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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沉迷短劇後,堅信自己是流落民間的豪門真千金。
爲了提前適應白富美生活,她我掏空家裏所有積蓄購買各種奢侈品。
偷偷用我的身份證貸款百萬,買了一輛保時捷。
我苦口婆心勸她,她卻說我不過是她落魄時的臨時管家。
後來她聽說首富病了,又把我騙上手術台,要割我的腎討好首富。
我及時報警搗毀了地下器官買賣組織,才保住性命。
她卻怪我斬斷了她重回豪門的機會,隨手拔了我的氧氣管。
再睜眼,我回到女兒要割腎救首富時。
我立馬從手術台上坐起來。
“要割也要割你的!這是證明你們父女血緣關系最好的時機!”
第一章
女兒許燦瞪了我一眼。
“爸,你說什麼胡話呢?我怎麼能割腎!我以後可是要當名媛的,身上留了疤怎麼辦!”
“還是割你的吧,等我認祖歸宗了,把你接到豪宅讓你跟着享福。”
說完,她轉頭指揮兩名醫生。
“還愣着什麼?趕緊給我爸打麻藥,把腎取出來!”
上輩子,許燦也是這樣對我的,她將我半是哄騙半是強迫的推到手術床上,拍着脯向我打包票。
“爸放心,等我認祖歸宗了,就把你接到大別墅裏,再給你找十八個年輕保姆伺候你!”
可我圖的從來不是這些,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爲了她能開心。
許燦是我的親生孩子,老婆生產時,我就在產房裏陪着,我心裏知道她絕不可能可能是首富的孩子,她一定是被騙了,所以手術前我偷偷報了警。
手術還沒開始,警察就很快過來了,搗毀了這個地下黑作坊。
許燦回歸豪門的路被堵死,就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我身上,一氣之下拔掉了我的氧氣管。
現在,我再看到她這副迫不及待回歸豪門的樣子,徹底心寒。
我一把推開拿注射器的醫生,給許燦分析。
“你想想,女兒割腎救父這是多大的孝心,多感人的故事!”
“到時候媒體再一報道,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你是流落在外的首富千金!”
“到時候首富孫騰昌還能不認你嗎?他不得把你當成心肝寶貝一樣疼着?”
許燦被我說得一愣,心思開始動搖。
那兩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卻皺眉開口。
“可是這不合規矩。上頭安排是取許城陽你的腎。”
“什麼規矩?你們這是地下黑市,跟我談規矩?”
我一拍大腿,黑着臉假裝不悅。
“我女兒蠢,你們也跟着蠢嗎?”
“用我的腎去救孫騰昌,就算救活了,跟她許燦有什麼關系?”
“人家只會感謝我這個捐獻者。她算個什麼?空口白牙撿便宜爹的瘋子?”
我頓了頓,加重語氣。
“可如果用許燦的腎,那就是板上釘釘的父女情深!”
“到時候孫騰昌一感動,這潑天的富貴你們不也跟着沾光?”
兩個醫生被我的話打動,忙跟着附和。
“對啊!那些短劇裏真千金回歸豪門前,都得經歷點考驗,說不定這就是首富給許小姐的考驗!”
許燦動搖了,可一想到要在自己身上動刀子,又有些猶豫不決。
我趁熱打鐵,再添一把火。
“現在機會來了,你這個豪門千金馬上就要歸位了,怎麼還瞻前顧後?”
“你親爸危在旦夕,這個機會要是被別人捷足先登了,以後你想回孫家可就難了。”
許燦激動的抓住我的胳膊,兩眼放光。
“爸,還是你腦子轉得快!我怎麼沒想到!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我心中冷笑。
我腦子當然轉得快,上輩子我可是被你這個白眼狼親手送上黃泉路的!
就你這豬腦子裏除了奢侈品和白夢,現在只剩下水了。
還能想到什麼!
許燦把我從手術台上拽下來,扭頭對那兩個醫生命令。
“還愣着什麼?趕緊給我準備手術,今天這個腎我割定了!”
看着她爲了當上豪門千金不惜一切的瘋癲模樣,我心中冷笑。
許燦,你不是想當豪門千金嗎?
好,這條通往豪門的血路,我爲你鋪好了。
第二章
許燦從手術室被推出來的時候,麻藥勁還沒完全過去。
她虛弱的抓住我的手。
“爸,我這個樣子看起來是不是特有孝心?”
