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大膽而灼熱,毫不避諱地落在男人的唇上。
然後緩緩下移,掠過他的喉結,停留在他寬闊的膛上。
她能清晰地看到制服下肌肉的輪廓,想象着那之下蘊藏的力量,身體裏的血液都跟着沸騰起來。
“我對你的緣分沒興趣。”
男人放下手裏的烤串,拿起礦泉水喝了一口,動作淨利落,眼神裏的疏離幾乎要凝成冰。
“再不走,我就不客氣了。”
威脅的話語,從他嘴裏說出來,帶着不容置疑的威懾力。
換做別人,或許早就嚇得起身離開了,可蘇晚是誰?
她從來不是那種輕易認輸的人。
越是被拒絕,她心裏的好勝心就越強。
她忽然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帶着幾分狡黠。
她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男人放在桌上的手。
指尖剛觸碰到他微涼的皮膚,就被他猛地攥住了。
“不想活了!”
男人的手很有力,力道大得讓蘇晚微微蹙眉,卻又帶着一種奇異的灼熱感,透過指尖傳遍全身。
他的掌心粗糙,帶着一層薄繭,摩擦着她細膩的皮膚,激起一陣戰栗。
“警官哥哥,你這麼用力什麼?”
蘇晚沒有掙扎,反而抬頭看着他,眼底帶着幾分委屈和挑釁,聲音軟得能掐出水來。
“我只是想跟你交個朋友而已,你至於這麼凶嗎?還是說……你其實是在害羞?”
男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黑眸裏翻涌着不易察覺的怒意,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害羞?”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着幾分隱忍的克制。
“對呀,難道不是嗎?”
蘇晚仰頭,下巴微微揚起,像一只驕傲的小貓。
“想要我走開,除非你答應陪我喝一杯,就一杯,喝完我就走,絕不打擾你。”
她賭他不會真的對一個女人動手,賭他身爲警察的身份會讓他有所顧忌。
可她忘了,有些男人的底線,是不能輕易觸碰的。
男人的眼神驟然變冷,那是一種不加掩飾的冰冷和厭惡,像是在看什麼肮髒的東西。
他猛地鬆開手,力道之大讓蘇晚踉蹌着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摔倒。
“自重。”
他的聲音冷得像寒冬的冰刃。
“我再說最後一遍,離開這裏。”
蘇晚被他眼裏的厭惡刺痛了,心裏涌起一股莫名的委屈和不甘。
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對待過。
她明明長得不差,身邊從來不乏追求者。
可眼前這個男人,卻對她棄如敝履,甚至連一絲多餘的目光都吝嗇給予。
她咬了咬唇,眼底閃過一絲倔強。
她還想說什麼,可看着男人那雙冷得能凍死人的眼睛,以及他身上散發出的強烈的壓迫感,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這一刻,她才真正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她能隨便招惹的。
他的冷漠不是故作姿態,而是深入骨髓的疏離。
他的拒絕也不是欲擒故縱,而是真的對她毫無興趣。
周圍的食客似乎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蘇晚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一半是羞惱,一半是難堪。
她再也顧不上什麼征服欲了,只想趕緊逃離這個讓她顏面盡失的地方。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
蘇晚咬着牙,丟下一句硬邦邦的話,轉身就往林薇薇那邊走。
走了兩步,她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男人已經重新拿起了烤串,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側臉冷硬而專注,依舊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回到座位上,林薇薇已經醒了大半。
看着蘇晚通紅的臉頰和難看的臉色,好奇地問:“怎麼了?碰壁了?”
蘇晚拿起桌上的啤酒罐,猛灌了一大口。
酒液嗆得她咳嗽了幾聲,眼眶都紅了。
“別提了。”
她沒好氣地說。
“那家夥就是個木頭疙瘩,還是個冷冰冰的木頭疙瘩!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嘴上這麼說,可她的腦海裏,卻不斷回放着男人穿着警服的模樣。
他冷冽的眼神,低沉的聲音,還有剛才攥住她手腕時的灼熱力道。
那種危險又迷人的氣質,像是一刺,深深扎進了她的心裏,讓她煩躁不已,卻又忍不住想再靠近。
林薇薇笑了起來。
“我就說嘛,不是所有帥哥都吃你那一套,尤其是警察,人家職責所在,肯定比一般人更有原則,哪能被你隨便挑逗兩句就上鉤?”
蘇晚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她知道林薇薇說得對,可心裏就是不服氣。
她蘇晚想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這個穿警服的男人,她記住了。
她再次抬眼望向那個角落,男人已經吃完了烤串,正起身準備離開。
他的身影挺拔而寬闊,在暖黃的燈光下拉出長長的影子,一步步走向巷口。
蘇晚的目光黏在巷口那道挺拔的背影上,直到它徹底融進濃黑的夜色,才悻悻地收回視線。
林薇薇湊過來,用胳膊肘撞了撞她的肩膀,眼底滿是戲謔。
“怎麼,還沒看夠?剛才不是挺不服氣的嗎?”
“誰說的?”
蘇晚嘴硬地別過臉,拿起一串烤雞翅狠狠咬了一口。
醬汁濺在唇角,卻沒了剛才的興致盎然。
“我就是覺得,這人也太不解風情了,白長了那麼一張臉。”
話雖如此,指尖卻不自覺地摩挲着剛才被男人攥過的地方。
那道灼人的溫度仿佛還殘留在皮膚上。
粗糙的掌心紋路劃過細膩肌膚的觸感,帶着一種近乎粗暴的力道,卻奇異地在她心裏掀起一陣戰栗。
她甚至能清晰回憶起他掌心的薄繭。
那是常年握槍或訓練留下的痕跡,混着制服獨有的消毒水氣息,構成了一種極具侵略性的男性荷爾蒙,讓她煩躁之餘,又忍不住心跳加速。
林薇薇看穿了她的口是心非,笑着搖頭。
“得了吧你,眼睛都快黏人家身上了,不過說真的,那警察氣場是真強,一看就不好惹,你以後還是別隨便招惹了。”
“我才沒有!”
蘇晚反駁着,心裏卻默默記下了那身警服的肩章樣式——
兩杠三星,是刑警隊長沒錯。
她蘇晚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過這麼狼狽的搭訕經歷。
更沒有哪個男人能像他這樣,對她的刻意示好視而不見,甚至露出那樣毫不掩飾的厭惡。
可越是這樣,那道挺拔的身影,那雙冷沉的黑眸,就越像一無形的鉤子,在她心裏撓得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