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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現場,未婚夫的女發小穿着一身孝服。
她一屁股擠開我,摟着我老公的肩膀,大聲嚷嚷:
“我和嶼子是過命的交情,今天這伴娘服太醜了,我就穿這身給他撐場面。”
“嫂子,你也別太介意,說難聽點,我和嶼子睡一張床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
我剛想發火,未婚夫卻一臉不耐煩:
“思思從小就像個男孩子,穿裙子她不習慣,穿這身不挺好的麼!”
婆婆更是陰陽怪氣:
“就是,這衣服多淨,不像你那些朋友,一個個穿得花裏胡哨的。”
原來在他們眼裏,我那幫京圈名媛閨蜜如此上不了台面。
行啊,既然不想體面,那大家都別體面了。
我身後那群在皇城下長大的姑們可不是什麼好脾氣。
......
“嫂子,你這臉色這麼難看啊?不會這麼迷信吧?
“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我們要講科學。”
“我這身衣服可是大牌高定,純天然亞麻,比你這套婚紗有品味多了。”
趙思思不僅沒有半分歉意,反而把腿一翹,就在主桌最顯眼的位置坐下了。
我看向陳嶼,那個曾經爲了救我,差點被落石砸斷腿的男人。
當年在川西的那場地震餘波裏,是他死死護着我,用脊背扛住了坍塌的半面牆。
那時候他說:“暖暖,這輩子有你就夠了,我會護你一輩子。”
就因爲這句話,我忍了趙思思整整三年。
她經常半夜給陳嶼打電話哭訴失戀,生當天裝病把陳嶼叫走。
甚至穿着陳嶼的襯衫在我的朋友圈發自拍。
可今天,是我的婚禮啊。
我深吸一口氣,聲音發顫:“陳嶼,今天是喜事,穿孝服真的不合適。你讓思思去換一件吧,哪怕是便服也行。”
可陳嶼眉頭一皺,眼神裏閃過一絲不耐煩:
“換什麼換?思思剛從劇組趕回來,爲了參加咱們婚禮連妝都沒卸,這份心意你看不出來嗎?
“再說了,白色代表純潔,代表祝福,你怎麼滿腦子都是封建迷信?”
我愣住了。
趙思思是個十八線小網紅,平時就在網上拍點擦邊段子,什麼時候進過劇組?
“陳嶼,這是婚禮!”
我提高了音量
“哪有人穿着孝服給別人撐場面的?”
趙思思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嶼子,你看嫂子......我都說了我不來,是你非要我來的。
我知道嫂子看我不順眼,嫌棄我是個沒爹沒媽的孩子,覺得我晦氣......嗚嗚嗚,我走就是了,我不給你們添堵。”
她作勢要走,卻故意絆了一下椅子腿,身子一軟,直直地往陳嶼懷裏倒。
陳嶼眼疾手快,一把摟住她的腰。
“思思!別胡說!”
陳嶼吼了一聲,轉頭看向我的時候
“蘇暖,你鬧夠了沒有?思思是從小跟我一起在泥坑裏打滾長大的妹妹。”
“她什麼性格你不知道?非要在這種大喜的子給她難堪嗎?”
那一刻,我感覺心口被狠狠扎了一下。
我看着他緊緊護在懷裏的趙思思。
那個曾經爲了我擋落石的背影,漸漸變得模糊,變得讓我惡心。
“陳嶼,”
我緊緊攥緊雙手。
“我只問你一句,這衣服,她換,還是不換?”
陳嶼看着我,眼神裏閃過一絲猶豫。
就在這時,趙思思在他懷裏蹭了蹭,帶着哭腔小聲說:“
嶼子哥,我腿好疼,剛才好像扭到了......”
那點猶豫瞬間煙消雲散。
陳嶼冷冷地看着我:
“不換。不僅不換,她今天還要坐主桌,就坐在我旁邊。”
“蘇暖,你要是再無理取鬧,這婚,我看也沒必要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