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啊對!我的腰!”
李逍被這一嗓子喊得回了魂,反應那是相當的快。
既然被看見了,那就只能演到底!
“哎喲!”
他猛地鬆手。
轟隆!
一百八十斤的大石鎖砸在地上砸出一個深坑,塵土飛揚。
李逍順勢往地上一癱兩只手死死捂住後腰五官瞬間扭曲成一團,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疼疼疼!斷了斷了!剛才接上的骨頭又斷了!”
牆頭上的幾個錦衣衛探子面面相覷,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這特麼也行?
剛才單手舉鼎的是誰?那個氣吞山河的架勢是誰?
現在這個在地上打滾耍賴的潑皮又是誰?
領頭的千戶嘴角抽搐,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王爺,卑職剛才明明看見您單手…”
“看什麼看!沒見過回光返照啊!”
李逍趴在地上,一邊哼哼一邊指着牆頭大罵:
“本王這是…這是以毒攻毒!懂不懂?太醫說了腰斷了就得負重練習,這叫這叫牽引療法!”
“哎喲不行了勁兒使大了,這下真癱了!”
“看什麼熱鬧!還不快滾下來扶本王一把!”
幾個錦衣衛被罵得一愣一愣的。
牽引療法?
負重一百八十斤牽引?
這逍遙王怕不是腦子也跟着腰一起壞掉了吧?
不過看他那副疼得齜牙咧嘴的樣又不像是裝的。再加上昨天太醫信誓旦旦的診斷,這幫探子心裏的疑慮反而被打消了幾分。
正常人誰會幹出這種蠢事?
只有腦子缺根弦的紈絝王爺才幹得出來!
“王爺息怒,卑職不敢。”
千戶拱了拱手,雖然嘴上客氣但身體卻沒動依然蹲在牆頭眼神裏帶着幾分審視和戲謔。
“卑職奉命巡視京師既然王爺在‘練功’,那卑職就不打擾了。”
說完他揮了揮手示意手下撤退自己卻並未走遠,而是伏低了身子只露出一雙眼睛顯然是想看看這王爺還能整出什麼幺蛾子。
李逍用餘光瞥見那還沒完全消失的衣角,心裏冷笑一聲。
想看戲?
行,那就給你們看點勁爆的!
“李福!死哪去了!”
李逍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雖然動作依然矯健但只要一停下來,立馬就扶着腰哼哼演技渾然天成。
“去!給本王把那張紫檀木的躺椅搬來!就在這院子裏,本王要賞月!”
“還有,去把本王珍藏的那幾壇西域葡萄酒拿來!”
李福屁顛屁顛地跑過來,一臉懵逼:“王爺這天還沒黑呢賞哪門子月啊?”
“少廢話!本王心裏有月,哪裏都是月!”
李逍一腳踹過去順勢躺在了剛搬來的躺椅上,擺出一個極其葛優癱的姿勢。
“秋菊!冬梅!別在那傻站着,過來給本王捏腿!喂葡萄!”
“這力道太小了,沒吃飯嗎?使勁!”
一時間,演武場上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李逍一邊享受着丫鬟的服侍,一邊故意扯着嗓子對着牆頭的方向大喊:
“老黃!老黃你給我滾過來!”
管家老黃一路小跑,氣喘籲籲:“王爺您吩咐。”
“去!拿着本王的帖子,去秦淮河把‘醉仙樓’的頭牌給本王請來!”
李逍眼神迷離,一副色令智昏的模樣。
“本王今晚要聽曲兒!要看跳舞!要通宵!”
老黃嚇得臉都白了:“王爺這這還在國喪期間呢(雖然是清理胡黨,但也算大喪)這時候請戲班子是不是太…”
“喪個屁!”
李逍把手裏的葡萄皮一扔,囂張跋扈地叫道:
“那是朝廷的事,關本王什麼事?”
“本王腰都斷了,還不許聽個曲兒解解悶?”
“再去!給本王買幾本最新的春宮圖來!要那種畫工精細的姿勢多的!本王要好好鑽研鑽研,這就叫那什麼…藝術!”
“還有,把金陵城最好的裁縫叫來本王要給府裏的丫鬟每人做幾身新衣裳!料子要薄!要透!要那種風一吹就能看見肉的!”
“本王這輩子沒別的出息,就想在女人堆裏死個痛快!”
這一番豪言壯語,順着晚風清晰無比地鑽進了牆頭那幾個錦衣衛的耳朵裏。
牆頭上。
那個千戶聽得直皺眉,眼裏滿是鄙夷。
“大人,這…”旁邊的小旗官低聲問道“這逍遙王是不是瘋了?這種話也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喊?”
