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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有間歇性臉盲症,每次都會在關鍵時刻將他的小青梅誤認成是我。
第一次是求婚時,他徑直跪在了小青梅面前,說要許她一生一世。
第二次是婚禮現場,他一把扯下爲我量身定做的婚紗,拉着小青梅的手步入禮堂。
第三次是蜜月旅行,他將我一人獨自留在機場,轉頭帶着小青梅雙宿雙飛。
事後,顧宴洲都會滿懷愧疚的跪在我面前,還去醫院接受電擊治療,只爲記住我。
我看他如此痛苦,只能選擇原諒。
直到第七十七次,結婚紀/念日當天,我和他的小青梅一同發生車禍。
顧宴洲毫不猶豫的抱起擦破點皮的小青梅就走。
我強撐起身趕到醫院,卻聽見他的醫生朋友說:
“每次看孟清芙被你耍的團團轉我都於心不忍,你還真打算瞞她一輩子?”
顧宴洲沉默,下意識撫摸手上的婚戒,“雅雅貪玩,等玩夠了就好了。”
“至於阿芙,反正我們已經領證,她又懷了我的孩子,以後有的是時間補償。”
我站在門外,心如刀割。
原來,他的臉盲只是對我的玩弄。
既然如此,那他和肚子裏的孩子我不要便是。
.......
走廊裏,他的朋友猶豫了一下還是勸道:
“不是我說,你真不覺得方清雅這是故意的嗎?”
“當初明明是她說自己獨身主義不談戀愛,一個人跑到國外去,結果聽說你快要結婚,就立馬殺回來,還讓你配合她演戲!”
顧宴洲蹙眉,厲聲道:
“這是我自願的,和雅雅無關!”
朋友氣急,繼續追問:
“可你就不怕有天孟清芙知道事情的真相,和你離婚嗎?”
顧宴洲一愣,沉默了許久開口道:
“不會。”
“她那麼愛我,每次裝病後都會選擇原諒,就算知道她也不會離開我的。”
我站在門外,渾身止不住顫抖。
做夢也沒想過,有天我愛顧宴洲的事實,卻成了他傷害我的理由......
恍惚間,路過的護士看到我身上的血跡驚呼道:
“天呐,您流了好多血,趕快來包扎下吧。”
顧宴洲聞聲轉頭,在看見我那一瞬間眼底閃過慌亂。
“阿.......阿芙?”
“你怎麼在這兒?”
在看清楚我身上的大大小小數不清的傷口後,顧宴洲自責的朝自己臉上使勁扇巴掌。
“對不起,阿芙,是我的錯,是我臉盲症犯了所以又把雅雅當成你了!”
說着,顧宴洲小心翼翼的將我橫抱到走廊的長椅上。
拿着棉籤仔細將傷口上的碎石撥開,
動作和從前一樣溫柔,
可我卻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暖意......
還記得顧宴洲第一次犯病時,是準備了半個月的求婚現場,他徑直跪在了方清雅面前,然後毫不猶豫的將戒指戴在了她的指尖。
那天,我成爲了所有人的笑話,母親也被氣到住院。
直到傍晚顧宴洲拿着一張診斷證明跪在我面前。
他說:“阿芙,是我得了臉盲症所以才會把她當成你!”
“原諒我好不好?我保證,積極配合治療,不會再有下一次。”
就這樣,
同一句話他說了七十六次,
而我原諒了七十六次。
如今,是第七十七次。
也是最後一次了。
“好。”
我強忍住心底的冷意說出這個字,
顧宴洲見狀,鬆了一口氣,剛要扶着我去診室,迎面就碰上了方清雅。
她熟捻的上前挽住顧宴洲的胳膊,
“老公,你跑哪兒去了?害我找你半天。”
“今天可是我們的結婚紀 念日,你答應過要給我一個驚喜。”
顧宴洲的手一僵,下一秒,直接將我狠狠推到一邊。
“雅雅,你又胡鬧,冒充你嫂子!”
背部被狠狠撞在牆角,剛剛用來消毒的酒精此刻全部撒在了我的傷口上,疼得我直冒冷汗。
而顧宴洲急匆匆摟着方清雅離開,生怕我糾纏。
看着他們的背影,我轉身預約了流產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