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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醫院,許知意拿着在監獄攢下的那點微薄錢,在市中心租了一間地下室。
她還不能離開京北。
至少要等到周延川完全被治愈,才能安心地離開。
簡單收拾後,她躺在破爛生鏽的鐵床上,恍若如夢。
這六年裏,她幾乎是圍着周延川轉,哪怕是在牢裏,都是忙裏偷閒查閱資料,一心只想快點治好他的病。
如今任務快要完成,她也該回歸正常生活了。
接下來的一周,她逛了遍京北各個景點,這還是她第一次看清這座城市的模樣。
原來不止是霧蒙蒙的,還有蓬勃溫暖的朝意,以及路上行人臉上對生活的無限憧憬。
真好啊!
這天許知意逛完,又到超市買了肉菜,準備回去打火鍋,剛到家門口卻頓住了腳步。
“怎麼住在這?”
周延川站在門口處。
神情一貫冰冷,眉間卻微不可察地蹙着:“有困難可以說,我不會坐視不管的。”
說着,他掏出兩樣東西。
一張支票。
一張門禁卡。
遞給她說:“這張支票,還有城郊那套別墅都歸你了,之前的承諾就當我沒說過,以後你別再來纏我,蓁蓁會不高興。”
許知意怔怔地看着他。
男人穿着高奢西裝,肩寬窄腰大長腿,一身矜貴地站在這裏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以前都是她主動找他。
而這一次竟然是他主動來找自己,可卻是爲了葉蓁蓁,特意來和她劃清界限。
罷了,她目的就快達成。
以後自然不會再去纏他,而這房子和錢更不會要。
她莞爾拒絕:“我不要。”
走廊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周延川深深蹙起眉,以爲她對自己還不死心,正準備再說什麼時,一道身影沖了過來。
“啪!”
巴掌聲清脆響耳。
許知意的左臉浮起紅印,被指甲劃破的口子滲出了血珠。
毫無防備、辣地疼。
“賤人!”
葉蓁蓁氣得手直抖,眼神像淬了毒地瞪着她:“不知廉恥,只會勾引別人的男人!”
又委屈地看向周延川。
“這就是你說的真心嗎?說什麼出院不用我接,結果卻跑來找她,果然你們男人都一樣!”
說着,葉蓁蓁轉身就要走。
周延川瞬間緊張,想說的話拋諸腦後,將她摟進懷裏:“不是的蓁蓁,你誤會了!”
“那你說,她是誰?”
葉蓁蓁指着許知意。
許知意狼狽地抬起頭,正對上周延川的眼神警告:“一個替我坐牢的無關緊要的人,我過來只是要付她酬勞,僅此而已。”
六年的付出,就只換來一句無關緊要的人。
他真是冷酷無情。
葉蓁蓁聞言鬆了口氣,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真的嗎?”
她能實話實說嗎?
當然不能。
只有他們幸福甜蜜,她才能早如願以償。
許知意苦澀地笑了笑:“當然,周總對葉小姐的心天地可鑑。“
“至於酬勞......”她平靜地看向周延川:“我已經得到了,這錢和房子就不用了。”
說完,她利落地轉身。
拿出鑰匙開鎖進去,又毫無留戀地關上門。
看着消失的人影,周延川眼底閃過一絲詫異,摟着葉蓁蓁的手臂也不自覺地僵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