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看着手機上的時間：凌晨2:47。
這不是他第一次加班到這個點，但絕對是第一次在加班時，身體自動開始吸收窗外透進來的星光。
“林羽，方案改完了嗎？”項目經理王禿頭——這是同事們私下給他起的外號，因爲他頭頂那塊不毛之地在辦公室LED燈下格外耀眼——從獨立辦公室探出腦袋。
“馬上就好，王經理。”林羽手指在鍵盤上飛舞，體內的星辰真氣順着指尖流動，打字速度是平時的三倍。
他最近發現，《星辰霸體訣》的第一層“星輝淬體”有個意想不到的好處：提高工作效率。原本需要兩小時完成的PPT，現在半小時搞定；原本看不懂的甲方需求，現在星辰真氣一轉，腦子清明如鏡。
“搞定！”林羽按下發送鍵，郵箱顯示發送成功的時間是2:58。
他靠在椅背上，感受着窗外稀疏星光帶來的微弱能量。江城的光污染太嚴重，星星少得可憐，修煉效率極低。但聊勝於無，至少現在熬夜不困了。
“小林，還不走？”同事小李背着包路過，一臉憔悴。
“你先走吧，我再……優化一下細節。”林羽揮揮手，等辦公室只剩他一人，才悄悄走到窗邊。
他雙手結出《星辰霸體訣》記載的第一個手印“引星式”，嚐試捕捉那些幾乎被城市燈火淹沒的星光。微弱的星力如細絲般涌入體內，在經脈中流轉一周後，沉澱在丹田。
突然，手機震動。微信消息來自房東：“小林，下季度房租該交了，季度初付清哈~”
林羽看着自己四位數的存款餘額，又感受了一下體內能一拳打穿牆壁但換不來一分錢的真氣，陷入沉思。
“所以修煉到底有什麼用？又不能交房租。”他喃喃自語。
“當然有用。”一個聲音突然在腦海響起。
林羽嚇得差點從窗戶跳出去：“誰？”
“我，《星辰霸體訣》的功法之靈，你可以叫我‘星老’。”那聲音蒼老中帶着點電子合成音的質感，“少年，你剛才的發言很危險，這是在質疑星辰之道的價值。”
“功法……之靈？”林羽想起玄幻小說裏的設定，“所以你是老爺爺隨身流？”
“準確說，我是功法自帶的智能輔助系統，相當於你的修煉小助手。”星老的聲音透着驕傲，“鑑於你是有史以來第一個把《星辰霸體訣》當辦公輔助工具用的傳人，我必須糾正你的錯誤觀念。”
“那你說，修煉怎麼幫我交房租？”
“這個嘛……”星老沉默了三秒，“理論上，當你達到第三層‘星脈貫通’，可以接一些武道界的私活，比如當保鏢、送貴重物品、打地下擂台……”
“打住！地下擂台？”林羽連連搖頭，“我只是個普通社畜，不想參與那些打打殺殺。”
“但你已經卷入其中了。”星老幽幽地說，“難道你沒發現，最近下班時總有人跟蹤你？”
林羽一怔。確實，這幾天總覺得有人尾隨，但回頭看又沒人。他以爲是加班太累產生的幻覺。
“那是血拳會的外圍成員，在觀察你。”星老說，“你那天在倉庫救老主人時，雖然沒暴露身份，但現場殘留的星辰氣息被他們捕捉到了。”
“那怎麼辦？”林羽緊張起來。
“兩條路。”星老說，“一，繼續裝普通社畜，但風險很大；二，主動接觸武道界，獲取資源和庇護。”
林羽思考片刻：“有第三條路嗎？比如公司突然給我漲薪然後我搬去安保好的小區？”
“……”星老似乎被這清奇的腦回路震驚了，“少年，你的思維方式很特別。”
就在這時，林羽的電腦彈出一封新郵件。發件人是個陌生地址，標題是：“誠邀閣下加入血拳會精英計劃”。
點開內容，開頭就是極具誘惑力的條件：
“月薪五萬起，五險一金齊全，彈性工作制，年度旅遊，提供武者公寓，配發修煉資源……”
林羽咽了咽口水。這待遇比他現在的工資高三倍不止。
但繼續往下看：
“工作要求：每月至少完成三次‘特殊任務’，包括但不限於護衛、討債、擂台戰等。每年需完成一次‘血拳試煉’，死亡率約15%。”
林羽默默關掉郵件。
“還是算了吧，我們公司雖然錢少，但起碼死亡率是0%。”
星老：“……你說得對。”
林羽收拾東西準備下班，手機又響了。這次是大學同學群：
