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爲了給秦蘇木當妹妹，我和沈心怡鬥了整整五年。
第一世，我成功被秦家收養。
可剛到秦家，秦蘇木就將我綁在實驗床上，試藥七天七夜。
斷氣前，只聽到他瘋狂的叫喊：
“都怪你，若是沒有你，我早就帶她回家了！”
第二世，領養書上我主動寫上沈心怡的名字。
“我退出，他心中妹妹的人選是你。”
本以爲這次盡如人意了。
沒想到三年不到，沈心怡就被賣到了境外。
贖回來時，眼球、腎髒皆被摘除，只有肚子挺得老高。
精神幾近失常的她抱着我痛哭流涕。
“清露，秦蘇木根本沒想認我當妹妹。”
“他說我是器官容器，便夥同那些人挖我的器官，逼我不停生孩子。”
“還說沒有我，他早就帶那個人回家了。”
因爲沒想留活口，當夜沈心怡的身體便僵了。
再醒來，已是第三世。
看着秦家的收養協議，我和沈心怡紛紛拒絕。
助理卻是古怪的看了我們一眼。
“秦總說了，他的妹妹只能在你們之間。”
1
我和沈心怡對視一眼，兩個人的臉上滿是震驚。
畢竟我們兩個都成爲過他的妹妹。
可每次他都說不是，再將我們折磨致死。
我強忍住害怕，出聲詢問：“你確定，秦總想收養的妹妹，在我們之間？”
聽見質疑，助理不滿的看了我一眼。
“你這是在質疑我的工作水平？還是說覺得我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秦總說了，他要收養的妹妹，就在你們之間。”
說着，他遞上一份收養協議，語氣譏諷。
“準備籤字吧，這可是你們這樣的人，唯一跨越階級的機會了。”
想着被折磨致死的痛苦，我漏出一抹苦笑。
這機會給你，你要不要啊。
園長接過收養協議，發現上面只寫了收養一人，沒指名道姓。
目光在我和沈心怡之間盤桓，停頓片刻後出聲詢問。
“秦先生是想收養言清露嗎？”
院長之所以先問到我，是因爲秦蘇木被秦家找回之前，一直和我相依爲命。
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認爲，被收養的應該是我。
包括以前的自己。
但現在，我清楚明白。
那個人，不是我。
我走神間，電話那頭的秦蘇木已經應答下來。
“也行。”
聞言，院長笑臉不變，眉頭卻微不可見皺在一起。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秦先生若是不滿意，可以換一個孩子。”
那頭沉默片刻。
“那就清露吧。”
聽到這話，我瞬間警鈴大作。
“我不願意。”
第一世的種種遭遇還歷歷在目。
那時的秦蘇木也是如此。
讓我誤以爲他最開始的冷漠表現，可能是因爲太累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生怕有什麼變數，便哄着院長趕緊走完了手續。
之後秦蘇木疼我如珠如寶。
再平常不過的一聲輕咳，他大手一揮。
數十個專家團隊，在一夜之間成立，只爲我一人調養身體。
直到第九十九家制藥集團竣工後，再次送來最新的科研成果，我的鼻子卻血流不止。
我哭着向秦蘇木求救，他卻反手將我綁在實驗床上，試藥七天七夜。
斷氣前，他才將真相告訴了我。
“言清露，要不是你上趕着給我利用，我根本不會收養你當妹妹。”
“如今你再無價值，我也該帶她回家了。”
我滿腹憤懣，想問個明白。
秦蘇木憐憫地瞥我一眼，終是開了口。
“其實我真正想認妹妹的人是...”
可我話還沒聽完，就撒手人寰。
指甲狠狠嵌進手心，我再次重復。
“林姨，我不願意。”
這些年林姨拿我當親女兒養，十分清楚我對秦蘇木的依賴。
我與秦蘇木相依爲命。
他被人從四樓推下，我不顧安危將他接住。
血庫告急，我就源源不斷給他輸血，直到暈倒。
所以現在園長很是疑惑。
“露露，這些年你們互相守護，甚至連命都能霍出，怎麼現在...”
