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誇獎後，得到了小紅花的小孩。
謝瑾川眉心一動，忽然伸手，骨節修長的手似是想摸一摸她的腦袋，又覺得這動作不妥。頓了一秒，收回來。
景沅也察覺了。
身體定了一瞬，沒敢動。
腦中思忖片刻後，她找機會借口說茶館晚點還有事，跟男人辭行。
謝瑾川薄唇輕啓：“我送你回去。”
“不用。”景沅覺得這一下午的荒謬事太多，和他待一起頭頂壓力太大了，空氣裏氣流都緊繃着，於是說道：“是師妹送我過來的，她剛好在這邊有事，待會兒順道和我一起回去。您也是剛忙完回來吧，就不勞煩您還送我一趟了。”
“不麻煩。”
“……”
景沅聲音變得有些弱，“我剛給您煮好了茶，涼了就味變了，這茶我研制了很久，我希望您能將它喝完。”
謝瑾川狹長的眸定定的注視着她，眸底犀利、穿透，竟讓她產生幾分心虛的感覺。
“可以。”
景沅沖他禮貌頷首，起身出門。
剛走到門前。
身後忽然又響起男人低緩的嗓音：“對了。”
景沅回頭。
謝瑾川揚起下頜，腔調略顯散漫：“其實我上次，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景沅呼吸一緊：“什麼？”
男人眉眼幽深，音色沉冷，一字一句的啓唇：
“你會不會介意，我比你大九歲？”
景沅怔住。
那一瞬間，她腦中閃過很多思緒。
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比她大九歲，她在領證前就知道了。她也不認爲他問出這種話，是詢問她的意見，這種資本家婚姻穩定、家庭幸福，在商場上更容易遊刃有餘一點。更何況他與她結婚，原因之一也是應付家裏人，他不可能讓這樁婚姻這麼快就出現問題，於內於外都不好交代。至於他喜歡她對她一見鍾情所以卑微的過來試探，那就更不可能了……
說多無益。
於是她扯唇，微笑：“當然不會。”
男人定定的看她幾秒，唇畔微動，聲線如同被沙礫蹭過的低啞：“嗯，知道了。”
他坐下，慢悠悠的抿了口‘息塵’，姿態矜貴恣意：
“你若介意，我可早死。”
“……”
他真會開玩笑。
景沅再次沖他頷首，神色如常，從容出門，關門。
可出門後。
她腳步放快，手心冒汗，仿佛經過一場大戰。
這男人威壓過甚，與她說話需要字斟句酌。
讓她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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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林霜將車開在路邊等她很久了。
景沅撒了個小謊，她是坐網約車過來的，但的確和正在附近的林霜商量好來接她。
林霜見她魂不守舍這樣，問：“師姐，你剛剛碰到喪屍了？”
“……”那倒沒有。
“不會是姐夫吧？”
見她仍不說話，林霜也緊張起來，“你和姐夫是怎麼認識的？你跟他結婚是心甘情願的麼？他剛剛對你做了什麼？需要我給你報警麼？”
該說不說，林霜的洞察力，的確比蘇苒強一點。
“沒事。”景沅說：“我跟他是閃婚，只是不太熟罷了。”
林霜鬆了口氣：“我早就猜到你是某個家族的大小姐，你終於肯承認了，你們是家族聯姻嗎？”
“……”
景沅選擇不回答她，閉目養神。
回到茶館，將近黃昏，店內剛巧沒人，蘇苒聽到兩人回來，並未察覺兩人臉上不同尋常的臉色，興高采烈的穿着件粉色新中式長裙下樓，在林霜和景沅面轉了一圈：“師姐，霜霜，明晚清溪古鎮有一場非遺文化節，到時候我就穿這件怎麼樣？”
景沅認真給出評價：“好看。”
“真的麼？”
“嗯。”
蘇苒臉上笑出了一朵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