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萬。
李曉雲坐在床上，盯着手機屏幕看了足足十分鍾，才確信自己沒數錯零。
四百三十六萬五千元。
這是她穿越兩個多月來積累的財富——準確說，是系統返還的財富。
兩個多月前，她還是個身無分文、任人欺辱的家庭主婦。現在，她有了四百萬，有了事業，有了目標，還有了改變命運的底氣。
但她知道，這才剛剛開始。
四百萬在這個時代雖然不少，但離真正的財務自由還有距離。她要買房、、開公司，每一步都需要錢。
更重要的是，她要爲離婚做準備。
離婚後，她需要獨立生活，需要撫養兒子，需要有自己的事業。這些都需要錢，很多錢。
所以，她還得繼續“借”錢。
只是，得換個方式了。
之前的“借錢”，都是親戚朋友主動上門。現在，該她主動出擊了。
她拿出那沓欠條，一張一張地看：大姨三千，小姑五萬，舅舅三萬，表哥兩萬，堂姐一萬，堂弟五萬……
加起來，十六萬三千。
這些錢，她沒指望能要回來。但她要用這些欠條，做點文章。
正想着，手機響了。
是劉玉梅打來的：“素芬，我到你家樓下了。”
“玉梅姐，你上來吧。”
幾分鍾後，劉玉梅敲門進來，手裏還拎着個袋子：“我給你帶了早餐，包子豆漿。”
“謝謝玉梅姐。”李曉雲接過袋子，“快進來坐。”
劉玉梅走進來，打量了一下房間，眼神有點復雜：“素芬，你家裏……挺樸素的。”
“是啊，家裏條件不好。”李曉雲笑笑，“玉梅姐，網店的事，就麻煩你了。這是電腦，這是貨單，這是快遞單……”
她把網店的所有資料都交給劉玉梅。
劉玉梅仔細聽着，不時點頭：“素芬，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做好。”
“我相信你。”李曉雲說，“玉梅姐，工資我按月給你結，兩千五底薪，再加銷售額的百分之五提成。你看行嗎？”
“行！太行了！”劉玉梅激動地說，“我在超市，一個月才一千八，累死累活的。你這兒輕鬆多了，還能在家辦公。”
“那就好。”李曉雲說，“對了，玉梅姐，你幫我個忙。這些欠條，你幫我整理一下，做個表格。”
她把那沓欠條遞給劉玉梅。
劉玉梅接過來，一張一張地看，越看越驚訝：“素芬，你……你借出去這麼多錢？”
“嗯，都是親戚朋友借的。”李曉雲苦笑，“現在家裏困難，他們也不說還。”
“這……”劉玉梅不知道該說什麼，“素芬，你心也太軟了。”
“是啊，我心軟。”李曉雲說，“但以後不會了。”
她讓劉玉梅把欠條整理好，做成電子表格：借款人、借款金額、借款期、約定還款期、利息……
整理完，十六萬三千的借款，清清楚楚。
“素芬，這些錢……你打算要嗎？”劉玉梅問。
“要，當然要。”李曉雲說，“但不是現在。”
“那什麼時候？”
“等時機成熟。”李曉雲說，“玉梅姐，這事你先別跟別人說。”
“我知道。”劉玉梅點頭，“素芬，你變了。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人總會變的。”李曉雲笑笑，“玉梅姐，你也該變變了。咱們這個年紀，再不拼一把，就真的沒機會了。”
“是啊……”劉玉梅嘆氣，“我也想變，但不知道怎麼變。”
“慢慢來。”李曉雲說，“先幫我把網店做好，以後有機會，咱們一起。”
“好！”
送走劉玉梅，李曉雲開始準備今天的“大事”。
她要去銀行，把系統賬戶裏的錢，分散到不同的銀行卡裏。
四百多萬，放在一個賬戶裏太顯眼，也不安全。
她換了身像樣的衣服——那套米色職業裝，又化了點淡妝，看起來精神多了。
出門前，她照了照鏡子。
鏡子裏的女人，三十出頭，皮膚白皙，眼睛明亮，嘴角帶着自信的微笑。
和兩個月前那個臉色蠟黃、眼神黯淡的李素芬，判若兩人。
她滿意地點點頭，出門。
第一站，工商銀行。
她開了個新賬戶，存了一百萬。
第二站，建設銀行。
又開了個新賬戶，存了一百萬。
第三站，農業銀行。
再開個新賬戶，存了一百萬。
第四站，中國銀行。
開最後一個新賬戶，存了一百三十六萬五。
四個銀行，四個賬戶，四百萬分散存放。
辦完這些，已經中午了。
她找了家安靜的餐廳，點了份簡餐，邊吃邊想下一步計劃。
錢有了，接下來是怎麼用。
首先，得買套房子——不是，是自己住。
她現在住的這套老房子，是王家的，遲早不是她的。她得有自己的窩。
她看中了市中心一個新樓盤，叫“盛世華庭”，一平米六千，一百二十平就是七十二萬。
貴是貴了點，但地段好，品質高，未來升值空間大。
她決定買。
其次，得擴大生意。
商場專櫃馬上要開張，她得保證貨源充足。廣州那邊，她得親自去一趟，找廠家談。
還有，她得繼續學習。
成人高考十月考試，只剩七個月了。她要考個好成績，拿到文憑。
最後，得收集更多證據，爲離婚做準備。