我趕緊搖搖頭。
“那時候小，根本什麼都不懂。”
“而且我有親哥哥的，他過不久就要接我回家啦。”
見我真的打定主意後，院長嘆息一聲。
“秦先生，真是抱歉，咱們還是要尊重孩子的選擇。”
“心怡這孩子也很優秀，我記得當年，除了清露，就屬她和您處得來了。”
此話一出，一向膽大包天的沈心怡竟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抱着院長的腿不撒。
“林姨，我舍不得你，求求你不要讓我走...”
2
我和沈心怡被送進福利院時，都尚在襁褓。
嘴上不說，但感情和親母子也沒什麼分別了。
見我倆誰也不想被收養，她也狠不下心來逼我們。
一邊給沈心怡擦鼻涕，一邊將其他福利院的聯系方式推給助理。
“真是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
“她們自己沒福氣，相信其他福利院一定有符合您條件的孩子。”
興許是我和沈心怡接連的幹脆拒絕，秦蘇木的溫和笑臉再也掛不住了。
“沒得商量。”
“我要收養的妹妹，必須出現在他們兩個人之間！”
東西破碎的聲音從電話傳來。
“人你們自己選，到時我會辦理手續。”
“如果院長不想所有人露宿街頭的話，兩天時間足夠了吧！”
很快，屋子裏只剩我們三人。
院長滿是擔憂，焦急地來回踱步。
半響後似是想完了所有辦法，蹲下身來，眼含淚花。
“林姨心疼你們，但是也不能不管其他孩子。”
“你們願意告訴我真實的原因嗎？”
我和沈心怡對視一眼，在彼此眼裏看到了答案。
畢竟我倆前些日子，還在爲了誰第一個出現秦蘇木面前爭得面紅耳赤。
如今前後反應差別這麼大，一般理由是肯定糊弄不過去的。
索性便直接將重生之事說了出來。
沒想到林姨只用一分鍾就消化了這件事。
隨即我和沈心怡被林姨緊緊摟在懷裏，感受着脖頸被不斷打溼。
五分鍾後，力道才減輕。
“那現在你們知道，秦蘇木到底爲什麼非要收養你倆？”
“或者他真正想要認妹妹的人。”
“到底是誰？”
聞言，我和沈心怡面面相覷，齊刷刷搖了搖頭。
既然沒有答案，那就尋找答案。
不出片刻，我們就制定了行動計劃。
院長負責打聽消息，看秦蘇木是否和福利院有其他私下往來。
沈心怡負責打入內部，排查院內其他可能和秦蘇木有關系的孩子。
而我之前跟在秦蘇木身邊最久，直接從他本人下手。
再次推開秦家大門時，秦蘇木正在做菜。
又是那種奇怪的味道。
“清露，你來啦。”
“有段時間沒做菜了，怕手生，你吃不慣。”
看着我，他的眼角嘴角都掛起寵溺弧度。
可我卻覺得遍體生寒。
秦蘇木很喜歡給我做菜。
不管是在福利院裏，還是我被收養進秦家。
我每次好奇他一個大少爺，爲什麼偏偏鍾情於廚藝後。
他都眉眼彎彎地罵我，小沒良心。
說要不是我只吃得慣他做的菜，他才不會屈尊廚房。
不再回想那些，我看着秦蘇木出聲詢問。
“你想收養的妹妹，真的是我嗎”
“你爲什麼要說在我們之間，明明你可以直接收養我的不是嗎?”
