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不是萬能的。
但沒錢,在金陵城這地界那是萬萬不能的。
李逍坐在晃晃悠悠的馬車上手裏盤着兩顆剛從庫房角落翻出來的核桃,腦子裏全是搞錢的大計。
“老黃,這沈家現在什麼情況?給本王透個底。”
老黃趕着車聲音壓得極低,生怕被路邊的錦衣衛聽了去:
“回王爺,慘太慘了。”
“自從那位沈萬三被發配雲南沈家這棵大樹就倒了。家產被抄了大半,剩下的旁支也是樹倒猢猻散。”
“這一支的當家叫沈萬金是沈萬三的堂弟。帶着獨女沈青鸞變賣了江南的祖產帶着大筆現銀跑到京師,想找個門路求個平安。”
“可現在這風口浪靜的,誰敢沾沈家?那不是往陛下槍口上撞嗎?”
李逍點了點頭,嘴角卻勾起一抹玩味。
別人不敢,他敢。
他現在的身份是什麼?
胸無大志、貪財好色、剛剛立了大功的“吉祥物”王爺!
這時候納個商戶女做妾不僅能搞到錢,還能進一步坐實自己“自甘墮落”的人設簡直是一箭雙雕。
“停車!”
就在這時,腦海中的氣運樹微微一顫。
李逍閉目凝神,意念一動。
【中吉籤】
【納財納色,富貴險中求。】
【沈家女沈青鸞自帶“聚寶盆”命格雖身負家族因果,但宿主氣運正盛可鎮壓之。】
【宜:趁火打劫…哦不,雪中送炭。】
“穩了!”
李逍猛地睜開眼,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連系統都說是“中吉”,那這就不是火坑是金礦啊!
…
城南,一處不起眼的深巷別院。
這裏是沈家父女暫時的落腳點。
院子裏靜悄悄的透着一股子日薄西山的蕭索。幾個家丁無精打采地靠在牆根曬太陽,連看門的狗都懶得叫喚。
廳堂內,氣氛更是壓抑到了極點。
“爹,這已經是第三家了…”
沈青鸞穿着一身素淨的月白長裙,雖然未施粉黛卻難掩那股子江南水鄉特有的靈秀與溫婉。
只是此刻,那張清麗的臉上滿是疲憊和絕望。
“咱們帶來的銀子花出去不少,可那些平日裏稱兄道弟的達官貴人一個個都成了縮頭烏龜連門都不讓咱們進。”
坐在上首的沈萬金,頭發花白短短幾個月像是老了十歲。
他手裏緊緊攥着兩個鐵核桃,轉得咔咔作響咬牙切齒道:
“這幫喂不熟的白眼狼!當年咱們沈家風光的時候,他們恨不得跪在地上叫爹!現在…”
“嘭!”
一聲巨響打斷了父女倆的愁雲慘霧。
大門被人極其粗暴地踹開,兩扇木門晃蕩着發出一陣哀鳴。
“什麼人?!”
沈萬金嚇得一哆嗦,手裏的核桃滾落一地。
難道是錦衣衛來抄家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穿着大紅錦袍、搖着折扇的年輕公子哥,在一群惡奴(其實是李府家丁)的簇擁下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那架勢,活脫脫一個上門討債的惡霸。
“喲,這就是沈家啊?”
李逍嫌棄地用折扇掩了掩鼻子,目光肆無忌憚地在簡陋的廳堂裏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了沈青鸞身上。
眼睛瞬間一亮。
好一個江南美人!
不僅長得標致那眉眼間透着的一股子精明幹練勁兒,跟家裏那個柔柔弱弱的趙婉兒完全是兩個風格。
一個是居家賢妻,這一個…一看就是搞事業的女強人啊!
“你是誰?竟敢擅闖民宅!”
沈青鸞下意識地擋在父親身前雖然怕得手抖但眼神卻異常犀利,像只護食的小野貓。
“放肆!”
旁邊的老黃立馬狐假虎威地吼了一嗓子,“瞎了你們的狗眼!這位是當今皇上親封的逍遙王!大明唯一的異姓王!”
“王…王爺?”
沈家父女倆腦瓜子嗡的一聲,腿一軟差點跪下。
他們雖然沒見過李逍,但“逍遙王”的大名這兩天可是如雷貫耳。
畢竟,那是全京師唯一一個敢在國喪期間納妾、還被皇上賞了一車補藥的奇葩!
“草民…拜見王爺!”
沈萬金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額頭冷汗直冒“不知王爺駕到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行了行了,別整那些虛的。”
李逍大馬金刀地往主位上一坐翹起二郎腿,也不廢話開門見山:
“本王聽說,你們沈家有錢但是沒命花?”
這一句話,直接戳到了沈家父女的肺管子上。
沈萬金臉色煞白顫聲道:“王爺明鑑,草民只是本分商人…”
“本分?”
李逍嗤笑一聲“沈萬三的堂弟,也敢說本分?現在外頭多少雙眼睛盯着你們這塊肥肉你心裏沒數?”
“也就本王心善,看不得美人受苦。”
李逍身子前傾,目光灼灼地盯着沈青鸞語氣裏帶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霸道:
“直說吧,本王看上你閨女了。”
“做本王的二房,把你家的銀子都帶過來。”
“本王保你們沈家,在金陵城無人敢動!”
靜。
死一般的寂靜。
沈萬金猛地抬起頭,眼裏滿是屈辱和憤怒。
他沈家雖然落魄了但好歹也是書香傳家(自封的),女兒更是從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怎麼能給這種聲名狼藉的紈絝王爺做妾?
這哪是提親?這分明就是搶劫!
“王爺…”
沈青鸞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恐懼,直視着李逍的眼睛:
“王爺厚愛,民女心領了。只是民女蒲柳之姿配不上王府的高門大戶。況且…”
她咬了咬嘴唇,語氣雖然恭敬但拒絕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沈家雖然落難,但也不想用賣女兒的錢來求活。”
“再者說,王爺您雖然貴爲王爵但在這朝堂之上…恐怕也護不住我們這棵招風的大樹吧?”
這小妞,嘴還挺毒。
言下之意就是:你個沒實權的閒散王爺,自己都泥菩薩過江還想罩着我們?別到時候連累我們死得更快!
李逍也不惱,反而笑了。
他就喜歡這種有腦子的女人。
要是娶個只會哭哭啼啼的花瓶回來,以後這商業帝國誰來打理?
“護不護得住,不是靠嘴說的。”
李逍慢條斯理地從袖子裏掏出兩塊用油紙包着的東西,往桌上一扔。
那是兩塊淡黃色的、散發着一股子奇怪油脂味的方塊。
看着不像是金銀珠寶,倒像是兩塊切好的豬油。
“這是聘禮。”
李逍指了指那兩塊東西,一臉的高深莫測。
沈萬金一看這玩意兒,氣得胡子都在抖。
兩塊豬油?
這就是逍遙王的聘禮?
這簡直就是把沈家的臉面扔在地上踩啊!
“王爺!您這是在羞辱老夫嗎?!”沈萬金氣得渾身發抖,眼看就要爆發。
“羞辱?”
李逍搖了搖折扇,嘴角勾起一抹自信到極點的笑容:
“老丈人,別急着發火。讓你閨女拿去洗洗手你就知道這東西…能不能買下你沈家的半壁江山了。”
沈青鸞皺着眉,將信將疑地拿起一塊“豬油”。
觸手滑膩卻並不油手,反而帶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這…是什麼?”
李逍也沒解釋,只是抬了抬下巴語氣淡然:
“這叫肥皂。去吧,試完了咱們再談。”
“記住,本王從不做虧本的買賣你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