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骨折痊愈的第一天,我趕去冰場準備賽前訓練,卻被告知我的參賽名額沒了。
頂替我的,竟然是丈夫沈從安剛招的大學生保姆,陸晴溪。
電話裏,沈從安的聲音溫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老婆,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安心養胎,保住咱們的孩子。”
“晴溪挺有天賦的,我讓她先頂上,也是爲了咱們俱樂部好。”
我聽着這深情的謊言,目光死死盯着一個月前的冰場門禁記錄。
就在我摔斷腿的前一晚,沈從安直到凌晨三點才離開。
原來,這根本不是意外,是一場處心積慮的換人。
“老婆,你的腿還要多久能好?”
那邊,沈從安突然試探着問。
我看着助理剛恢復的監控錄像,強忍着胃裏的翻涌,對着電話冷靜撒謊:
“廢了,醫生說,這輩子都滑不了了。”
既然你想讓我廢,那我就“廢”給你看!
......
電話那頭,沈從安微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
一聲很輕很輕的輕嘆。
讓我不由得地攥緊了電話。
察覺我的沉默,他好言相勸:
“老婆,我也是在招了陸晴溪之後偶然發現她的花滑天賦,是個值得栽培的苗子。”
“本來是想訓練她做你的陪練的,但是現在國際滑聯系列賽已經開始選拔,我也只能硬着頭皮把她提交上去。”
掛斷電話,我沉着臉推開了沈從安的辦公室。
果然,在裏面看到了意料之中的人。
陸晴溪,今年剛滿十八歲,據說是從老家來餘市務工,無親無故,又沒有拿得出手的文憑。
估計是看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可憐,沈從安特招她進來做保潔。
可此時,她卻穿着一條掐腰貼身舞服,露出兩條白花花的腿。
聽到聲音,她嬌笑着回頭:“沈總剛剛還沒吃飽呀?還要我給你開小灶!”
一回頭,看見我倚靠在門框上,皮笑肉不笑,眼神審視。
她臉色一僵,拘謹地站直身子,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超短的舞裙。
“老板......老板娘,你回來了。”
我拄着拐杖,走到沙發上坐下,挑眉看她:“你在這幹什麼?”
陸晴溪很快調整好表情,淺淺地笑道:
“我感謝沈總的知遇之恩,主動幫他收拾辦公室。”
我雙手環胸,怎麼都不信。
沈從安向來最注重隱私,其中還存放很多俱樂部的機密文件檔案。
我不信,他會爲了讓她“報恩”,準許她隨意進出。
“你從前接觸過花滑嗎?”
“拿過什麼獎?知道什麼叫延遲轉體嗎?”
“知道內刃和平刃的區別嗎?”
我問的不留情面,她微張着嘴,一個也答不上來。
我譏笑着起身,視線掃過她露出的半個屁股:“花滑比的,可不是你的裙子夠不夠短。”
“你這樣的上場,丟的是我們整個俱樂部的臉。”
她眼裏含淚,倔強地開口,活脫脫一朵堅韌小白花:
“是,我是沒有你們那麼命好,能夠早早學習花滑。”
“但是沈總說我有天賦,我就一定有過人的潛力,這段時間我也在刻苦訓練,請你尊重我,也尊重沈總的決定。”
我冷臉看着她演戲。
視線卻落在一旁的垃圾桶裏,溼漉粘稠的橡膠。
我瞬間明白了一切。
胃裏一陣惡心,鑽心的疼痛讓我眼前有些發昏。
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出聲諷刺她:
“既然來收拾衛生,垃圾就要勤倒。”
“髒東西放久了,就會發臭。”
既是警告她,也是告誡我自己。
她倔強的神情破碎,血色全無。
我冷臉離開,心中已經有了猜想。
我現在只需要一個最有力的證據。
問過前台,才發現一個月前的監控已經被刪除。
我冷笑,沈從安呀沈從安,沒想到同床共枕十餘載,你下起手來絲毫不手軟。
你以爲,把監控刪掉,我就沒有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