王建國和陳麗的事，她已經有了照片和錄音。但還不夠，她需要更多證據，證明王建國轉移財產、對家庭不負責。
吃完飯，她去了“盛世華庭”售樓處。
售樓小姐很熱情：“女士，想看什麼戶型？”
“一百二十平的三居，有現房嗎？”李曉雲問。
“有，正好有一套，十八樓，視野很好。”售樓小姐帶她去看樣板間。
房子確實不錯，南北通透，采光好，裝修也精致。
“多少錢？”李曉雲問。
“總價七十二萬，首付三成二十一萬六，貸款五十五萬四，三十年，月供大概三千。”售樓小姐算給她聽。
“我能全款嗎？”李曉雲問。
“全款？”售樓小姐愣了一下，“當然可以，全款還能打折，大概六十八萬就能拿下。”
“行，我全款。”李曉雲說。
售樓小姐眼睛都直了：“女士，您……您確定？”
“確定。”李曉雲掏出銀行卡，“現在能辦手續嗎？”
“能！能！”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李曉雲籤了一堆文件，付了六十八萬。
拿着購房合同，她心裏踏實了。
這是她的第一套房子，完全屬於她自己。
從售樓處出來，已經下午三點了。
她去了趟醫院，看看公公。
公公王有福恢復得不錯，已經能下床走動了。
“素芬來了。”婆婆看見她，臉上有了笑容，“你爸今天能走五分鍾了。”
“那就好。”李曉雲把帶來的水果放在床頭，“爸，您好好養着，別着急。”
“嗯。”王有福點頭，“素芬，辛苦你了。”
“不辛苦。”
在醫院待了半小時，她離開。
剛出醫院大門，手機響了。
是王秀英打來的：“嫂子，你在哪呢？”
“我在醫院門口，怎麼了？”
“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到！”王秀英說完就掛了電話。
五分鍾後，一輛白色轎車停在李曉雲面前。
王秀英從車上下來，拉着她的手：“嫂子，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王秀英把李曉雲拉上車，一路開到市中心一家新開的美容院門口。
“嫂子，你看！”王秀英指着美容院的招牌，“‘秀英美容院’，怎麼樣？”
美容院裝修得很漂亮，粉色的招牌，落地玻璃窗，裏面有幾個客人在做護理。
“不錯。”李曉雲說，“秀英，你真能。”
“多虧了你借我的五萬塊。”王秀英感激地說，“嫂子，走，進去看看。”
兩人走進美容院。
裏面空間不大，但布置得很精致。三個美容床，一個接待區，還有個小小的產品展示櫃。
“嫂子，我今天請你來，是想讓你體驗一下我們的服務。”王秀英說，“做個面部護理，放鬆放鬆。”
“不用了，我……”
“要的要的！”王秀英把她按在美容床上，“嫂子，你就當幫我試試，看看效果怎麼樣。”
盛情難卻，李曉雲只好躺下。
美容師手法很專業，按摩、清潔、敷面膜……一套流程下來，李曉雲確實覺得放鬆了不少。
“嫂子，怎麼樣？”王秀英問。
“很好，很舒服。”李曉雲說。
“那就好。”王秀英笑了，“嫂子，以後你來，一律免費。”
“那怎麼行，該收費還得收費。”李曉雲坐起來，“秀英，你這美容院，不小吧？”
“是啊，光裝修就花了八萬。”王秀英嘆氣，“還差三萬貨款，我正愁着呢。”
又來了。
李曉雲心裏冷笑，面上卻關心：“還差三萬？”
“嗯。”王秀英點頭，“嫂子，你能不能再……借我三萬？我保證，賺了錢馬上還你！”
李曉雲看着王秀英期待的眼神，心裏快速計算：三萬，三十萬返還。
但這次，她不能借得太爽快。
“秀英，我真的沒錢了。”她爲難地說，“我幫建國借了五萬，幫爸借了五萬，又幫你借了五萬……我自己都欠了一屁股債。”
“嫂子，你就再幫幫我吧！”王秀英拉着她的手，“我這美容院剛開張，正是關鍵時候。要是斷了貨源，就全完了！”
“可是……”
“嫂子，我答應你，這次是最後一次！”王秀英發誓，“以後我再也不跟你借錢了！”
最後一次？
李曉雲不信。
但她還是“心軟”了：“行吧，我試試。但我不能保證能借到。”
“謝謝嫂子！謝謝嫂子！”
李曉雲“勉爲其難”地答應再借三萬。
王秀英高興壞了，當場寫了欠條：“今借到李素芬人民幣叁萬元整，用於美容院進貨，三個月內歸還。借款人：王秀英。”
李曉雲收了欠條，答應明天給她錢。
從美容院出來，已經是傍晚了。
李曉雲坐公交回家，路上一直在想：王秀英這美容院，看起來生意不錯。但能不能賺錢，還得觀察。
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又有了三萬返還。
回到家，婆婆已經回來了，正在廚房做飯。
“媽，我回來了。”李曉雲說。
“素芬，秀英找你什麼事？”婆婆問。
“她美容院開張了，請我去看看。”李曉雲說，“還說要再借三萬進貨。”
“你又借了？”婆婆皺眉。
“借了。”李曉雲嘆氣，“秀英也不容易，能幫就幫吧。”