他被我的質問，問的一愣。
隨後，那黑洞洞的瞳孔鎖定了我。
“小露。”
“你想聽實話嗎？”
3
我淡定地點點頭。
只見秦蘇木彎下腰來與我平視。
“我們感情這麼好，我當然是要收養我的妹妹啊。”
不對，他說的是收養妹妹。
不是我。
我剛想繼續問，他撫了撫我的腦袋，眼眸彎起。
“苟富貴，勿相忘嘛不是說好。”
“至於那話，你知道的，秦家走到如今的位置，有無數雙眼睛盯着我。”
“如果要是讓外界知曉，你對我的重要性，那就是直接將你暴露在危險之中。”
“而且畢竟沈心怡也幫過我，我總要給她留些面子。”
這話說的滴水不漏，可我卻覺得心底的寒意更重了。
爲了不讓他懷疑，我連忙假裝生氣的看着他。
“真的？”
看着我這樣，他笑容更甚。
“當然。”
聞言，我如以往搖着他衣袖撒嬌。
又陪他吃了飯後，才離開。
回到院裏後，我將首尾告知院長和沈心怡。
二人的眉頭就沒鬆開過。
“這話聽起來沒有什麼名問題。”
“可按照你們前世，他認領了你們兩個，卻都不是。”
“他想要的到底是誰，爲什麼又非要在你們之間?你們兩個完全沒有任何的共同點啊。”
我沉默着搖頭。
沈心怡害怕的已經哭了出來：
“那怎麼辦？還有兩天，找不出他要的人，我們就會被他收養，我不想死啊！”
“我們跑吧，只要他找不到我們，就行了吧！”
我看着她這樣，呵斥道：“跑？我們能跑哪裏去，秦家權勢滔天，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對抗。”
“而且，我們跑了，這裏怎麼辦？難不成你要大家流離失所嗎？！”
園長嘆氣一聲，看着我們，最終說道:“跑吧，你們能活幾天是幾天。”
“再怎麼樣，他不會要我們的命的。”
空間陷入壓抑的沉默，只有沈心怡微微的啜泣聲。
絕望圍繞在心間。
難道？這一世還是無法逃離死亡的命運嗎？
他要的妹妹到底是誰?
是有什麼線索被我遺漏了嗎？
我開始瘋狂回想，直到園長起身，想要給我們收拾行李。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
他要的妹妹，到底是誰。
我猛的抬起頭，語氣堅定。
“我們不跑。”
“他不是要妹妹嗎？那我們就給他一個妹妹。”
沈心怡聞言，慍色中帶着不解。
“你瘋了嗎？”
“都這樣了，你還要給他當妹妹？”
我下意識回答。
“當然不是。”
4
沈心怡瞬間怔楞在地，目光在我和林姨之間來回穿梭。
最後“哇”地哭了。
“言清露，你真不是個東西。”
“是，這些年，我是老跟你搶東西，還偷偷罵你，拿你的牙刷刷鞋...”
“但你也不能讓我去當這個短命妹妹，拿我的命去報復啊。”
我強壓住心中怒火，狠狠給她一個腦瓜崩。
“我沒你那麼黑心！”
“我之前是以爲，他真心想收養你當妹妹，才寫你的名字的。”
沈心怡吸吸鼻子。
“但他不是只要我們，其他人，能將秦家的人糊弄過去嗎？”
我搖頭。
“我不會找其他人，因爲過去的人只會是我。”
沈心怡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會死的！”
“我知道。”
我知道，我過去會再次被利用。
會被試藥七天七夜，最後全身潰爛而死。
可我必須得去。
沈心怡沉默的看着我。
半晌，她擼起袖子，“噌”地站起身來。
“反正都是死，與其讓你過去受盡折磨再死，不如我給你一個痛快！”
我白了她一眼。
“放心，這次，我死不了。”
沈心怡驚訝的看着我：“爲什麼？你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園長也希翼的看着我：“你告訴我是誰，我立刻將那個孩子帶過來。”
我卻搖搖頭。
“不行，現在我不能告訴你們。”
“不僅如此，我還要走完全部的認親流程。”
“爲什麼？”
他們疑惑的看着我。
“因爲，那個人。”
“你們絕對想不到是誰，而他，也只會在那時出現。”
“而她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