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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流落在民間的真公主。
被認回的第一天,我就莫名其妙被送入洞房,成了鎮遠侯府的當家主母。
回門那天,皇後大擺筵席,宴請了所有人。
然而就在我們吃飽喝足準備回府時,腹中卻突然傳來一個小音:
“娘親別走!你要是走了,還沒踏出宮門就會被人擄走送去窯子!”
“我在你肚子裏,我是你的孩子!”
孩子?我的嗎?
可我前兩才剛經人事啊......
這時,小團又大叫起來:
“娘親!顧景寒不是我的親爹!他早就跟取代你身份的假公主私通了!”
“我親爹是當朝最有權勢的沈御啊!”
我僵硬地將視線挪向坐在主位的那個俊秀男人。
沈御是當朝最有權勢的不假,可他是個太監啊!
......
沈御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視線,瞥了我一眼。
那目光清冷銳利,我嚇得趕緊低下頭:
“你是不是在說胡話?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可是宮裏的統領太監,統領東廠西廠錦衣衛的,權傾朝野。”
“太監就是閹人!沒有命子的啊,怎麼會跟我......還懷上你呢?”
我以爲這團初來乍到,不懂人間事,胡言亂語罷了。
正琢磨着回府後悄悄找個大夫診脈,卻感到肚皮被輕輕踢了一下::
“我當然知道啦!可是他就是我爹爹呀,我身體裏流着你們的血。”
“娘親,其實你被找回來前月,假公主就知道你的存在了,她還偷偷去太醫院偷了藥,想毒死你呢!”
“可惜她下錯了分量,你只是昏了過去。後半夜......是不是有個渾身滾燙的黑衣男人闖進來,對你做了那樣的事?那就是沈御呀!”
我瞪大了眼睛。
原來那天是真的發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我還以爲是春夢呢,畢竟那天的事情太離奇。
暈暈沉沉之間,就看到一個男人壓在我身上......
想着那一夜的曖昧旖旎,我不禁紅了臉。
顧景寒就在這時靠了過來,溫聲關切:
“夫人怎麼站在這發愣。我們該回府了,丫鬟給你熬的補湯要涼了。“
他眉眼溫潤,語氣柔和,眼中的關切和擔憂不似作假。
我曾暗自慶幸,得此良人,相貌家世皆上乘,又如此知冷知熱......
腹中孩子卻又叫道:
“娘親醒醒!他全是裝的!他和素素連孩子都有了!外面全是埋伏!你出門他就會將你送去窯子活活折磨死,就是怕你分走素素的寵愛和賞賜。只有你消失,素素才能重新做回最受寵的公主!”
“不信你看素素手腕上,是不是戴着一枚鴿血紅鐲子?那是顧景寒生母的遺物,顧家只傳兒媳的傳家 寶!”
我不受控制地瞟向素素手腕。
素素察覺到我的視線,挺直腰板攏了攏頭發。
一截雪白皓腕露出,上頭那抹濃鬱如血的紅色,刺得我眼睛生疼。
那正是鴿血石,只有蜀地才有,因爲顧景寒母親是蜀人,因此全大盛才有這一枚。
獨一無二。
我嫁過來的當天,就聽到有下人偷偷議論這個鐲子,興奮地說老夫人臨終前囑咐了只能給兒媳,現在我嫁過來,她們終於能一飽眼福了。
我期待了很久,但直到今天他都沒給我,我以爲下人是謠傳,沒想到是因爲他給素素了。
原來如此。
我嫁過來,只因與鎮遠侯府指腹爲婚的,是真公主。
我回來了,素素這個假公主,自然得讓位。
“綰綰?”顧景寒再次來牽我,“該回去了。”
想起小團剛才的話,我霎時驚出一身冷汗,猛地甩開他:
“我不回去!”
此話一出,顧景寒立馬變了臉色:
“你說什麼胡話呢?新婚回門,宴畢即返,不可久留,這是大盛延續百年的規矩!”
是了,古代最看重繁文縟節,把規矩看得比性命都重要。
連上座的皇後也厲聲呵斥:
“果然是鄉野長大的,半點規矩不懂!”
“即便是公主,普天之下亦規矩最大!回門當必須返府,滯留不歸乃是大不敬,論罪當誅!”
“你想掉腦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