“重磅消息！蘇氏集團招聘行政助理，月薪八千起，雙休，福利超好！有內推名額，速聯系我！”
下面是一張招聘海報，林羽掃了一眼，正準備劃走，突然瞥見海報角落的小字：“蘇氏集團，江城三大武道世家之一蘇家旗下企業”。
武道世家？企業？
“星老，武道世家也開公司？”
“當然，不然你以爲他們靠什麼維持龐大的開銷？”星老理所當然地說，“丹藥、武器、修煉場地，哪樣不要錢？現代社會，武道世家早就產業化運營了。”
林羽心思活絡起來。如果能進入武道世家的企業工作，是不是就能在保持社畜身份的同時，獲取修煉資源和安全保障？
他保存了那張海報。
走出公司大樓時，凌晨的冷風撲面而來。林羽拉緊外套，忽然察覺到什麼，猛地轉頭。
街對面，一個穿着黑色夾克的男人迅速轉身，假裝看手機。
“就是他？”林羽在心裏問。
“對，氣血強度約爲一階武者初期，應該是血拳會的偵察人員。”星老回答。
林羽加快腳步，拐進一條小巷。黑衣男人果然跟了上來。
小巷昏暗，只有一盞接觸不良的路燈在閃爍。走到一半，林羽突然轉身：“大哥，跟了一路了，有事嗎？”
黑衣男人顯然沒料到他會突然攤牌，愣了一下，隨即露出獰笑：“小子，警覺性不錯。我們老大想見你，跟我走一趟？”
“如果我說不呢？”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男人捏了捏拳頭，骨骼發出“咯咯”響聲。
林羽嘆了口氣。他不想打架，尤其是剛加班完，身心俱疲。但看樣子躲不過去了。
“星老，我現在什麼水平？”
“《星辰霸體訣》第一層中期，相當於一階武者中期。打他應該沒問題，但你毫無戰鬥經驗。”
“那就……試試吧。”林羽深吸一口氣，按照功法記載，調動丹田內的星辰真氣。
微弱的星光在他體表浮現，在昏暗的小巷中格外顯眼。
黑衣男人眼睛一亮：“果然是武者！還是罕見的星力屬性！”
他不再廢話，一個箭步沖上來，拳頭直擊林羽面門。拳風呼嘯，顯然用了某種武技。
林羽下意識地側身躲避——這得益於《星辰霸體訣》對反應速度的提升——同時一記直拳擊向對方腹部。
“太慢！”黑衣男人輕鬆格擋，反手抓住林羽手腕，一個過肩摔！
“砰！”林羽重重摔在地上，背部和水泥地親密接觸，疼得他齜牙咧嘴。
“戰鬥不是比力氣，要用技巧！”星老在他腦中急喊，“用‘星閃步’！”
林羽忍痛翻滾起身，腦中浮現《星辰霸體訣》附帶的步法。他腳步一錯，身形突然變得飄忽不定，如同星光閃爍，難以捉摸。
黑衣男人連續三拳都打空了。
“好機會！”星老提醒。
林羽抓住對方出拳的間隙，運起全身真氣，一拳擊中黑衣男人胸口。
“星輝拳！”
淡淡的星光在拳面炸開，黑衣男人如遭重擊，倒飛出去，撞在牆上。
“噗！”他吐出一口鮮血，難以置信地看着林羽，“你……你這是什麼武技？”
林羽看着自己的拳頭，也驚呆了。這一拳的威力遠超他的想象。
“快走，他的同伴應該就在附近！”星老催促。
林羽不敢耽擱，轉身就跑。跑出小巷時，他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黑衣男人已經艱難地爬起身，正在打電話。
“完蛋，惹上麻煩了。”林羽一邊跑一邊苦笑。
“但你也確認了一件事。”星老說，“你確實有武道天賦。雖然戰鬥技巧爛得像初學者，但星力的質量很高。”
林羽跑回出租屋，鎖好門，背靠門板喘氣。心髒狂跳，一半因爲奔跑，一半因爲後怕。
“現在怎麼辦？血拳會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兩條路。”星老又搬出他的選擇題，“一，連夜跑路，換個城市重新開始；二，盡快找到靠山。”
林羽拿出手機，看着之前保存的蘇氏集團招聘海報。
“明天請假，去面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