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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屍病毒爆發的第十天,我被困在地下避難所,斷水斷糧。
門外是喪屍的抓撓聲,門內是因飢餓而眼冒綠光的幸存者。
爲了活下去,我喝過尿,吃過腐肉,甚至爲了搶半瓶水被人打斷了肋骨。
就在我準備割腕,用自己的血來換取孩子的一線生機時。
廣播裏突然傳來滋滋的電流聲,緊接着是男主熟悉的聲音:
“測試結束,樣本A表現出極度的自我犧牲精神,符合聖母人設,可以進行下一階段的背叛測試。”
“那個誰,把道具撤了,給樣本A送點牛排,別真餓死了。”
牆壁上的僞裝層滑開,露出了後面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員和滿桌的美食。
我看着手中那把生鏽的刀,沒有割向手腕,而是直接捅向了旁邊的液壓門控系統。
我啓動了避難所的自毀程序,倒計時紅燈瘋狂閃爍。
實驗室裏的老公看着歸零的倒計時,終於發出了驚恐的尖叫:
“不!那是真炸藥!快跑!”
......
避難所的空氣裏彌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腐臭味。
這是喪屍病毒爆發的第十天。
我縮在角落裏,懷裏緊緊抱着五歲的兒子豆豆。
豆豆已經燒了兩天了,小臉通紅,嘴唇幹裂起皮,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媽媽......我渴......”
我看着手裏那個污濁的礦泉水瓶,裏面裝着我昨天剛收集並簡單沉澱過的尿液。
這是最後的“水源”。
我強忍着胃裏翻涌的惡心,擰開瓶蓋,輕聲哄着:“豆豆乖,喝點水就不難受了。”
豆豆懂事得讓人心碎,他閉着眼,本能地吞咽着那渾濁的液體。
喝完後,他往我懷裏鑽了鑽:“媽媽,這個水好像那天餿了的湯。”
我的眼淚瞬間決堤,卻不敢發出聲音。
這個五十平米的地下避難所裏,除了我們母子,還關着另外五個人。
食物在三天前就徹底斷了。
人性的惡在極度的飢餓面前,剝落得一幹二淨。
角落裏,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正死死盯着我們,眼裏冒着餓狼一樣的綠光。
他是兩天前逃進來的,當時爲了搶奪我手裏僅剩的半瓶水,一腳踹斷了我的肋骨。
“那小崽子快不行了吧?”
大漢突然開了口,聲音嘶啞,帶着一絲詭異的興奮。
旁邊一個瘦骨嶙峋的女人也抬起頭,那眼神空洞又貪婪。
“死了也是浪費,不如......”大漢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手裏把玩着一把生鏽的扳手。
我猛地抱緊豆豆,手裏攥緊了那把早就藏在袖子裏的美工刀。
“你們別過來!我是生物學博士,我知道怎麼提煉病毒抗體,只要你們不動我兒子,救援來了我有辦法救你們!”
我聲嘶力竭地喊着,試圖用最後的價值來換取生存的籌碼。
“抗體?嘿嘿,老子現在只想吃肉!”
大漢站起身,一步步朝我逼近。
“別裝了,昨天廣播裏都說了,這片區域已經徹底淪陷,根本沒有救援!”
我看着懷裏氣息奄奄的豆豆,想起十天前,我和老公顧沉還在家裏慶祝結婚五周年。
他說要去公司拿個文件,讓我帶孩子先去新建成的科技園參觀。
誰知道警報突然拉響,園區封閉,我和豆豆被安保人員塞進了這個地下避難所。
這一別,就是生死兩隔。
顧沉,你在哪裏?
你是不是也已經變成了外面那些行屍走肉?
大漢的影子籠罩了下來。
“把孩子交給我,我讓你活到明天。”他伸出黑乎乎的大手。
“滾開!”
我揮舞着美工刀,卻被他輕易地一腳踹在手腕上。
刀子飛了出去。
大漢獰笑着彎下腰,伸手去抓豆豆的腳踝。
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猛地撲上去咬住了大漢的手臂,死死咬住不放,嘴裏滿是血腥味。
“臭娘們!找死!”
大漢暴怒,一拳砸在我的背上。
“咔嚓”一聲。
我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劇痛讓我眼前發黑,但我依然像只護崽的母獸,死死護在豆豆身上。
如果注定要死,那就讓我用我的血,給孩子換最後一點時間吧。
我撿起地上的刀片,對準了自己的手腕。
只要割下去,大漢就會被我的血吸引,也許豆豆能趁亂躲進通風管道......
就在冰冷的刀刃即將劃破皮膚的那一刻。
頭頂那台損壞已久的廣播,突然傳來了一陣刺耳的電流聲——
“滋滋......滋滋......”
緊接着,一個熟悉到讓我靈魂戰栗的男聲響起:
“測試結束,樣本A表現出極度的自我犧牲精神,符合聖母人設,可以進行下一階段的背叛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