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明珠一向以傅暖暖馬首是瞻。
此時 接收到傅暖暖認慫的信號,她一改先前的囂張氣焰,忙不迭的認錯了。
“錯了,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她也如傅暖暖那樣,故意將姿態放得低低的。
傅央央撇了撇嘴,有些意猶未盡的撅起嘴角。
這麼快就認慫了?
真沒意思!
不過,她們倆想揍她又不敢揍的神情可真有趣啊!
想到這兒,傅央央露出了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傅暖暖連忙扶起蔣明珠,關切了幾句後,兩人也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鬧劇結束沒多久,劉夫子就走進了學堂。
他約莫四十多歲,留着一對山羊胡,手中拿着一把戒尺和一個卷軸,穿了一身黑布錦繡衣裳。
活脫脫一副老學究的模樣。
劉夫子端坐在講桌旁,頗爲講究的喝了一口茶水潤喉,隨後,這才進入正題:
“今我們不授課,進行一個小測試,檢驗各位近兩個月的繪畫成果。”
說着,他將隨身攜帶的卷軸緩緩打開,掛到旁邊的牆上,頗有些自得的盯着畫作。
“這幅畫作是老夫近新作,耗時一天才得以完成,今諸位的任務,便是臨摹這幅畫作。”
劉夫子撫了撫那對山羊胡子,大手一揮,一本正經地定下了最終考核合格的標準。
“只要你們臨摹得有五分相似,便算過關。”
此話一出,學堂裏頓時傳來一陣長籲短嘆。
學子們紛紛哀怨劉夫子不按套路出牌,臨時考試。
只有傅暖暖暗自露出了一個了然於心的奸笑。
傅央央這個被養廢了的鄉巴佬,從來沒有學過繪畫,怕是連怎麼樣動筆都不知道。
她得意地看了一眼傅央央所在的方向,眼裏淬滿了陰狠。
傅央央讓她在同窗面前失了臉面,她也要讓傅央央顏面掃地,成爲衆人的笑柄。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她出醜的表情了!
傅央央察覺到傅暖暖的目光,直接選擇無視了。
她抬眼看了一下畫作,是一幅簡單的楓葉叢林圖。
整幅畫作構圖簡單,景物單一,不算太難。
在現代的時候,因着興趣愛好,閒暇之餘,她自學了差不多十年國畫。
今正好派上用場了。
傅央央將宣紙平鋪在桌面上,拿起毛筆,隨意的在宣紙上畫了一會兒,就落了筆。
“我畫好了。”
她站起身,打算將畫拿給劉夫子。
不料,她還沒有走到劉夫子身邊,就聽到了他言辭犀利的奚落。
“你的事跡老夫今可是聽了不少,原以爲你只是沒有規矩教養,沒想到面對學業也如此散漫,既是這個態度,你還來求什麼學?”
“不如趁早滾回家去,免得丟人現眼。”
傅央央停下腳步,頓在原地。
她晃眼看了一眼自己畫的畫,微勾唇角,漫不經心的開口:
“你連我的畫都未曾看過,憑什麼就斷言我態度散漫?”
劉夫子本以爲,傅央央會如同之前的學子那樣,頂着一副小女兒的姿態,哭哭啼啼的跑出課堂。
沒想到,她居然還敢責問他!
他作爲國學的教學夫子,地位極高,平裏都被學子們捧着,從來沒有人敢以這種責問的口氣同他說話。
一時間,他感覺自己的威嚴被無端挑釁,一下子就氣惱了起來。
“憑我是這堂課的夫子,你連最基本的尊師重道都學不明白,還能學些什麼?”
“換言之,你的畫有什麼可看的?左右不過是垃圾而已。”
“呵!”
傅央央嗤笑一聲,毫不客氣的嘲諷:
“就你這樣是非不分,斷章取義的人,是怎麼有臉爲人師表的啊!”
此言一出,刺得劉夫子臉上辣的疼。
他感覺自己的威嚴再一次被挑釁,更加生氣了。
“大膽,你一屆學子,居然還敢和本夫子頂嘴,簡直就是有悖倫常,大逆不道。”
“今本夫子就來好好的教教你,何爲尊師重道!”
說着,他拿着戒尺的手狠狠的抬起,就要往傅央央身上打去。
學子們也都聚攏過來,紛紛打算看好戲。
傅暖暖見狀,嘴角掛起一抹得逞的笑。
這位劉夫子一向將臉面看得比規矩還要重,偏生傅央央作死的將他的臉面放到地上踩。
她倒要看看,這一次還有誰能保住傅央央!
眼看戒尺就要落到傅央央的身上,只見傅央央身子一扭,像一條蛇一樣,十分靈巧的就躲過了攻擊。
而後,隨意丟下畫紙,輕輕上前一躍,奪下了戒尺。
“喜歡是吧?”
傅央央將戒尺拿在手掌心裏拍打着試了試力度,露出了一個明媚燦爛的笑容,眸底迸發出一絲莫名的興奮。
“剛好,我也喜歡。”
說着,她拿起厚重的戒尺,狠狠的就朝着劉夫子身上抽去。
劉夫子躲閃不及,一連挨了好幾下,疼得他嗷嗷嚎叫。
在場的學子,看着這一幕,全都懵了,竟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幫忙。
傅暖暖整個人都傻了。
她早就知道傅央央不是個好惹的主,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傅央央居然瘋癲到連老師都敢打!
這是什麼怪物啊?
“救命啊,傅央央瘋了,她瘋了啊!”
劉夫子被打得抱頭鼠竄,急忙往扎堆的學子身後躲。
那滑稽的模樣,別提有多狼狽了。
“尊師重道也要看這個老師值不值得尊敬,而你!”
傅央央鄙夷的將劉夫子上下打量了個遍,輕飄飄的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不配!”
“你…你…”
劉夫子被氣得渾身發抖,他指着傅央央,結結巴巴的,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你什麼你!你除了頂着夫子的頭銜作威作福,身上有哪一點品質是值得我尊重的?”
說完這句話,傅央央抬眼看了一眼劉夫子掛在牆上的畫作,露出一個十分嫌棄的眼神。
“就你畫的這種畫,簡直就是垃圾,居然也好意思拿出來顯擺,真下頭!”
語畢,她還伸出手朝劉夫子做了一個鄙視的手勢。
劉夫子一聽自己的畫作被如此貶低,刹那間,氣得差點暈過去。
他鑽研繪畫幾十年,技藝早已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雖比不上大家之作,但教學卻綽綽有餘。
如今被一個小女娃子指着鼻頭罵,這讓他如何能忍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