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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允和公主鬧別扭時,我的婚期再次被推遲。
只因我的未婚妻陸熹爲江允打抱不平,要和他外出散心。
“公主與阿允有婚約在先,竟還要再接別的男子進公主府?那把阿允置於何處?”
“這簡直荒唐!”
“鶴獻,我不能看着阿允受委屈,我們婚期推遲實屬不得已,你理解一下好嗎?”
她眼巴巴地望着我,卻一直握着江允的手,緩解他的情緒。
我鬆開一直緊緊握着的拳頭,掛上假笑。
“自然理解。”
“江允,大男人的哭什麼,窩不窩囊。”
我說完,他哭得更厲害。
“什麼公主,什麼駙馬!我都不要了,她愛嫁給誰就嫁給誰!”
“真不要了?”
“不要!”
好吧,那我就笑納了。
......
外面大雨磅礴,天色漸晚。
下人剛才來報,說公主就在府外站着。
“不見不見!讓她滾!”
江允吼完,靠着陸熹大哭不已。
眼淚鼻涕盡數蹭到了她的身上,往日最愛幹淨的她毫不在意。
收回落在他們二人身上的視線,我心中冷笑。
沒什麼好意外的,那可是江允啊,與陸熹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
可若真讓公主在外面淋雨,傳到別人耳中,恐對家中不利。
“要不讓公主殿下進來,有什麼事你們好好說。”
“我說了,不見!”
他這一嗓子聲音很大,讓陸熹忍不住皺眉。
可她不滿的是我。
“鶴獻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阿允都難受成這樣了,還見什麼見啊。”
“你去將她打發走吧。”
“順便告訴她,若真要一女嫁二夫,迎那曲家公子進公主府,那就讓他當駙馬吧,阿允就不去湊熱鬧了。”
江允聽了她的話,聲音哽咽。
“阿熹......只有你待我好,只有你懂我的心,可她怎麼就不懂呢?”
陸熹將他抱的更緊,眼神中的心疼做不得假。
如今看到這些,我已經無動於衷。
實在是因爲看到了太多次。
撐着傘走出,涼氣襲來,讓我的所思所想更加清明。
這段亂如麻的關系,是時候該結束了。
我和陸熹自小就有婚約,但分割兩地,是兩年前才在家中安排下相見。
我對她很滿意,她對我......不太清楚。
因爲江允,我實在分辨不出她到底喜不喜歡我。
但她待我很好。
會注意我的忌口,會爲我送衣。
還會在秋冬日,日日爲我做中藥飲補身子。
父親母親都說,陸熹不錯。
只是這一切之中都摻雜着一個江允。
母親勸我,
“不必在意,他們二人青梅竹馬,親近些也是正常。”
“況且,聽說公主中意江家公子,所以他斷然不會是你和陸熹的阻礙。”
我當時覺得,母親說得對。
可如今婚期一再被推遲,家中長輩逐漸冷臉不說,我也成了盛京的笑柄。
上一次婚期被推遲,也是因爲江允和公主吵架。
他離家出走,陸熹不放心親自去找了他。
這一走,走了一個月才回來,將攤子直接丟給了我處理。
我很是生氣,提過解除婚約。
陸熹卻不願意了,哭喊着向我解釋。
“我對阿允絕對沒有男女之情,只是習慣了如此相伴。”
“他對我......也絕不會有那方面的意思。”
“他常說我是女二,說公主是女主,剛開始我不明白,後來才懂得,能嫁給男主的只有女主,永遠不可能是女二,所以我們真的不可能。”
理解許久,我才明白其中的意思。
可她這段話不像是在和我解釋,像是惋惜,惋惜她不能和江允在一起。
所以我依舊沒有原諒她。
是她日日來府上求父親母親,我去何處她就跟到何處,格外可憐。
我心軟了,原諒她。
本以爲這次可以修成正果,沒想到又是一場空。
走到廊下,剛抬起傘,就看到了公主李長柔站在那裏。
她望着前廳擁抱着的兩人,死死攥着帕子,卻始終沒有上前。
“殿下,可否需要我去......”
她直接打斷,整個人都有氣無力。
“每次都是如此給我甩臉色,等着我哄他。”
“曲亭因小時救我癡傻,況且我們本就有婚約,讓他入公主府不過是一個由頭,給他一個保障罷了。”
“他爲什麼不能理解我一下?次次都來找陸熹,在他眼中陸熹就這麼好?”
我笑了,“當然。”
李長柔看我一眼,眉毛微挑。
“你不傷心?我可聽說,你和陸熹婚期已經被推了三次了。”
“四次了,陸熹說要陪着江允出去散心,又推遲了。”
她冷冷嗤笑,因爲淋雨,她眼前突然眩暈。
我丟掉手中的傘立刻攙扶,才沒讓她摔倒在地。
望着我們相握的手,我毛遂自薦。
“駙馬之位甚是重要,殿下要不考慮考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