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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沈墨白復婚後,兒子的夢魘不治而愈。
家宴上,兒子左手摟着沈墨白,右手拉着外語老師,用法語撒着嬌:
“媽媽真煩!連可樂都不讓我喝!還好我聰明,裝病騙她回來!”
“爸爸,我還是更喜歡柔柔阿姨,你就不能讓她做我媽媽嗎?”
江柔笑着給他倒了一滿杯的可樂,跟他說以後隨便喝。
隨後自然地給沈墨白夾了一塊糖醋排骨。
沈墨白下意識看向我,怕我像過去一樣歇斯底裏地掀桌子。
可我只是笑了笑,裝作聽不懂他們的對話。
上次離婚時,爲了爭奪兒子的撫養權和沈墨白打了個頭破血流,把嫁妝都賠了進去。
以後,不健康的可樂可以隨便喝。
管不住心的男人,可以隨便出軌。
只不過,這一次,財產歸我,兒子歸他。
......
兒子沈念歡一口氣喝完了一整杯可樂。
下意識用心虛的眼神看向我。
不等我回應,江柔便先一步用說教的語氣開了口:
“溫姐,你還是得尊重孩子的天性,科學育兒。”
“一杯可樂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長方形餐桌上,他們三個的座位緊緊挨着。
而我的位置被安排在他們的對面。
我低下頭,斂去神色:“嗯,沒什麼大不了的。”
無論是在潛移默化裏悄悄將心越了軌的沈墨白。
還是會在晚上摟着江柔小聲喊她媽媽的沈念歡。
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知我的話哪裏又惹到了這位沈大教授。
他騰地起身,面色有些難看。
“柔柔,太晚了,我叫車先送你回去。”
“爲什麼呀爸爸?柔柔阿姨之前不是都住在我們家裏嗎?”
我也納悶地看向莫名其妙的沈墨白。
同樣好奇他爲什麼?
但我懶得問。
在兒子不滿的抗議和江柔委屈可憐的眼神裏,他堅持讓江柔先回去。
江柔走後,沈念歡瞪了我一眼,好像在說,都怪你。
看着他生氣跑開的背影,我的心還是不可控地痛了一下。
晚上,沈墨白洗過澡後從身後抱住我。
“時清,爲什麼我感覺你回來後變得......有點陌生。”
“你好像都不管我和兒子了。”
他的呼吸有意無意撲在我的耳廓,讓我渾身難抑地顫栗。
卻終究推開了他。
“我有點累,先睡了。”
“溫時清,你到底想幹什麼!”
在我面前,他的溫柔耐心永遠只能維系兩分鍾。
他嘆了口氣,極爲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你之前怪江柔影響了我們的生活,可你回來後我已經和她拉開了距離。”
“你還想要我怎麼樣。”
我突然覺得可笑極了。
如果真的如此。
那今天的家宴上,江柔是以什麼身份來的?
就好像如果他們之前真的清清白白,那他爲什麼會不止一次默許江柔坐在專屬於我的副駕。
爲什麼在我們的結婚周年紀念上爽約,借着兒子去陪她過什麼可笑的入職1000天紀念。
最讓我崩潰的那次,僅僅是因爲我在床上發現了一根棕色的卷發。
我徹底失了控,砸碎了屋內觸手可及的一切,卻換來了他輕飄飄的一句:
“我每天上課已經很累了,沒有精力陪你玩什麼偵探遊戲。”
“你到底在疑神疑鬼什麼?”
我實在忍不了了,提出離婚,兒子歸我。
他當時好像聽到什麼笑話般笑出了聲。
“你現在吃的用的都靠我養着,你父親躺在醫院一個月五萬也是我出的錢。”
“離婚?離了婚你養活得起兒子和爸嗎?”
我當時上了頭,想着就算是搬磚賣血,這婚,我也非離不可。
哪怕他拿出自願放棄婚內財產協議來逼我,我也咬着牙籤了字。
只不過我當時還不知道,就連兒子,也不是我的了。
“啊啊啊!不要過來!爸爸我好害怕嗚嗚嗚......”
隔壁傳來了沈念歡熟悉的夢囈聲。
沈墨白下意識向他的房間奔去,卻後知後覺地轉過頭來,看向還在原地的我。
“你不去看看兒子?”
“我說過,我累了,要睡了。”
他難以置信地看着我,似乎無法相信一向視兒子如命的我居然會這麼淡漠。
畢竟在他心裏,我是爲了給兒子一個健康的童年,才來主動找他復婚的。
他不知道,這只是沈念歡的慣用伎倆。
在過去半年裏上演了無數次。
目的只有一個,纏着我送他回家,好讓他見江柔。
果然不久後,我聽到一聲極輕的關門聲。
父子倆輕鬆的步伐透過玻璃闖入眼簾,有點刺眼。
我拿出手機給業界最好的律師打了電話:
“新的離婚合同擬好了嗎?”
“這一次,財產歸我,兒子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