我點點頭,聲音聽不出情緒。
“嗯,現在就等孫家的人來接你了。”
接下來的幾天,許燦躺在黑診所的病床上,天天捧着手機刷新新聞。
她篤定,自己割腎救父的感人事跡會立刻登上頭條,孫騰昌會親自帶着上百個保鏢來接她。
我冷眼旁觀,一言不發。
一周過去,別說新聞頭條,網上連個水花都沒有。
許燦開始煩躁。
“爸,怎麼回事?孫家那邊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是不是中間人沒把消息放出去?”
我順着她的話恍然大悟。
“燦燦,中間人傳話人家也是要好處的。”
“家裏的錢都被你買包買車花光了,實在是沒錢打點。”
許燦一聽,立刻從床上掙扎着坐起來。
“錢?我包包夾層裏還有張信用卡,還可以再透支十萬!”
說完,她毫不心疼的把錢轉給了她的中間人。
又等了三天,許燦的傷口都快愈合了,孫家那邊依然杳無音信。
她終於坐不住了,打電話給那個中間人。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我爸孫騰昌什麼時候派人來接我?”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嗤笑。
“誰?什麼孫騰昌?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瘋了吧!”
說完,對方直接掛了電話。
許燦懵了。
再打過去,對方已經是空號。
她不信邪,發瘋似的在網上搜索孫騰昌的消息。
結果一條最新的娛樂新聞,把她劈傻了。
人家孫騰昌正在馬爾代夫摟着嫩模泡澡呢。
渾身上下除了泳褲擋着的部位外,一覽無餘,身體好得能打死一頭牛!
許燦的臉瞬間血色盡失。
“都是假的?”
她失魂落魄的把手機遞到我面前。
“爸,你快看,新聞上說他本沒病!”
“那我的腎豈不是白割了?”
我看着她點點頭表示認同。
“看來,我們被騙了。”
許燦抓着頭發在病房裏來回踱着步喃喃自語。
“我被騙了?我花了那麼多錢買消息,還割了一個腎,你現在說我被騙了?”
她突然抓住我的衣領撒潑。
“都是你出的餿主意!讓我割腎去討好他!”
“現在我的腎沒了,錢也沒了!你把我的腎賠給我!”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兩個紋着花臂的壯漢走進來,晃了晃手裏的單據。
“誰是許燦?手術費二十萬,住院費五萬,一共二十五萬,現在把賬結了。”
許燦傻眼了,鬆開抓住我衣領的手跌坐到地上。
她沒想到,自己付出那麼多,犧牲那麼大,到頭來連豪門的邊都沒摸到。
自己還因此欠了一屁股飢荒。
前世,我苦口婆心勸她是被短劇狗血劇情洗腦了,她本不是首富千金。
可是她一句也聽不進去。
這輩子我倒要看看,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能不能打醒她!
第三章
我還是低估了許燦想做豪門千金的執念。
出院後催債的天天上門,診所老板也下了最後通牒,再不交錢就割她另一個腎抵債。
許燦急得團團轉,最後把主意打到了我的房子上。
“爸,要不我們先把房子賣了吧?”
“等我回孫家做了首富千金,我給你買十套八套大別墅!”
上輩子,因爲心疼她母親早早離開了她,覺得她缺少母愛,所以我對她有求必應,舍不得見她不開心。
她一皺眉我馬上心軟,不知不覺竟把她慣的貪婪自私。
賣掉家裏唯一的房產後,錢被她揮霍一空,我落了個無家可歸,死不瞑目。
我面無表情一口回絕。
“房子不能賣,這是你留給我的念想。”
許燦沒想到一向對她百依百順的我,這次竟然拒絕她。
“爸,爲什麼不能賣?這可是爲了我們未來的好子!”
“現在是關鍵時期,你可不能拖我後腿!”
我被她這套奇葩理論氣笑了。
當着她的面把房產證鎖進保險箱。
接下來的幾天,許燦用盡各種辦法軟磨硬泡。
她哭着求我,承諾以後一定好好孝順我。
見我不爲所動,又開始撒潑打滾,說我不疼她了,要看着她送死。
我始終無動於衷。
直到催債的把紅油漆潑滿家門口,她才露出真面目。
她找開鎖公司撬開保險櫃,偷走了房產證和身份證。
等我發現時,房子已經被她通過黑中介低價賣掉了。
她拿着賣房的錢還了債。
剩下的錢從黃牛那裏買了一張孫騰昌生宴的請柬。
我氣極敗壞找她理論。
她正穿着新買的香奈兒連衣裙試戴鑽石項鏈。
“你喊什麼?不就是賣套破房子嗎?”
