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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返鄉的相親活動上,我作爲組織者將水果端上桌時,意外發現桌上坐的是我父母。
他們帶真千金來參加活動,看到我的那一瞬間愣住了。
活動結束後,我把剩下的緣分籤準備回收,父母直接沖上來給了我一巴掌:
“你一個女孩子家,大過年的怎麼出來拋頭露面的!”
“你失聯了九年,我們連衣冠豕都給你弄好了,你怎麼還活着呢。”
我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的將籤紙裝入我背包裏。
母親見狀,直接上前掐住我的下巴:
“說話啊,啞巴了,雖然你是我們驗證過的假千金,但好歹我們也是你的養父母,你起碼的尊重都不給我們嗎?”
我實在不明白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想當初是他們拿着DNA報告,說我是假千金,讓我把養育債還給他們,永不相見嗎?
九年了,我嚴格遵守約定,他們現在這是鬧哪出?
......
母親的手掐得我臉頰生疼,和九年前如出一轍。
他們待我的方式從來這樣簡單粗暴。
我用力甩開她的手:
“沈女士,這是公共場合,請您注意舉止。”
“再動手動腳,我立刻報警。”
母親眼眶瞬間通紅:
“你叫我什麼?沈女士?”
“我養你十八年,就換來你這麼冷冰冰的稱呼,你是要氣死我嗎?”
淚水從她臉上滑落。
父親見狀指着我斥責:
“映月,你怎麼能裝作不認識你媽?”
“你知道你走後這九年,你媽夜夜想你想到睡不着嗎,整整九年啊!”
他欲言又止。
我平靜地看着他們:
“沈女士,林先生。”
“養育債我早已一筆筆還清,你們要求的永不相見,我不過是遵守承諾而已。”
停頓片刻,我繼續說:
“九年來我沒發過一條信息,沒打過一通電話,這難道不是尊重你們的意願?”
“現在這副傷心的模樣,又是做給誰看?”
父母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父親還想爭辯,母親搶先開口:
“映月,媽媽這些年真的很想你。”
“當年是我們把話說重了,你別往心裏去。”
“你始終姓林,就算找不到真千金,你永遠是這個家的一分子。”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你妹妹下星期訂婚,你能以姐姐的身份來祝福他們嗎?”
我想都沒想便回答:
“抱歉,春節後工作很忙,沒時間參與外人的事。”
“不過還是祝令千金和女婿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他們還想拉住我說些什麼,我抬手制止,轉身收拾物品離開會場。
母親在身後哭喊着追趕,我沒有回頭。
回到車上,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這是常年遭受恐嚇留下的應激障礙。
不知過了多久,顫抖才漸漸平息。
手機突然接連響起。
合夥人發來信息:
“今天的志願活動反響很好,尤其我們設計的緣分籤備受關注。”
“林氏集團因此找上門,單方面宣布我們將負責他們千金訂婚宴布置,我推不掉。”
林氏集團,正是父親的公司。
一陣無力感涌上心頭。
離開九年,我以爲被認定爲假千金、被驅逐出門後,就能永遠逃離那個家。
原來一切只是我一廂情願。
我給合夥人回復:
“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