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牛看着眼前的狍子,心裏盤算着,要不要再打一頭野豬。
系統任務是狩獵一頭野豬,獎勵是母豬配種技術。
可看着這頭一百多斤的大家夥,再想想那不怎麼正經的獎勵,他頓時沒了興趣。
這他娘的,俺是個人,又不是泡籃子。
再說,這一頭狍子,兩個人弄下山都費勁,再來頭野豬,那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第一次上山,還是見好就收。
這頭大狍子,足夠他們兩家改善好一陣子生活了。
“首志哥!別傻樂了了,我是傻子,你又不是。搭把手!咱把這家夥弄下山!”
“好嘞!”
郝首志興奮地搓着手,兩個人和力,才把這頭沉甸甸的狍子捆好,一前一後抬着,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下走。
下山的路上,正好遇上幾個進山砍柴的村民。
“喲,這不是首志和大牛嗎?”
“我的乖乖!你們這是……打着狍子了?”
村民們看着他們抬着的那頭肥碩的狍子,一個個眼睛都瞪圓了,圍上來嘖嘖稱奇。
“好家夥!這得有一百多斤吧!”
“首志,你小子行啊!真給你爹長臉!”
郝首志被誇得臉都紅了,他挺起膛,整個人都透着一股子揚眉吐氣的自豪。
“嘿嘿,這都是我大牛兄弟的功勞!”
他拍了拍孟大牛的肩膀,滿臉都是發自內心的佩服。
大牛則露出一陣嘿嘿嘿的傻笑。
兩人抬着狍子,先回了郝首志家。
郝三叔正坐在院子裏抽旱煙,看見他們抬着這麼個大家夥回來,手裏的煙杆“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他一瘸一拐地沖過來,圍着狍子轉了好幾圈,渾濁的眼睛裏全是震驚和狂喜。
“好!好!好小子!這才第一天進山,就給老子弄回來這麼個大家夥!”
郝三叔激動地拍着孟大牛的肩膀,手都在抖。
“爹!我就說我行吧!”郝首志在一旁得意地邀功。
郝三叔卻瞪了他一眼。
“你行個屁!這肯定是沾了大牛的光!你小子就是個添頭!”
他轉頭對孟大牛說道。
“大牛,三叔做主!這頭狍子,你拿大頭!六成歸你!”
郝三叔心裏門兒清,自己兒子有幾斤幾兩他最清楚,平時在山腳下打個兔子都費勁,今天能打到狍子,肯定是孟大牛這個守村人帶來的好運。
孟大牛卻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不行!”
“三叔,咱說好的對半分!規矩就是規矩,不能壞!”
他態度堅決,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郝三叔看着孟大牛那清澈又堅定的眼神,心裏更是欣賞。
這小子,不貪心,守規矩,是個能成大事的!
“行!那就聽你的!”
郝三叔一錘定音。
“這樣,狍子皮剝下來,回頭我拿去賣錢。肉咱們分解了,一家留二十斤吃,剩下的,明天咱們拿到黑市賣了,錢咱倆也對半分!”
“好!”
孟大牛沒有異議。
分完獵物,孟大牛背着一個沉甸甸的麻袋,裏面裝着二十斤狍子肉,一只野兔,還有采的榛蘑和鬆子,心滿意足地往家走。
剛進院子,一個身影就哭着撲了過來。
“你騙人!你這個大騙子!”
孟小慧死死抱着他的腰,小拳頭不停地捶打着他的後背,眼淚把他的衣服都浸溼了。
“你說你不進山的!你爲什麼不聽話!你要是也出事了,我跟娘可怎麼辦啊!”
孟大牛心裏一軟,任由她發泄着。
等她哭得沒那麼凶了,他才把背上的麻袋往地上一放。
“砰”的一下,發出一陣悶響。
“小妹,你看二哥給你帶什麼回來了。”
他解開麻袋,一股濃鬱的肉腥味瞬間彌漫開來。
孟小慧和聞聲出來的李桂香,看着麻袋裏那一大塊鮮紅的狍子肉,還有那只肥碩的野兔,以及各種山貨,全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肉!這麼多肉!”
孟小慧的哭聲戛然而止,眼睛瞪得溜圓,剛才的擔憂和害怕,瞬間被巨大的驚喜沖散。
李桂香也是滿臉喜色。
孟大牛從袋子裏抓出一大捧圓滾滾的榛子和核桃,塞進孟小慧的手裏。
“喏,給你當零嘴吃。”
“哇!謝謝二哥!”
孟小慧破涕爲笑,抱着堅果,開心得又蹦又跳。
晚飯,孟家灶房裏飄出了前所未有的濃鬱香氣。
孟氏的手藝確實不一般,她家以前大兒子打獵,她對做野味不陌生。
一大盤紅燒狍子肉,肉質緊實,醬色紅亮,光是看着就讓人流口水。
還有一鍋鬆蘑兔肉湯,湯色白,鮮美無比。
孟大牛則自告奮勇,把剩下的兔頭做成了一道麻辣兔頭。
那個年代可沒人說“兔兔這麼可愛,怎麼可以吃兔兔”這種話。
香辣的味道着所有人的味蕾,一個個吃得滿嘴流油,大呼過癮。
飯桌上,孟大牛夾了一塊最大的狍子肉放進孟小慧碗裏。
“小妹,你聽二哥說。”
他看着妹妹,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大哥不在了,我就是這個家的男人,是頂梁柱。我不進山打獵,拿什麼養活你們?難道要看着娘和你跟嫂子,天天啃窩窩頭,餓得面黃肌瘦嗎?”
“二哥想讓你們過上好子,吃肉,穿新衣服,不再受人欺負!”
孟小慧看着碗裏的肉,又看了看滿臉認真的二哥,眼淚又一次掉了下來。
但這一次,不是害怕,是感動。
她哭着點頭。
“二哥,我懂了。”
“那你必須答應我!每次都必須平平安安地回來!不許受傷!”
“好!二哥答應你!”
孟大牛鄭重地承諾。
一家人圍坐在桌前,溫馨的燈火下,是久違的歡聲笑語和滿足。
而一牆之隔的老杜家。
杜大海聞着隔壁飄來的,那霸道又勾人的肉香味,再看看自己碗裏剛買的豆腐燉白菜。
瞬間就覺得不香了!
他煩躁地把筷子一摔。
“他媽的!憑什麼!”
“那個傻子家,怎麼天天都能吃上肉!”
“他媽的,那傻子家是刨了誰家祖墳了?怎麼天天吃肉!”
杜大海把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拍,碗裏的湯都濺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