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殿的寢宮深處，外界喧囂的推杯換盞聲被那扇厚重的紫金木門徹底隔絕。
此時此刻，這裏只有靜謐，以及那幾乎要滿溢出來的曖昧氣息。
數十根兒臂粗的龍鳳紅燭靜靜燃燒，燭火搖曳，將整個寢宮映照得如夢似幻。
紅色的帷幔低垂，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卻極具穿透力的甜香，那是特制的“合歡香”，不烈，卻能亂人心神。
蘇清歌端坐在鋪滿大紅色錦緞的雲床上。
她雙手緊緊絞着手中的帕子，指節因爲用力而微微泛白。頭上的紅蓋頭雖然已經在那場盛大的儀式後被摘下，只留下一層薄薄的面紗，但她依然不敢抬頭。
那個男人，就在她面前。
許塵並沒有急着上前，而是慢條斯理地走到桌邊，倒了兩杯酒。
酒液清冽，散發着醇厚的靈氣。
他端起酒杯，轉身看着那個緊張得像只受驚鵪鶉似的太初聖女，嘴角那抹壞笑怎麼也壓不住。
“娘子。”
許塵的聲音在空曠的寢宮裏響起，帶着幾分慵懶的磁性，“坐那麼遠幹什麼？我是洪水猛獸嗎？”
蘇清歌身子一顫，終於鼓起勇氣抬起頭。
隔着那一層朦朧的面紗，她看到許塵正端着兩杯酒，緩步走來。燭光在他俊美的側臉上打出一片陰影，讓他那雙眼睛顯得愈發深邃，仿佛藏着要把人吸進去的漩渦。
“沒……沒有。”
蘇清歌聲音細若蚊吟，“只是……有些不習慣。”
她是真的不習慣。
十九年來，她一心向道，生活裏除了修煉就是閉關。那些師兄弟們雖然對她愛慕有加，但在她那層冰冷的外殼面前，從未有人敢越雷池一步。
可眼前這個男人不一樣。
他不僅越過了雷池，還把雷池給填了，準備在上面蓋房子。
“慢慢就習慣了。”
許塵走到床邊，順勢坐下，床榻因爲他的重量微微下陷。
蘇清歌下意識地想要往裏縮，卻被許塵那只空着的手一把攬住了纖腰。
“別躲。”
許塵的聲音低了幾分，帶着不容抗拒的霸道，“今晚是咱們的大喜日子，春宵一刻值千金，躲來躲去的，豈不是辜負了這一夜良辰美景？”
他將其中一杯酒遞到蘇清歌面前。
“來，先把這酒喝了。”
蘇清歌看着那杯酒，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顫抖的手接過。
兩人的手臂交纏。
距離瞬間拉近到了呼吸可聞的地步。
蘇清歌甚至能數清許塵長長的睫毛，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男子氣息，混合着淡淡的酒香，直往她鼻子裏鑽。
“喝了這杯酒，我們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許塵看着她的眼睛，語氣難得正經了一次，“從此以後，榮辱與共，生死相依。”
蘇清歌心頭一顫。
榮辱與共，生死相依。
這就……把自己的一生，交托出去了嗎？
她看着許塵那雙真誠的眼睛，心中最後的一絲迷茫和抗拒，終於隨着這杯酒，一同咽入了腹中。
“嗯。”
她輕聲應道，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辛辣的酒液順着喉嚨滑下，瞬間化作一股暖流，在她的小腹處炸開。
不知道是因爲酒勁，還是因爲羞澀，蘇清歌原本就白裏透紅的臉頰，此刻更是豔若桃李。
許塵放下酒杯，並沒有立刻進行下一步，而是伸手輕輕揭開了她臉上的最後一層薄紗。
面紗滑落。
露出了那張足以令衆生顛倒的絕世容顏。
在燭光的映照下，蘇清歌美得驚心動魄。那雙剪水秋瞳中波光粼粼，紅唇微微張着，似乎在等待着什麼，又似乎在害怕着什麼。
“真美。”
許塵由衷地贊嘆道。
他的手掌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指腹摩挲着她細膩的肌膚。
蘇清歌的睫毛劇烈顫抖，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這是作爲妻子的義務，也是……繁衍子嗣的必經之路。
可是，她完全沒有任何經驗，甚至連理論知識都極度匱乏。太初聖地的藏書閣裏只有劍譜和心法，可沒有教人怎麼洞房的書。
“夫……夫君。”
蘇清歌緊張地抓住了許塵的衣袖，聲音帶着一絲哭腔，“我……我怕。”
“怕什麼？”
許塵明知故問，手指順着她的臉頰滑落，停在了她精致的鎖骨上，輕輕打着圈。
“怕疼？還是……怕我吃了你？”
蘇清歌咬着嘴唇，眼眶微紅，不說話，只是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體內的寒毒似乎是因爲情緒的劇烈波動而有了復蘇的跡象，一股刺骨的寒意從丹田升起，讓她原本滾燙的身體瞬間變得冰涼。
許塵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變化。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看來，這寒毒比我想象的還要頑固。”
