不怕惹出麻煩。

吳邪在船上百無聊賴地劃着槳,目光時不時瞟向秀秀消失的方向。

沒過多久,船身猛地一震,像是被什麼東西從湖底撞了一下,船板發出“吱呀”的悶響,差點把他甩進水裏。

他心裏一緊,低頭就看見船底的影子晃了晃,像是有龐然大物在底下蟄伏,當即對着湖面大喊:“秀秀?霍秀秀!你在哪兒?”

湖水靜得可怕,只有風穿山林的嗚咽聲,剛才霍秀秀消失的地方只剩一圈圈散開的漣漪。

吳邪急得摸向腰間的對講機,手指抖着按下通話鍵:“小花!緊急情況!秀秀在湖裏不見了,船被東西撞了,她可能出事了!”

對講機裏只有滋滋的電流聲,而岸邊的蘆葦叢後,霍秀秀正趴在解雨臣懷裏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根本沒出事,只是遊到岸邊躲了起來,故意逗弄吳邪罷了,剛上岸就被守在這裏的解雨臣逮了個正着。

“小花哥哥,你看吳邪哥哥那樣子,肯定急壞了。”霍秀秀抬起頭,鼻尖蹭了蹭他的胸口,帶着點溼漉漉的涼意。

解雨臣低頭看着懷裏笑靨如花的人,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就知道胡鬧,這地方能隨便開玩笑嗎?”語氣裏帶着點責備,可眼神裏的寵溺卻藏不住。

就在這時,吳邪焦急的聲音又從對講機裏傳了出來,帶着點哭腔。

解雨臣看了眼懷裏的秀秀,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故意等了一會兒,才按下通話鍵,聲音恢復了平時的平靜:“我收到了,秀秀沒事,已經上岸了。”

掛了對講機,解雨臣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秀秀身上,指尖拂過她溼漉漉的發梢:“風大,別着涼了。”

湖風輕輕吹過,帶着水汽和青草的味道,纏在兩人身邊,像是給這滿是凶險的巴乃救援路,添了一抹短暫又溫柔的底色。

片刻後,解雨臣牽着霍秀秀的手往營地走,遠遠就看見吳邪撐着船靠岸,臉上還帶着未散的焦急。

解雨臣揚了揚眉,開口道:“好了,別嚇吳邪了,明天還要下湖裝爆破裝置,今晚早點休息,養足精神。”

霍秀秀吐了吐舌頭,挽着他的胳膊往帳篷走,心裏卻清楚,這片刻的輕鬆過後,便是張家古樓裏九死一生的救援,而她和解雨臣、吳邪,都必須並肩走下去。

在吳邪、潘子、霍秀秀抵達巴乃湖邊營地的第二天,解雨臣又臨時離開處理解家的事物,夥計在山縫中發現奄奄一息的王胖子。

王胖子被救出後意識模糊,指着自己肚子,用盡力氣嘶吼:“圖……刻在肚子上……裏面有毒氣,小哥和霍老太被困在第五層,快救他們!”

吳邪撕開王胖子的衣服,看見他腹部用指甲刻着張家古樓內部地形圖,還有“密碼錯,機關啓,速救”的字樣。

霍秀秀當場哭出聲:“奶奶!”

潘子立刻道:“小三爺,我們得馬上準備,這山縫是古樓的側出口,裏面情況不明,不能盲目下去。”

吳邪當即決定:“聯系小花,讓他盡快帶人手和裝備過來,我們分批次下湖底,從正入口突入古樓。”

吳邪給解雨臣發報:“胖子已救出,小哥、霍老太被困張家古樓第五層,速帶防毒面具、爆破器材、醫療物資來巴乃,十萬火急。”

解雨臣回電:“長沙收尾事務已處理完,解家二十名好手隨我出發,明日中午抵達巴乃湖邊營地。”

