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時硯的白月光去世時,他拉着她的手說:“不論是年少的我,還是暮年的我,都只愛你。”
然後留下一紙遺書,殉情了。
遺書半分都沒有提到我這個和他相伴了四十年的妻子,字裏行間都是對他白月光的遺憾。
重來一世,我和時硯雙雙重生。
眼看着他的視線再一次落在白月光池盈身上,我釋懷了。
我藏起上一世十年的暗戀,祝願他美夢成真。
可他真的達成所願時,他竟又抓着我的手說他後悔了。
......
時硯吞了大半瓶安眠藥。
走的時候,臉上甚至還帶着溫和的笑容,像是一個壓抑許久的人終於得到了解脫。
他懷裏的相片,不是他書桌上擺了多年的我和他的合照,而是他白月光池盈的大學畢業照。
書桌上,是一份遺書。
整整十頁紙,把他掩埋在心頭的蓬勃的愛意點點道出。
裏面,半分沒提到我這個陪伴他四十年,爲他生育了一雙兒女的妻子。
久未歸家的兒女一向敬重時硯,勸我:“媽,爸他念了池盈阿姨一輩子,他們都不在了,你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
“再說爸生前,待你極好,也沒做出任何越軌的事。”
他們小心地把時硯抬出書房。
甚至還貼心的把那張照片塞進他的掌心,防止掉落。
等到書房重新歸於平靜的時候,我打開窗,臉上一陣冷意。
一抹,全是淚。
恍若夢一樣,兩天前,池盈因爲癌症去世。
我的丈夫用了這兩天時間留下對她愛的痕跡後,殉情了。
心髒驟然開始疼痛,樓下兒女一左一右蹲在時硯身側,在對他做着最後的告別。
全然忘記了他們還患着心髒病的母親。
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搭在窗邊的手緩緩垂下。
最後的記憶,是腦海裏閃現過時硯在病房裏親吻池盈額頭的片段。
那麼誠摯,那麼珍重。
他貼着她的額頭,眼淚落在她臉上。
“池盈。”
“不論是年少的我,還是暮年的我,都只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