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可是你的妹妹,你怎麼能如此說她?”傅塵的眉峰驟然擰起,眼底泛起不悅。
“她可不是我的妹妹,而是鳩占鵲巢的養女罷了!”江寒煙冷笑一聲,琥珀色的眸子淬着冰,唇角那抹譏諷的弧度似刀鋒般鋒利。
“你……!”傅塵喉間哽住,額角青筋微跳。
恰在此時,手機鈴聲突然刺破僵局。
“來了!”
江寒煙冷哼,心中暗自篤定——那條精心設計的朋友圈,終於釣到了這條魚。
“月月!”
傅塵瞥見來電顯示,倏然起身,連西裝袖口蹭翻了香檳杯也渾然不顧。
“塵哥哥!”手機中傳來江月月抽泣的聲音。
“月月,怎麼了?”他嗓音緊繃如弦,焦急得近乎嘶啞。
“傅少……月月親自下廚給你做飯,結果受了傷,傷口好深,流了好多血。”經紀人紅姐的聲音帶着哭腔,話筒裏還傳來模糊的抽泣。
“這麼嚴重,我這就回去!”
傅塵的呼吸驟然紊亂,轉身欲走,卻被江寒煙猛地攥住手腕。
“傅塵,你答應過我要吃完這頓飯的!”她質問聲如淬冰,掌心卻因用力而微微發顫。
“胡鬧!月月都傷的很重了,你竟還攔我?”傅塵怒目而視,額角的汗珠在吊燈下泛着冷光,
“再說,她是你妹妹,也是我小姨子,我照顧她天經地義!”
“姐夫和小姨子……嘖嘖嘖!”
江寒煙鬆了手,退後半步,戲謔的目光掃過他凌亂的袖口,唇角譏誚更濃。
“周圍人都看着呢,傅總要不要解釋解釋,未婚妻和‘小姨子’孰輕孰重?”
人群竊語聲如暗潮涌動,傅塵的臉頰漲成醬紫色,卻又無從辯駁。
最終,他甩袖拂開江寒煙的手,大步流星離去,背影竟帶着幾分落荒而逃的狼狽。
“去吧。”
江寒煙凝視着他消失在旋轉門處的身影,輕笑出聲。那笑聲裏裹着原身殘留的痛,卻又摻了三分嘲弄。
“再晚些,江月月的傷口就該愈合了。”
她此刻分明感覺到,原身對傅塵的眷戀如燭火遇風,倏忽黯淡了幾分。
這很好。
要讓這簇火徹底熄滅,她才能掙脫這具軀殼的桎梏,真正掌控自己的人生。
……
傅塵不顧交通規則,一路飆車狂奔,沖進江月月公寓時,江月月正倚在沙發上,紗布裹着的手指只露出一小截,殷紅的血跡早已幹涸成褐斑。
“月月,你怎麼了?”他撲過去,指尖顫抖着碰觸那包扎得鬆垮的紗布。
“塵哥哥……我只是想給你做頓飯……”江月月仰頭望他,睫毛上還掛着未落的淚珠,聲音顫得如風中柳絮。
“紅姐太小題大做了……這點小傷,根本不用驚動你。”
江月月說着,低垂的眼神閃過一絲得意。
江寒煙你不是正在吃燭光晚餐麼,我一個電話就能將傅塵叫走,讓你難堪。
傅塵望着那細若蚊咬的傷口,忽然想起江寒煙那句“再晚一會就愈合了”。
喉頭一哽,胸腔裏翻涌着酸澀與難堪。
他原以爲她是真的重傷,甚至拋下燭光晚餐的承諾匆匆趕來……可眼前這不過是刻意營造的“苦肉計”。
“塵哥哥,是不是我耽誤了你的大事?”江月月忽然拽住他的袖口,泫然欲泣的模樣像極了受驚的幼鹿,
“若是因爲我讓你和姐姐生了嫌隙,我寧願自己上醫院。”
“無妨!不過一件小事罷了!”
傅塵強行壓下喉間的苦澀,扯出一抹僵笑。目光掃過餐桌——一盤焦黑的煎蛋歪斜在盤邊,湯汁灑出蜿蜒的痕跡;那碗清湯面浮着半生不熟的青菜,湯色渾濁得像是混了泥。
可當他舀起一勺湯入口時,卻硬生生將喉間那股反胃的痙攣壓了下去。
“月月的手藝……很有家的感覺。”他咽下那口難以下咽的食物,喉結滾動如吞砂礫。
江月月卻已笑得眉眼彎彎,仿佛那碗糟糕的湯面是她此生最得意的傑作。
“對了,塵哥哥,我那兩首歌……”她忽然支吾起來,指尖絞着衣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傅塵面色一滯。他本計劃在燭光晚宴後,與江寒煙心平氣和地談版權之事,可如今……
他斟酌着措辭,掌心覆上她冰涼的手背,“但《籠》是江寒煙全網首發,且她手握《囚鳥》版權,若無鐵證……”
“難道連你也不信我?”
江月月倏然抽回手,眼眶刹那通紅,淚珠砸在茶幾上濺起細小的水花,“那兩首歌的旋律,分明是我在夢裏哭出來的……可姐姐卻剽竊了我的心血!”
傅塵望着她梨花帶雨的容顏,心頭那根名爲“理智”的弦,終究被名爲“憐惜”的利刃斬斷。
窗外暮色沉沉,霓虹燈的光暈透過紗簾滲進來,將室內切割成明暗交織的碎片。而三人之間那錯綜復雜的情感,亦如這光影般,混沌、扭曲,再無一絲清明。
“月月,我當然相信你。”
傅塵沙啞着嗓音說道。
江寒煙鬆了一口氣,也知道不能將傅塵逼得太狠。
“傅塵哥哥,姐姐很有心機,自然早已經將痕跡抹平。”
“反正都是姐妹,我吃點虧也就算了吧!”江月月一副大度的模樣。
傅塵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道:“還是月月心善,我讓周助理多給你安排一些資源,補償你。”
“多謝塵哥哥!”
江月月一副嬌羞的樣子,低垂下的眼眸卻閃過一絲陰霾。
………………
傅塵安撫一陣江月月離去之後,
紅姐立即現身,急切道:“可曾要到那兩首金曲。”
江月月臉色難看的搖了搖頭道:“沒有,江寒煙最近不知道發了什麼瘋,被封殺後,竟然像變了人一樣,就連傅塵出面也不好使了。”
“那怎麼辦?那可是兩首金曲,就連我們全力打造的主題曲,也比不上。”紅姐惋惜道。
之前那首《籠》傅氏娛樂可以強占,然而這首《囚鳥》江寒煙卻擁有版權,根本沒有辦法強占。
江月月臉色一厲道:“既然得不到,那就毀了。”
“毀了?”
紅姐不由一愣,不解的看着江月月,江寒煙掌控着版權,她們根本奈何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