霍秀秀負責營地後勤,安排村民往湖邊運物資,設三個支援點,每個點五人,確保進山路線暢通。

吳邪、潘子帶着第一批夥計,先下湖底探查古樓正入口,確認水下通道安全;霍秀秀留在營地接應解雨臣。

次日中午,解雨臣帶裝備趕到,和霍秀秀匯合:“裝備都齊了,防毒面具五十套,炸藥十公斤,醫療箱八個,現在就可以部署救人。”

吳邪從湖底返回,道:“水下通道有密洛陀活動,我們得用炸藥開路,分三組進入,一組爆破,一組救人,一組斷後。”

進入張家古樓第四層,通道突然震顫,大量密洛陀從石壁裂隙中涌出。

解雨臣爲掩護吳邪、潘子往第五層推進,轉身用短刀格擋,後背被密洛陀利爪撕開近半尺長的口子,三根肋骨斷裂,當場嘔出一大口血。

潘子撲過去扶住他:“花兒爺,你撐住!我帶夥計送你出去!”

解雨臣掙扎着要掙開:“別管我,先救小哥和霍老太!” 兩名夥計強行將他架起,用止血帶纏住傷口,從側通道撤離,緊急送往山下臨時醫療點。

王胖子緩過勁後又一次下去後來對獲救的吳邪說:“你們傳的第三組密碼一到,我就轉了刻度盤。石門剛開一條縫,一股強鹼就噴了出來,霍老太沒躲開,半邊身子就被燒爛了。”

“小哥把霍老太往身後一擋,自己也被濺到手臂,密洛陀又從石壁裏鑽出來,霍家的人瞬間就沒了一半。我們被堵在通道裏,氧氣瓶也漏了,只能躲進石縫裏,跟外界徹底斷了聯系。”

“小花後來發消息說密碼錯了,可那時候,什麼都晚了。”

霍仙姑最終死於強鹼腐蝕,張起靈重傷失憶,王胖子也受重創被困。潘子爲了救吳邪也折在了裏面。

霍秀秀已經被他們打發回了京城,他們沉默了。

他們不敢將這個消息告訴霍秀秀,吳邪將霍老太的頭割下。

盜墓賊家族對於很多事情的看法和尋常人家不同,解雨臣肯定也需要霍仙姑的頭顱這件東西。即便它不會被陳列出來給霍家所有人看,也應該會陳列在霍家一些能做主的長輩面前,再告訴他們事情的經過。

可吳邪怎麼想都覺得,割下霍仙姑頭顱的行爲,實在不是他吳邪能承受的。吳邪在霍仙姑的屍體面前磕了好幾個頭,然後對着屍體說道:“婆婆,您知道我想幹嗎吧?您也很疼解雨臣。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您要是沒意見,您就別動。”

說完之後,吳邪看了看霍仙姑的屍體,見屍體確實沒動,便又道:“謝謝婆婆,我偷偷告訴您,我爺爺最喜歡的還是您。您要是也喜歡他,就托夢給我,我把您埋到我爺爺邊上去,不讓我奶奶知道。”

“你個賣奶奶求生的尿貨。”王胖子在邊上罵道,“你爺爺在下面說不定已經三妻四妾了,你把霍老太弄下去,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管不了那麼多了。”吳邪道,“人在江湖漂,怎能不挨刀。”

說完,吳邪只覺得自己混賬到了極點。他抽出霍仙姑屍體上的刀,在霍仙姑的脖子上比畫了一下,閉上眼睛咬了咬牙,然後轉頭對王胖子說:“王胖子,我有一活兒,你要幫我辦了,我給你六十萬!”

王胖子在那邊把所有的東西全部整理出來,轉頭問吳邪:“幹嗎呢?咱倆你還這麼客氣?說,什麼活兒,要是簡單的活兒我給你打折。”

吳邪道:“你幫我把霍婆婆的頭給切下來。”

王胖子看着吳邪,當場愣住:“你瘋了!那霍秀秀不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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