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從身後抱住了白波雅，雙臂緊緊環住她的腰，臉頰貼在她柔軟的後背上，語無倫次地脫口而出。
“波雅……我……我喜歡你！我真的好喜歡你！”
白波雅的身體瞬間僵直，像是被電流擊中。
時間仿佛凝固了幾秒，只有窗外漸起的雨聲敲打玻璃。
陳楓能感覺到她腔劇烈的緊張起伏。
很快，白波雅輕輕地、卻異常堅定地掰開了陳楓環抱的手，轉過身，臉上沒有憤怒，只有巨大的震驚和一絲難以掩飾的痛心。
白波雅明明很喜歡跟陳楓聊天，但她告訴自己要理智，絕對不能讓閨蜜知道自己在勾引他兒子。
她輕輕推開他，後退一步，拉開適當的距離，目光沉靜而復雜地看着眼前這個面紅耳赤、呼吸急促的大男孩。
“楓楓。”
她的聲音依舊溫柔，卻帶着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甚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你嚇到阿姨了。”
陳楓像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對、對不起，阿姨，我……”
白波雅搖搖頭，示意他坐下。
雨聲漸大，敲打着室內的寂靜。
“楓楓，你聽阿姨說，”
她凝視着陳楓，眼神清澈而坦誠。
“我理解你年輕，血氣方剛。但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我的家人，是姐姐生命的延續。我對你的好，我是真心把你當自己的孩子看待。我會像你母親一樣愛護你，保護你，希望你在這裏能安心讀書，好好長大成人。”
她頓了頓，語氣更加柔和。
“你這種‘喜歡’，是不對的，也不該有。你還年輕，未來的路很長，會遇到真正適合你的、同齡的好女孩。而阿姨，會一直在這裏，作爲你的長輩，你的親人。”
陳楓想起每個夜晚和自己促膝長談的眼神：“波雅，難倒你不喜歡我嗎，你的眼神騙不了我。你也喜歡我，對不對。”
白波雅不敢看陳楓的眼神。
她眼神閃躲：“也許吧，但我們不能在一起。”
陳楓感到很失落，破罐破摔。
陳楓低着頭：“對不起……阿姨……開學之後，我就搬到宿舍……”
聽到陳楓要搬走，白波雅的心髒好像被挖走了一塊地疼。
白波雅強忍着心痛，嘆了一口氣：“唉，去吧，跟你的同學，你們年輕人好好相處。”
說着，白波雅轉頭離開了，她怕讓陳楓看見自己的落淚。
……
這天下午，陳楓撿起三樓門口的一個快遞，以爲是自己在網上買的閱讀台燈到了。
盒子不大，掂着有些分量。
打開外箱後，裏面還有一個純黑色的、沒有任何logo的硬質紙盒。
“一個台燈包裝這麼嚴實？”他嘀咕着，掀開了盒蓋。
轟隆！
陳楓的腦袋當時就炸了！
映入眼簾的並非台燈零件，而是一盒女性自用的成人用品……
陳楓愣了幾秒，腦袋再一次“嗡”的一聲。
瞬間反應過來這是什麼，他手忙腳亂地把東西塞回黑盒子，再塞進快遞箱。
心髒怦怦直跳，看了收貨人，這是白波雅的！
他拆了白波雅的私密快遞！
這……怎麼跟白波雅交代……
這種忐忑一直持續到晚飯。
晚餐時分，氣氛格外微妙。
桌上的菜依舊精致，但兩人都吃得有些沉默。
陳楓埋頭扒飯，不敢看對面。
氣氛異常沉默，許久……
“楓楓，”
白波雅終於打破了沉默。
“你……今天……你……是不是，幫我拿了一個快遞？”
陳楓握着筷子的手一緊，猛地抬頭，撞上阿姨的目光。
只見她臉頰緋紅，連耳垂和纖細的脖頸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她的眼神閃爍，與他視線一觸即分，迅速垂下，長而卷翹的睫毛像受驚的蝶翼般快速顫動，泄露了她極力想掩飾的慌亂。
兩個人都很尷尬，陳楓也想幫白波雅維持長輩的威嚴，但這件事……
“是……是，對不起！我以爲是我的快遞，就……就拆開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白波雅聞言，頭垂得更低。
她握着筷子的指尖微微發白，顯然內心不平靜。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只聽得見窗外隱約的蟲鳴。
過了仿佛一個世紀那麼久，她才用幾乎聽不見的氣聲，羞窘萬分地確認。
“那……你……你是不是……看到裏面的……東西了？”
最後幾個字，輕得如同耳語，帶着難以啓齒的羞恥。
“……看，看到了。”
這句話仿佛抽走了白波雅最後一絲力氣。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足了畢生的勇氣，才緩緩抬起頭。
那雙總是含着溫柔笑意的杏眼，此刻水光瀲灩，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羞怯、窘迫。
甚至還有一絲害怕被誤解、被看輕的脆弱。
她的聲音帶着哽咽般的微顫：
“楓楓，你……你會不會因爲這個……就覺得阿姨很……很丟人？或者……很壞？”
“不……不會……怎麼會。都什麼年代了，這邊可能比較落後，國內早都很流行了……”
她停頓了一下，仿佛難以啓齒，但還是艱難地繼續坦白，聲音柔軟又可憐。
“我沒有談過戀愛……”
這番坦誠，配上她此刻我見猶憐的羞澀模樣，讓陳楓心中充滿了復雜的保護欲。
他立刻斬釘截鐵地、無比真誠地說。
“您在我心裏，您永遠是最純潔、最善良的女人！買那個東西，這……這很正常！我理解！真的！”
白波雅緊繃的身體明顯鬆弛下來。
這件事沒有直接促成兩人的感情，但很多東西都悄然變化了。
兩個人好像捅破了成年人的那張紙。
最大的變化，發生在白波雅身上。
她看陳楓的眼神，不再是最初那種長輩看待子侄的純粹坦然。
如今，每當陳楓的目光與她相遇，她總會先下意識地閃爍一下，長長的睫毛快速垂下，仿佛被燙到一般。
白波雅那抹極致的溫柔裏，已混入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澀和緊張。
她依舊照顧陳楓的起居，幫陳楓手洗內褲和襪子，幫陳楓打掃房間。
但說話時聲音有時會莫名軟下去幾分。
陳楓敏銳地捕捉到了這種變化，一顆心像被羽毛不斷撩撥。
這天傍晚，陳楓急着出門，剛從自己房間拐過玄關，一道溫軟的身影也正好從客廳方向走來，兩人結結實實地撞了個滿懷。
“哎呀！”
是白波雅。
她被撞得重心不穩，低呼一聲向後倒去。
陳楓腦子一空，完全是本能反應，長臂一伸，猛地將人攬住，緊緊圈進了自己懷裏。
瞬間，世界仿佛靜止了。
陳楓高大年輕的身體。
完全抱緊住了白波雅柔軟的身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