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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夜，媽媽給弟弟做了他最愛吃的糖醋大蝦，卻給我面前放了一碗我最討厭的秋葵。
弟弟朝我吧唧嘴，吃得滿嘴香甜。
我小心翼翼地含下一小口秋葵，下一秒就吐了出來。
“不許挑食！把你給慣的！”
媽媽朝我怒聲呵斥道。
“可是媽媽，秋葵吃起來像鼻涕......”
沒想到媽媽狠狠拍了下桌子，
“吃不了粘的是吧？我還非要把你這臭毛病給治好了！”
她按着我的頭，往我的嘴裏灌下一整瓶營養果膠。
媽媽知道這種果膠雖然粘，但是具有多種維生素礦物質。
可她並不知道，我纖細的食道和氣管瞬間就被粘粘的膠水給糊住了。
她拿錯成了旁邊的手工膠水。
......
那添加了草莓香精的膠水被媽媽一股腦灌進我的口腔。
我瞬間感覺整個喉管被堵塞住了，喘不過氣來，憋得我臉色通紅。
弟弟扔下筷子，在一旁高興地鼓掌，她指着我：
“姐姐最喜歡草莓味了！看她吃得多開心呀！”
缺氧使我頭暈目眩，我胡亂地揮動着手臂，不小心把桌上的秋葵打落在地上。
“啪！”
下一秒一個耳光狠狠扇在我的臉上。
“挑食還敢摔菜了！給我滾去儲物間關禁閉！”
我捂着臉，驚恐地盯着媽媽。
媽媽的臉因爲憤怒變了形，我簡直認不出她來了。
見我沒反應，她薅住我的衣領，把我粗暴地提了起來。
我就這樣踉踉蹌蹌地被媽媽一路拖到了儲物間，一把扔了進去。
“當着你親弟弟的面你竟敢這樣胡鬧，你就這麼做表率的？！”
“你在裏面給我好好反省！不給我認錯不準出來！”
儲物間裏漆黑一片，只有一條不足五毫米的門縫透出些許光亮。
我癱倒在地上，氣管只剩下一條縫隙，
每一次呼吸我都要拼盡全力，被關進衣櫃後，進入肺部的空氣愈發稀少。
“媽......”
我試着呼救，但剛一發聲我就窒息了。
渾身被缺氧束縛，我細細的一條氣管只夠勉強供養，再說幾個字我就會被憋死。
我透過門縫，看到媽媽又給弟弟喂了兩塊兔子蘋果。
弟弟把蘋果扔到地上，“我不愛吃帶皮的！”
媽媽卻完全沒有生氣，反而寵溺地笑着：
“好好好，是媽媽不對，媽媽給你剝蝦吃！”
視線開始模糊，我感覺自己的氣息越來越虛弱，
就像是風中殘燭一般隨時都會熄滅。
出於求生本能，我使出全身力氣敲打着儲物間的大門。
“媽媽，姐姐她好吵啊，吵得我都不想吃蔬菜了！”
弟弟指着儲物間的方向，小嘴撇得老高，趁機把一口青菜吐在地上。
媽媽立刻站起身，朝我這邊走過來。
她狠狠地踹了儲物間的門一腳，
“黎小滿，我看你是好賴不知是吧！”
“讓你在裏面反省，你砸門是什麼意思？跟我抗議呢？！”
“你自己挑食，還不準弟弟吃，我怎麼有你這種自私的女兒！”
說完後，媽媽關上了儲物間外加裝的簾子。
“真是被慣壞了！”
簾子一拉上，我的世界徹底變得一片漆黑。
周圍安靜得嚇人，只有我那粗重的帶着雜音的喘息聲，在黑暗中回蕩。
我蜷起身子，盡量降低自己呼吸頻率。
我不知道這樣能堅持多久，氣管被膠水糊住，只剩下一條細如牙籤的通道。
一滴淚水從我眼角滑落，掉在冰冷的大理石磚上。
五年前，在弟弟還沒出生的時候，
我的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她還爲了給我買迪士尼發售的限量版玩偶，在12月的大冷天凌晨三點去排隊。
結果她凍感冒了，被爸爸好一通教訓。
媽媽把我最喜歡的角色玩偶塞到我的懷裏，一邊擦鼻涕一邊笑道：
“小滿是我女兒，我不疼她我疼誰？”
後來弟弟出生了。
我在她望向弟弟的眼光中，看到了前所未見的光芒。
媽媽給我和弟弟的愛，並不是平分，
而是將我的那份原封不動地打包給了弟弟。
爸爸曾對我說過：“你媽媽一直想要個兒子，你要理解她。”
好的媽媽，我理解你，
我會乖乖做個聽話的孩子的，不打擾你和弟弟。
爸爸還有幾個小時就下班了，我會安靜的堅持到那個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