“你啊，就是心太軟。”婆婆搖搖頭，“算了，吃飯吧。”
晚飯時，王建國回來了。
臉色比昨天更差，眼圈發黑，像是幾天沒睡。
“建國，你怎麼了？”婆婆擔心地問。
“沒事，公司事多。”王建國扒拉着飯，“素芬，錢……借到了嗎？”
“借到了，明天給你。”李曉雲說。
“謝謝。”王建國低頭吃飯，不再說話。
李曉雲看着他，心裏沒有一點同情。
這個男人，爲了情人，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
真是……可悲。
吃完飯，李曉雲回房間看書。
成人高考的數學對她來說最難，她得多花時間。
看到晚上十點，她有點累了，準備睡覺。
這時，手機響了。
是劉玉梅發來的微信：“素芬，睡了嗎？今天網店賣了二十單，收入八百多。”
李曉雲笑了，回復：“玉梅姐，辛苦了。早點休息。”
“不辛苦，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劉玉梅回復，“素芬，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不用謝，咱們一起加油。”
放下手機，李曉雲躺在床上，想着今天發生的事：買了房，體驗了美容，又“借”出去三萬……
充實，太充實了。
她相信，只要她繼續努力，一切都會越來越好。
第二天一早，她先去銀行取了六萬現金——三萬給王秀英，三萬給王建國。
然後去了美容院。
王秀英早就等在那裏了，一見她就迎上來：“嫂子，你來了！”
“嗯，錢我給你帶來了。”李曉雲把三萬現金遞給她，“你數數。”
“不用數，我信得過嫂子。”王秀英接過錢，“嫂子，你放心，這錢我肯定還！”
“不急，你先把生意做好。”李曉雲說。
【叮！檢測到惡意消費行爲：小姑王秀英以進貨名義索取30000元，實爲壓榨宿主。】
【觸發十倍返還機制：返還金額300000元。】
【300000元已存入隱藏賬戶。】
【隱藏賬戶餘額：4665000元】
四百六十六萬五！
李曉雲心跳加速，趕緊離開美容院。
走到沒人的地方，她才敢笑出來。
四百六十多萬！
這錢來得……太容易了。
但她知道，不能得意忘形。
她還得繼續“借”錢，但不能太頻繁，否則會引起懷疑。
從美容院出來，她去了趟批發市場，找了趙阿姨。
“趙阿姨，我想去廣州進貨，您能幫我介紹幾個廠家嗎？”她問。
“去廣州？”趙阿姨想了想，“行，我給我侄子打個電話，他在廣州做批發生意，讓他帶你。”
“太好了，謝謝阿姨。”
趙阿姨當場給她侄子打了電話，約好下周在廣州見面。
從批發市場出來，李曉雲去了趟律師事務所。
周律師正在等她。
“李女士，你來了。”周律師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這是你要的東西。”
李曉雲接過文件，是一份詳細的調查報告，包括王建國的銀行流水、房產信息、車輛信息，還有和陳麗的交往記錄。
“王建國名下的那套婚前房產，現在已經過戶給陳麗了。”周律師說，“過戶時間是上個月，正好是你給他打第一筆錢的時候。”
李曉雲心裏一沉。
王建國把房子過戶給陳麗了？
那套房子，雖然是他的婚前財產，但婚後還貸部分屬於夫妻共同財產。他怎麼能說過戶就過戶？
“這是違法的吧？”她問。
“嚴格來說，是他的個人財產，他有處置權。”周律師說，“但如果是惡意轉移財產，逃避債務，你可以主張無效。”
“我知道了。”李曉雲收起文件，“周律師，離婚的事，我想盡快辦。”
“你想好了？”
“想好了。”李曉雲點頭，“但我需要時間準備。等我準備好了，馬上辦。”
“好，我等你消息。”
從律師事務所出來，李曉雲心情有點沉重。
王建國爲了陳麗，真是……不惜一切代價。
連房子都過戶了。
那她呢？她在這個家十八年，得到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
只有一身債務，和滿心傷痕。
但她不恨。
真的。
她現在只想離開這個家，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至於王建國和陳麗……
她笑了笑。
祝他們幸福吧。
雖然她知道，他們不會幸福。
一個爲了情人拋棄家庭的男人，一個足別人婚姻的女人，能有什麼好結果？
她不再多想，坐公交回家。
路上，她給兒子王磊發了條微信：“磊磊，晚上想吃什麼？媽媽給你做。”
幾分鍾後，王磊回復：“紅燒排骨。”
“好，媽媽給你做。”
李曉雲笑了。
不管怎樣，她還有兒子。
這是她在這個家，唯一的牽掛。
她要去買菜，給兒子做紅燒排骨。
至於那些糟心事……
去他的吧。
她李曉雲，要開始新生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