許塵收起了調笑的心思，大手一揮，一股無形的力量涌出，將寢宮內的燭火瞬間熄滅了一半，只留下床頭兩盞搖曳的微光。
光線變暗，讓蘇清歌稍微有了一點安全感，但許塵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差點當場昏過去。
“清歌，你也感覺到了吧？你體內的九陰寒氣正在反噬。”
許塵一本正經地說道，語氣嚴肅得像是在開學術研討會，“如果不及時壓制，今晚你不僅會痛苦難當，甚至可能會傷及根基。”
“那……那怎麼辦？”
蘇清歌此時只覺得渾身發冷，那種深入骨髓的寒意讓她本能地向着身邊唯一的熱源——許塵靠去。
“我之前在輦車上就說過，我是鴻蒙造化起源體，擁有至純至陽之氣。”
許塵握住她冰涼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只有我們可以救你。”
“但是……”
許塵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爲難”的神色。
“但是這種治療，需要陰陽二氣毫無阻隔地交融。”
“也就是常說的……雙修。”
“而且，爲了保證陽氣不流失，必須……坦誠相見。”
坦誠相見？
蘇清歌的大腦轟的一聲炸開了。
雖然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許塵用這種“爲了治病”的理由正大光明地說出來時，她還是羞恥得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
許塵打斷了她的話，語氣變得強硬起來，“你是想被凍成冰雕，還是想乖乖聽話，做個健康的女人？”
“而且，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在夫君面前，有什麼好害羞的？”
許塵一邊說着，一邊極其自然地伸手，解開了她腰間的系帶。
那件繁復的鳳冠霞帔，在他的手中如同花瓣一般層層剝落。
“別……”
蘇清歌本能地想要護住胸口，卻被許塵輕輕按住了雙手。
“聽話。”
許塵湊近她的耳邊，聲音低沉而沙啞，帶着一股令人心顫的魔力，“放鬆點，把你交給我。”
“我會很溫柔的。”
隨着最後一件外袍滑落在地，蘇清歌只剩下一件單薄的貼身褻衣。
如玉般的肌膚在微弱的燭光下散發着瑩潤的光澤，那完美的曲線若隱若現，足以讓任何聖人動了凡心。
但許塵並沒有急着占有她。
他能感受到蘇清歌身體的僵硬和體溫的冰冷。
他將她攬入懷中，讓她的後背緊緊貼着自己滾燙的胸膛。
“感覺到了嗎？”
許塵低聲問道，“我的體溫。”
蘇清歌點了點頭。
身後那個男人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火爐，源源不斷的熱量傳遞過來，那種溫暖讓她體內的寒意瞬間消散了大半。
她貪戀地向後縮了縮，想要汲取更多的溫暖。
“這就對了。”
許塵輕笑一聲，雙手環過她的腰肢，掌心貼合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那裏正是寒毒聚集的丹田所在。
“接下來，我要開始運功了。”
“可能會有點奇怪的感覺，你要忍一下。”
話音落下，許塵心念一動，鴻蒙造化起源體的本源之力開始運轉。
一股灼熱的氣流順着他的掌心，直接鑽入了蘇清歌的小腹。
“嗯哼……”
蘇清歌猝不及防，仰起修長的脖頸，發出了一聲甜膩的輕哼。
那股熱流太霸道了，不僅驅散了寒冷，更像是點燃了一把火，順着她的經脈燒遍了全身。
原本蒼白的肌膚瞬間泛起了迷人的粉紅色。
“許……許塵……”
她迷離着雙眼，無意識地喊着許塵的名字，聲音軟糯得像是在撒嬌。
“叫夫君。”
許塵糾正道，同時手掌開始不安分地向上遊走。
“夫……夫君……”
蘇清歌此時已經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只能任由許塵擺布。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葉在暴風雨中飄搖的小舟，而許塵就是那唯一的港灣。
“真乖。”
許塵滿意地笑了。
他輕輕轉過蘇清歌的身子，讓她面對着自己。
此時的蘇清歌，發絲凌亂，眼神迷離，那件僅存的褻衣也早已搖搖欲墜。
“清歌，看着我。”
許塵捧起她的臉，目光灼灼，“接下來，才是真正的‘治療’。”
“準備好了嗎？”
蘇清歌看着他，眼中的羞澀逐漸被一種決絕和愛意所取代。
她伸出雙臂，主動環住了許塵的脖子，閉上眼睛，微微揚起下巴，送上了自己生澀而顫抖的吻。
這個動作，勝過千言萬語。
許塵不再猶豫，低頭吻住了那兩片渴望已久的紅唇。
只有那搖曳的燭火，似乎害羞般跳動了幾下，然後徹底熄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