“哼,爛泥扶不上牆。”
千戶冷哼一聲,收起了最後一絲警惕。
“原本以爲他獻祥瑞是有什麼城府,現在看來不過就是個運氣好的草包。”
“這種只知道玩女人、看春宮的廢物,對陛下能有什麼威脅?”
“走吧回去復命。就說逍遙王傷勢‘痊愈’,正在府中…鑽研人體藝術。”
說完,幾個黑影如鬼魅般消失在牆頭。
李逍耳朵動了動,聽到那遠去的破風聲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
他長出了一口氣,揮退了正在捏腿的丫鬟。
“行了,都下去吧。”
“王爺,那春宮圖…還買嗎?”
李福湊上來,一臉期待地問。
“買個屁!”
李逍瞪了他一眼,“那是演戲給這幫孫子看的!真當本王是色鬼投胎啊?”
雖然他確實有點想看但現在是關鍵時刻,人設不能崩但錢也不能亂花。
“老黃!”
李逍轉頭看向管家“剛才那幫人走了,但這戲還得做全套。你去賬房支點銀子象征性地去買幾本回來擺在書房顯眼的地方萬一哪天老朱來串門也好有個交代。”
“還有,這府裏的開銷…”
李逍剛想說“別省着”,突然發現老黃的臉色有點不對勁。
這老貨怎麼一臉便秘的表情?
“怎麼了?讓你支點銀子,跟要你命似的?”
老黃苦着臉把兩只袖管翻過來抖了抖,除了一層灰連個銅板都沒掉下來。
“王爺…”
老黃的聲音帶着哭腔,“您剛才那是演戲可賬房是真的空了啊!”
“您忘了?昨天買化肥、修暖棚,還有打賞那些太醫把最後的家底都掏空了。”
“現在別說買春宮圖了,就是去買幾張草紙咱們都得賒賬!”
“咱們府上現在是真的一窮二白,連老鼠進來都得含着眼淚走啊!”
李逍傻眼了。
他摸了摸自己身上這件御賜的錦袍,又看了看這氣派的王府大院。
合着自己這個大明首富(未來的),現在是個窮光蛋?
剛才還在錦衣衛面前吹牛逼要買這買那,現在連買本小黃書的錢都沒有?
這特麼也太打臉了!
“不…不至於吧?”
李逍有點不信邪,“我那點俸祿呢?還有以前的積蓄呢?”
“俸祿?”老黃嘆了口氣“陛下那個摳門勁兒您又不是不知道,那點俸祿還不夠咱們府上幾十口人吃半個月的。至於積蓄…您以前爲了結交那些狐朋狗友早就揮霍得差不多了。”
李逍捂着額頭,感覺腦仁疼。
得。
剛解決了生存危機,現在又要面臨經濟危機。
這穿越者的日子,怎麼比996還難混?
沒錢?
沒錢怎麼納妾?怎麼養娃?怎麼搞科技樹?
總不能真讓趙婉兒跟着自己喝西北風吧?
“不行!得搞錢!”
李逍從躺椅上蹦起來,眼睛裏閃爍着餓狼般的光芒。
“老黃,去!把咱們府上那些沒用的東西什麼字畫啊、古董啊都給我理一理明天拿去當鋪!”
“王爺那些都是御賜的,不能賣啊!”
“誰讓你賣御賜的了?我說的是那些我自己買的破爛!”
“那…那也沒幾個錢啊。”
李逍急得在院子裏轉圈。
突然,他腦海中靈光一閃。
想起前世看過的那些穿越小說,主角是怎麼發家致富的來着?
玻璃?香水?肥皂?
對了!肥皂!
這玩意兒技術含量低,原材料好找而且在這個時代絕對是降維打擊的奢侈品!
關鍵是,這東西能跟“納妾”掛上鉤啊!
“老黃!”
李逍猛地停下腳步,嘴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容。
“去,給我打聽打聽這金陵城裏最有錢、最倒黴的商戶是誰?”
老黃一愣:“最有錢又最倒黴?那肯定是城南的沈家啊!以前是沈萬三的旁支那叫一個富可敵國。可自從沈萬三被充軍後這沈家就成了沒人敢沾的喪門星家裏生意一落千丈,聽說最近正急着找靠山呢。”
“沈家?”
李逍眼睛一亮,這不就是送上門的提款機嗎?
“就它了!”
“王爺,您想幹嘛?”老黃有點心慌。
“幹嘛?”
李逍整理了一下衣冠看着天邊那一輪剛剛升起的明月,笑得格外燦爛。
“本王掐指一算,這沈家小姐與我有緣!”
“咱們王府的二夫人,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