“再說這房子遲早也是我的,我提前處理一下怎麼了?”
說着沖我得意的揚了揚手裏的請柬。
“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我很快就是首富千金了。”
壽宴當天,宴會進行到一半,孫騰昌上台致辭。
許燦抓準時機,突然拿着水果刀和玻璃杯沖上台。
她當着所有賓客的面,劃破手指把血滴進玻璃杯裏。
“爸!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兒!”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們可以當場滴血認親!”
她堅信只要把事情鬧大,孫騰昌爲了臉面就不得不認下她。
所有人都停下手裏的動作,看着台上的鬧劇。
孫騰昌被這個突發狀況搞得不知所措。
許燦見狀,更加勢在必得。
“你看看我的眉眼,跟你年輕時一模一樣!我真的是你女兒!”
她興奮的看着孫騰昌,情緒越來越激動。
孫騰昌臉色鐵青,冷聲對保鏢下令。
“把這個瘋女人處理掉,別讓她在這裏影響我的壽宴。”
許燦被保鏢架住,還在拼命掙扎。
“放開我!我爸是孫騰昌!”
“爸,救我!我是燦燦啊!我連戶口本上的名字都改好了,我叫孫燦!”
好好的壽宴被許燦攪的天翻地覆,孫騰昌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她。
他陰沉着臉的對助理說了一句。
“打電話給精神病院,就說這裏有個病人跑出來了。”
第四章
許燦被關進精神病院後,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堅信這是首富對她的考驗。
她認爲只有經歷過這些磨難,她回歸豪門才會顯得更加名正言順。
“爸,等我通過了考驗,我第一時間就派十輛保時捷來接你!”
隔着探視窗,她還在給我畫大餅。
我敷衍的點點頭,心裏只覺得可悲。
沒過多久,許燦的病情竟然好轉了。
她不再把自己是首富千金掛在嘴邊,也開始主動配合醫生治療。
出院那天,她抱着我痛哭流涕。
“爸,我錯了,以前都是我鬼迷心竅。”
“我以後一定踏踏實實過子,再也不做那種白夢了。”
她乖巧的跟我在出租屋裏住下。
給我做飯,幫我捶背,言行舉止皆是脫胎換骨的模樣。
如果不是太了解她,我差點就信了她。
果不其然,這天夜裏我聽見她在衛生間裏偷偷打電話。
“彪哥,事情都安排好了嗎?”
“記住,動作一定要真,但千萬不能真的傷到我爸。”
“等我閃亮登場,一舉將你們制服,我再救下他。”
“到時候我就是孫家的英雄,他還能不認我這個女兒?”
許燦這個瘋子,爲了做豪門千金竟然敢策劃綁架!
我猛的推開門。
許燦嚇了一跳,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爸,你沒睡啊?”
她連忙撿起手機掛斷,低着頭不敢看我。
我盯着她冷聲質問。
“許燦,你到底想什麼?”
她見事情瞞不住了,索性不再僞裝。
“什麼?當然是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爸你別管!這是我最後的機會!”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壞我的好事,別怪我不念父女之情!”
說着,她跑到床頭櫃裏摸出一把水果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要是敢報警,我就死在你面前!”
看着她破釜沉舟勢在必行的樣子,我也死了心。
既然她自己要往絕路上走,我也只能放下助人情節,尊重她的命運了。
第二天,許燦怕我破壞她的好事,直接偷走手機,把我鎖在家裏。
我坐在沙發上,雙眼緊緊盯着新聞頻道。
下午,電視上就播報了一則緊急新聞。
“首富孫騰昌在出席商業活動時,遭遇不明人士綁架。”
“綁匪在與警方對峙過程中情緒失控,現場發生爆炸,孫騰昌先生下落不明。”
我看着屏幕裏混亂的畫面,心髒緊緊揪着。
許燦這個蠢貨,到底還是釀下了大禍。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請問是許城陽先生嗎?”
隔着防盜門,我試探的點頭問。
“我是許城陽,有什麼事嗎?”
“我是孫騰昌先生的首席助理,我們在調查你女兒許燦的時候,意外發現了這個。”
說着,他把一份DNA鑑定報告展示給我看。
“這是您與孫先生的DNA鑑定報告。”
“您是孫先生失散多年的親弟弟,孫家的二少爺孫城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