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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是北城最負盛名的紅玫瑰
舞台上,她是最年輕的亞洲白天鵝,
舞台下,她是搖曳多情的黎家二小姐。
跟在她身後的追求者能從北城排到法國,卻沒有一個真心愛她。
只因她的姐姐黎枝,是北城最高不可攀的白月光。
所有人都愛她的優雅美麗,又怕配不上她,便幹脆拿黎月當替補。
連父母也覺得她不如姐姐,推她和各種人相親聯姻。
第 99 次被當做姐姐的替身後,黎月累了。
爲了逃避相親,她宣稱自己愛上了裴家太子爺裴景深,非他不嫁。
北城人都笑她癡心妄想,黎月也以爲他不會在意。
可那個傳說中寡言少語,清冷禁欲,身邊連只母蚊子都沒有的裴景深,卻直接把她抓到了港城。
“黎小姐,我同意跟你結婚。”
黎月呆愣在原地,眼前的男人身姿挺拔,英俊得極具沖擊力,讓她莫名緊張。
“先生,我只是爲了搪塞父母才說的那些話,您別在意。”
裴景深聞言,彎下腰和她對視,慢悠悠開口:
“可是黎小姐,我做不到不在意,你耍了我,是不是該給我些補償?”
黎月被他突然的靠近嚇得呼吸一滯,微微睜圓了眼看着他。
“這樣吧,這一年,你留在我身邊。如果一年後你還是沒能愛上我,我保證讓你離開。”
黎月沒說話,她望着他那雙漂亮得過分的眼睛,說不出拒絕的話。
“......好。”
她在心裏對自己說:就一年。
把這一年,當作逃避父母的短暫出口,僅此而已。
可她沒想到,裴景深會對她那麼好。
她愛跳舞,他就將莊園的頂層改成舞蹈練習室,把港城大劇院的通行證送到她手裏。
她愛珠寶,他就帶她到歐洲買下礦山,將每一顆寶石都送給她。
她低燒咳嗽,他就連夜從國外趕回來照顧她。
就連他們的第一次,裴景深都耐心到了極致,只要她微微蹙眉,他便立刻停下所有動作。
黎月的心在日復一日中不可控制地融化、淪陷。
可她又忍不住害怕,害怕他也把她當成誰的影子。
直到那天,莊園意外大火,他毫不猶豫地將她護在身下,用背脊替她抵擋住燃着的木樁。
沖出火場後明明傷痕累累,卻一定要醫生先檢查她的傷勢。
那一刻,黎月心中所有的疑慮都被徹底焚毀。
這一次,她真的被愛了,所以,她也將整個心徹底交付給了他。
很快,裴景深傷愈,黎月帶他回北城談婚事。
一向看她不順眼的父母也沒有刁難,
見面,定親,商定訂婚的日子,一切都像開了倍速。
黎月覺得自己簡直像活在夢裏,幸福的那麼不真實。
直到那場宴會。
巨大的水晶燈突然搖搖晃晃,眼看就要掉下來。
黎月想也不想就朝裴景深撲過去,想把他推開。
可裴景深卻猛地側身,將一旁的黎枝牢牢地護進懷裏,向後退去。
黎月被碎片劃傷了手,卻一動不動,怔怔地看着幾步之外。
下意識地反應騙不了人。
她愛他,所以本能地想救他。
那他呢?爲什麼要救她姐姐黎枝?
裴景深反應過來,快步走到黎月面前。
“小月,你沒事吧?”
黎月沉默半晌,問道,“裴景深,你和我姐姐很熟嗎?”
裴景深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很快被他壓下。
“怎麼會,你們的禮服有點像,我剛剛是認錯人了,不要亂想,嗯?”
黎月點點頭,算是默認。
她沒有拆穿,想要再給他一次機會。
只可惜,上天並不想讓她自欺欺人。
隔天,她原本要外出,卻把工作證落在家裏,不得不回去取,正好撞見客廳裏幾個人在談話。
“......所以,伯父伯母,我想我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
裴景深的聲音裏透露出篤定和急切。
“一年前,我看到黎月的照片,誤以爲她是小時候救我的人,才會貿然將她接去港城。”
“直到我再次見到枝枝......我才確定,一年前,是我認錯了人。”
認錯了人。
短短四個字,卻像一根冰錐,狠狠鑿進黎月的心髒。
原來,她自以爲的真愛,不過又是一次替身戲碼。
“景深,你別說了......”
黎枝的聲音有些哽咽。
“你現在是妹妹的男朋友,我......我不能......”
“枝枝,”黎父打斷了她。
“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你不用顧及別人。”
黎母也附和着。
“是啊枝枝,你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你不知道媽媽有多想看到你出嫁......”
黎月聽着父母的話,感覺心像是被浸泡在冰水裏,又沉又冷。
她早已習慣父母的偏心,可當她從未想過。
在她的婚姻大事上,父母也毫不猶豫地偏向黎枝。
現在看來,他們不是偏心,而是根本不愛她!
“枝枝,”裴景深的聲音再次響起。
“難道你真的要眼睜睜看着我娶你妹妹?看着我每天對着一個替代品?你別對我這麼殘忍。”
屋內,靜默了幾秒,黎枝才終於開口:“那妹妹那裏怎麼辦?”
裴景深看她鬆口,聲音裏都帶上幾分喜悅。
“她知道我們真心相愛,會願意成全的。”
黎月探頭向裏看去,四個人眼中都齊刷刷露出欣喜的亮光,一片其樂融融。
可是憑什麼?
憑什麼她要眼睜睜看着他們踐踏她的愛情、無視她的傷痛、慶祝他們的幸福?
她轉過身,抓起一旁的瓷瓶,狠狠砸向地面。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