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是豪門蕭家的保姆。
在我二十歲生這天,她喝醉了,酒後失言。
告訴我,其實我才是蕭家的女兒。
今天被萬衆捧月,慶祝生的千金大小姐,本該是我。
難以相信的我最終被她拿出的親子鑑定說服。
少不經事的我沒有多想,拿着所謂的證據就去找了蕭家。
出門前被我裝進包裏的親子鑑定書,在蕭家人面前拿出來時,卻變成了一張廢紙。
錯抱成了我的臆想,我成了異想天開的人。
蕭父直接甩手離開。
蕭母看着我,一言難盡,說我貪得無厭。
蕭家兒子簫玔神情輕蔑,提醒我說,我只是個傭人的女兒,讓我認清自己的位置。
蕭家女兒蕭瑩戲謔地看着我,只是笑說,謝謝我在她生這天,給她演的這場好戲。
醉酒的媽媽清醒後,看着這一切,仿佛局外人一般,「我不過就是開個玩笑,你竟然當真了?」
事情傳出去後,蕭瑩的好友也上門來,對我極盡嘲諷,說我癡心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我成了所有人眼裏的笑話,備受打擊的我逃離這裏。
直到五年後,準備出國的我需要家裏的戶口本。
路上卻和蕭瑩的車相撞,雙雙進了醫院。
急救室內,媽媽的哭聲撕心裂肺,卻是爲了失血過多的蕭瑩。
還有她急惶不安的聲音,「直系親屬不能輸血!」
被送進醫院時,我尚有意識。
車禍現場慘烈,但因爲我躲避及時,只是車尾受撞,我的情況還好。
相反,另一台車上的蕭瑩情況緊急,因爲失血過多陷入昏迷。
蕭家人還有我的媽媽很快過來。
急救室內,震天的哭嚎聲此起彼伏。
來的所有人,包括我的媽媽,都圍在蕭瑩的病床面前。
媽媽身上還穿着工作時的衣服,出來慌不擇路到腳上的鞋子都穿錯了。
她從來沒有爲我這樣着急過。
小時候我在學校貪玩,從高處跌落,臉朝下,生生摔斷了兩顆門牙,老師聯系她,她卻姍姍來遲,醫務室等待的我,傷口似乎都不痛了。
她從醫務室把我接走,臉上雲淡風輕,「不好意思啊老師,孩子不懂事,給你們添麻煩了,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她!」
老師似乎都比她更擔心我,「孩子平時很乖的,這次就是不小心,回去也別說她,讓她好好休息。」
我媽當時站在我的身邊,連我的手都不願意拉着,居高臨下的她斜瞥着我,那時,眼中就已經是無法掩蓋的嫌棄。
只聽得她冷哼一聲,「她乖?她要是乖,今天我也不會到學校來接她了!」
她的手指忿忿地拍着我的臉,「她變成這樣都是自己活該,牙齦摔腫了,難看死了!」
我只是深深地埋下了我的頭,不敢看媽媽,也不敢看老師尷尬的神情。
我以爲,媽媽是不會關心人的。
思緒回到現在,耳邊的哭聲撕心裂肺,幾個人手足無措地圍着醫生,七嘴八舌,但都是在關心蕭瑩的情況。
「醫生,您一定要救救她!」
醫生讓他們冷靜,「病人失血過多,急需輸血,但是醫院血庫告急,調過來怕是趕不上,你們...」
醫生話還沒說完,蕭母急慌慌地打斷他,「O型!我女兒是O型血!」
她看見了媽媽,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我記得當年你面試的時候,簡歷上就寫的是O型血對吧!蕭家這麼多年待你不薄,瑩瑩也是你看着長大的孩子,你救救她,給她輸血!」
蕭母的態度強硬,話語之間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無比擔心的媽媽此時臉上卻是猶豫爲難,緊咬着嘴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蕭母看出來,「你不願意!?」
媽媽着急否認,「不是的夫人,是...」
蕭母追問,「是什麼!」
媽媽說不出來,或者說,她不能說。
醫生不知內情,只是盡職盡責地爲病人謀得生機,「別猶豫了!要來不及了!」
他招手叫來護士,「準備給病人輸血!」
眼見着要動真格了,媽媽的臉憋得通紅,聲音急惶不安地說:「直系親屬不能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