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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開眼時,蘇季夏已經身處冰島一座偏遠的生物觀測站。
她不記得自己從哪裏來,又是爲什麼來到這裏,只記得自己叫蘇季夏。
系統告訴她,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裴晏清的實驗室內,有她的“屍體”,他不會發現她還活着。
她聽不懂系統在說什麼,可再問它時,它卻消失了。
與此同時,江瑾的病房內,裴晏清的心忽然一陣刺痛,好像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可想到鎖住蘇季夏的鎖鏈和他給她注射的鎮定劑,他放心下來。
他篤定,她那麼愛他,不會逃走。
況且,他做了那麼周密的措施,她也走不了。
想到這裏,他繼續安心的扮演着江瑾的好哥哥,喂飯哄睡,凡事都親歷親爲。
只要等到明天,新研發的藥劑注射入江瑾的體內,他就可以不用再僞裝。
不過在此之前,他要確保江瑾的身心健康。畢竟這個藥劑只有在人最好的狀態下注射才會有最好的效果。
第二天,江瑾注射藥劑暈死過去後,裴晏清溫柔的眼神瞬間變成了嫌棄。
他迅速給自己全身消了毒,然後去洗澡,換上幹淨的衣服。
蘇季夏最愛幹淨,她不喜歡他身上有別的女人的味道。
他洗幹淨去找她,她就不會再怪他。
可越靠近實驗室,他就越覺得心慌,越來越凌亂的步伐讓他摔倒在地上。
他顧不得身上的凌亂,只想快點見到蘇季夏。
“夏夏,餓了吧,我帶了你最愛吃的炸雞過來。”
沒人回應。
裴晏清心底的不安迅速擴大:
“夏夏,怎麼不說話?”
他幾乎是飛奔向蘇季夏,卻看見她慘白的臉色,手指下意識探向她的鼻息。
一瞬間,他僵在原地,炸雞也掉在地上。
淚水先於身體反應流出眼眶,
他慌亂地解開束縛住她手腳的鎖鏈,將她抱進懷中,才驚覺,她變得好瘦弱。
明明懷孕了,身上的肉卻比沒懷孕時還少。
裴晏清輕輕撫上蘇季夏的臉,聲音顫抖:
“夏夏,別開玩笑了,一點都不好笑。”
“炸雞落在地上都髒了,我再去給你買好不好?”
“你起來啊,蘇季夏,你不是生氣嗎?你起來打我啊蘇季夏!”
“老婆,你怎麼留我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
他枯坐了一夜,直至第二天黎明破曉,裴姐姐帶着人在實驗室找到了他。
看着他狼狽的樣子,衆人先是一驚。
隨即看到了他懷中安安靜靜躺着的蘇季夏,心中的恐慌無限放大。
裴姐姐顫抖的聲音響起:
“晏清,夏夏怎麼了?”
她試圖觸碰蘇季夏的身體,卻被裴晏清沙啞的聲音呵退:
“別碰她。”
“好,我不碰,但是夏夏生病了要去看醫生,你這麼抱着她,她怎麼去看醫生呢?你先起來好不好?”
裴晏清聞言終於抬眸,聲音帶着止不住的哽咽:“她回不來了,是我害死了她。”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都艱難無比。
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在屋內響起,牽動着每一個人的心弦。
不久後,裴晏清就因爲過度悲傷暈了過去,實驗室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亂。
裴晏清再睜眼時,隱約看到蘇季夏像以前他生病時一樣守在他床頭。
顫抖的手撫上她的發頂,
還好,只是一場夢。
大夢一場,他才明白,她於他,從來都不是實驗品,她是他最珍愛的妻子。
還好,他們還能攜手走過很多年。
“晏清,你醒啦,你嚇死我了。”
江瑾見裴晏清醒來,臉上露出了止不住的笑容。
裴晏清這才看清,守在他床前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江瑾。
不是夢,他的妻子,被他害死了。
江瑾試圖抱住裴晏清,卻被他一把甩開。
他冷漠地看向她,再也沒有以往的溫柔:“滾。”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說什麼?”
裴晏清不再理會她,光着腳就要往外面走,卻被進門的裴姐姐攔住了腳步。
“夏夏呢?”
裴姐姐目光躲閃:“晏清,先去休息。”
裴晏清怒吼出聲:“夏夏呢?”
看着他仿佛變了一個人的樣子,裴姐姐也崩潰怒吼:
“她死了,被我安葬了!你要這樣到什麼時候?”
“我會想辦法救活她。”
“晏清,你別這樣好嗎?你還有我......”
江瑾從裴晏清身後緊緊抱住了他的腰。
裴晏清卻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他轉身看向江瑾,臉上浮現出一抹陰冷的笑,他掐住了她的下顎:
“夏夏因爲你生氣了,那你就做我復活她的實驗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