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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皇夫最愛亂點鴛鴦譜。
他把要出嫁的平陽侯世子換成皇子,把清倌換成武夫。
還笑嘻嘻說着自己向來公平,挽救了多少對怨侶。
早已成親的文思楓這才幡然醒悟,快馬加鞭給我遞了書信。
「我不知道當時拜堂的不是你…你回來好嗎?」
墨和淚一起滴在紙上。
這世間的陰差陽錯從未停歇。
只是有些人,她裝聾作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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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裏,我經營着一家鐵器鋪。
門面很小,藏在小巷子裏。
最近酒樓裏新請了一個說書先生,他搖頭晃腦說着皇室的好話。
「當今皇夫秀外慧中,心地善良,不知拯救了多少對怨侶,就說丞相家的小女兒吧,硬是要解救百花樓的丹青公子,結果呢?」
衆人紛紛露出好奇的神色。
「皇夫下了懿旨,讓她迎娶左侍郎家的小兒子,兩人婚後琴瑟和鳴,早就忘了那等風流韻事。」
有人沒忍住問:「那丹青公子呢?」
說書先生一僵。
岔開了這個話題。
我坐在下座,抿了一口茶水。
丹青公子心如死灰,第二天便投了江。
他一拍板木:「再者說一個,平陽侯家小世子桑仕,和尚書府嫡女文思楓,這兩人也算是門當戶對,可皇夫聽說這桑仕,功不成武不就。」
「且尚書家就這麼一個閨女,皇夫覺得文思楓實在可憐,便做主換了這門親事。」
人群一陣譁然,紛紛想聽後續。
但說書先生此時卻收了東西,退了出去。
我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頓。
我就是桑仕。
後面文思楓嫁給了三皇子,而我只能前往中雲寺祈福修行。
母親爲了我能出來,一夜白了頭。
父親舊病復發,溘然長逝,我才得了這麼一個奔喪的由頭。
家族沒落後,一切都泛不起水花。
文思楓知不知道實情,我不知道。
但常常聽別人說,皇子夫婦伉儷情深,年前的時候,還生了一個女兒。
我的那些傷和痛,都已經被遺忘掉了。
我和文思楓是青梅竹馬。
兩家在有孕的時候,便定下了這門娃娃親。
幼時我和文思楓打鬧,嬉戲。
稍微懂一些男女之情,她便會爲我簪花,描畫。
而我爲她繡香囊,作羹湯。
母親聽說尚書府清白人家,極爲重諾,撫着我的頭發感嘆,真真是給我挑了一門好親事。
我總是嘟着嘴,反駁道父親也只有我這一個孩子,我娶的女郎,須得跟我們家一樣。
我和文思楓的生活從出生就開始緊密相連着,十多年從未分開。
直到老皇夫崩逝,不過一年,皇上就立了個新皇夫,崔嚴。
他長得俊美,相貌保持的極好。
進宮參加宮宴時,我好奇的盯着他。
被他發現了,他只是沖我溫和的一笑。
他下令了許多政策。
減少賦稅,拓展農田。
每都有免費義診,讓窮人也能看上病。
原本朝廷中對他的不滿也少了很多。
百姓們更是感恩戴德。
連父親都說,這才算是一國之夫的做派。
於是,崔嚴舉辦的各種宴會,所有有頭有臉的青年才俊都爭先恐後的參加。
他的第一場針對,便也這麼開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