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沅尷尬的險些紅溫,“……好了。”
他將軟膏和棉籤放回原位,景沅想了想,又道了聲謝,就準備張口告辭。
男人忽然抬眸看向她:“既然這麼想感謝我,不如再幫我一個忙?”
“……”
景沅耐着性子:“什麼?”
謝瑾川揉了揉太陽穴,看向茶幾上的茶具四件套:“幫我煮一壺茶,就煮‘息塵’,可以麼?”
景沅想了想,她制的茶葉,也只有她能把握好火候和分寸,將茶香、茶味、和功效釋放到極致。
“好。”
謝瑾川:“我去給你拿茶葉,你去洗手,注意不要碰到手腕。”
“嗯。”
景沅去了衛生間,裏面擺放幹淨整潔,就是裏頭水蒸氣有點大,浴缸裏放滿了水,冒着熱氣。
難道說。
謝瑾川是在外面忙完剛回來,準備洗澡睡覺?
這樣好像,就說得通了。
茶葉本身吸附性很強,如果手上灰塵落到茶葉,會影響風味純淨度和口感,她煮茶前都會洗兩遍手,有水還不小心濺了兩滴到臉上,她隨手拿起放在旁邊疊的方方正正的白色巾帕,拿起來擦了擦手,又小心的擦拭臉頰。
謝瑾川拿了茶葉去客廳,剛好要經過衛生間,衛生間門沒關,男人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他腳步一頓,一雙狹長深眸定定看着她。
景沅不解:“…怎麼了?”
謝瑾川視線落在她的臉,又緩緩移到女孩手中的巾帕之上,薄唇抿了抿,才出了聲:
“你手裏拿的。”
“是我的內褲。”
這兩句話落下,景沅耳中嗡鳴了一瞬,浴室熱騰騰的水蒸氣好像全都爬到了她的臉頰,她錯愕的看向手中的‘巾帕’,整只手像是被開水燙到,拿也不是,丟也不是。最後顫抖着,哆嗦着將‘巾帕’放回去……
但是太着急,沒拿穩。
那塊方形‘巾帕’掉落在地,散開,露出了它本來的形狀。
景沅傻眼,震驚。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景沅難得有如此窘迫的時刻,連說話都不利索:“我給你洗……不是,我賠你一條……”
耳根變得漲熱,她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沒關系。”謝瑾川倒是氣定神閒的模樣:“我還有備用的。”
景沅忙點頭:“那就好。”
她硬着頭皮,還是禮貌的把那條四角褲撿起來放到洗手台,然後大步就朝外走。
他真是她的克星,真是很久沒人將她逼到如此地步了。
回到客廳。
謝瑾川在冰箱裏看了半天,遞了杯牛奶給她:“那我先去洗個澡,你在這兒等我。”
“嗯。”
謝瑾川去了浴室。
他一離開,景沅舒出一口氣。
經歷方才,她尷尬的恨不得鑽進地洞,可男人聲音依舊平穩,面容淡漠,看不出任何異常。
果然是個老幹部。
嚴肅古板,不苟言笑,淡漠到仿佛在床上都不會喘。
景沅看了眼茶幾的四件套,開始煮茶,清洗、煮水、過濾茶葉,再往下注水,動作嫺熟。
等他出來的時候,一壺茶也差不多煮好了。
男人的浴袍嚴謹的扣到最上面那顆,額頭發梢垂落下來,隱隱往下滴着水,水珠滑落長睫時像凝了碎鑽,軟了冷感。
空氣撲面而來男性荷爾蒙伴隨着清冽雪鬆香,無法忽視。
景沅垂下眼,給他倒了杯茶:“嚐嚐。”
謝瑾川接過,品了一口,沉聲評價:“不似尋常的茶微苦,清醇甘冽,唇齒生香。”
許是剛洗完澡,他聲線略微喑啞。
在安靜的房間內如同擊玉般清冷冰涼,清越好聽。
景沅彎起唇。
這是謝瑾川第一次見她笑。
比哭的時候好看很多,梨渦淺淺,明媚動人,連帶着那雙桃花眼都漾起溫柔上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