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的公園，枯枝搖曳，寒風蕭瑟。但在公園深處的一張長椅上，氣氛卻顯得格外熱切。
婁曉娥原本只是抱着“聽聽八卦”的心態坐下的，但短短十分鍾後，她看向李衛國的眼神已經徹底變了。從最初的好奇，變成了驚訝，甚至帶着一絲崇拜。
李衛國並沒有一上來就瘋狂抹黑許大茂，那樣顯得太急功近利，反而會讓人覺得他是小人。
他采用的是降維打擊。
“其實，我對婁小姐並不陌生。”李衛國甚至從兜裏掏出一把大白兔糖，剝開一顆遞過去，動作紳士得像個歸國的華僑，“聽說令尊婁董以前不僅經營軋鋼廠，對西洋古典音樂也頗有研究？尤其是柴可夫斯基的《天鵝湖》？”
婁曉娥接過糖，眼睛瞬間亮了：“你也懂音樂？”
“略知一二。”李衛國淡淡一笑，憑借後世的知識儲備，隨口聊了幾句關於交響樂的結構和留聲機的保養。
在這個滿大街都在唱樣板戲前奏的年代，一個穿着工裝的鉗工，竟然能侃侃而談黑膠唱片的音質和維護，這對從小接受精英教育、如今卻倍感孤獨的婁曉娥來說，簡直就是精神上的核彈攻擊。
她感覺自己遇到了知音！
相比之下，那個許大茂只會吹噓自己會放電影，跟眼前談吐儒雅、見多識廣的李衛國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見火候差不多了，李衛國話鋒一轉，嘆了口氣：“可惜啊，婁小姐這樣高雅的人，若是真的嫁給了許大茂，那真是一朵鮮花在……那啥上了。”
婁曉娥此時對李衛國信任度極高，急忙問道：“李同志，剛才你說的‘難言之隱’到底是什麼？你就別賣關子了。”
李衛國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神色嚴肅：“婁小姐，許大茂在廠裏生活作風有問題，和秦淮茹不清不楚，這還是其次。最致命的是……我在廠醫院有個熟人。”
說着，他假裝從懷裏（實際是從隨身空間）掏出一張折疊得皺皺巴巴的紙。
這是一張僞造得天衣無縫的“截留版”體檢單（系統出品，必屬精品）。
“這是許大茂上次體檢不想讓人看到的單子，被我撿到了。你自己看，診斷一欄寫着什麼。”
婁曉娥接過來，定睛一看，臉色瞬間慘白。
只見上面赫然寫着幾個狂草大字：【先天性弱精症，成活率極低，建議終身不育治療】。
“不……不育？”婁曉娥手一抖，單子差點掉地上。
在這個年代，“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如果嫁給一個不能生孩子的男人，在這個社會輿論下，作爲妻子的她會被指指點點一輩子，甚至會被說是“不生蛋的雞”。
李衛國沉痛地點點頭：“這事兒在廠裏沒幾個人知道，他瞞得死死的。婁小姐，你是大家閨秀，要是真嫁過去，幾年生不出孩子，許大茂那個爲了面子，肯定會把髒水潑到你身上，說是你不能生。到時候，你這輩子可就毀了。”
這番話，如同一道驚雷，狠狠地劈開了婁曉娥的心防。
她雖然單純，但也能想象到那種可怕的後果。
“這個騙子！無賴！”婁曉娥氣得眼圈都紅了，咬牙切齒地罵道，“他還跟我爸說他身體倍兒棒！差點就被他坑死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自行車鈴聲。
“曉娥！曉娥！哎喲喂，可算找着你了！”
只見許大茂推着那輛掉鏈子的破車，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他那一頭精心抹的發蠟早就被風吹亂了，成了雞窩，臉上還蹭了一塊黑機油，看起來滑稽又狼狽。
許大茂一眼就看見了婁曉娥，正準備堆起笑臉迎上去，卻突然發現婁曉娥身邊還坐着個男人。
再定睛一看，許大茂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李衛國？！你……你怎麼在這兒？！”
許大茂心裏那個氣啊。他在半路上車鏈子斷了，修了半天弄了一手油，緊趕慢趕才過來，結果發現自己看上的大肥羊旁邊坐着死對頭。
李衛國慢條斯理地站起身，擋在婁曉娥身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只有一米七出頭的許大茂，戲謔道：“喲，這不是許放映員嗎？這一臉黑油，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去挖煤了呢。怎麼，這是想用‘勞動人民’的形象來打動婁小姐？”
“你給我閉嘴！”許大茂氣急敗壞，指着李衛國罵道，“曉娥，你別聽這小子胡說八道！他就是我們院一傻缺，平時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打斷了許大茂的叫囂。
許大茂捂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氣得渾身發抖的婁曉娥：“曉娥，你……你打我嘛？”
婁曉娥手裏緊緊攥着那張體檢單（當然沒給許大茂看），指着他的鼻子罵道：“許大茂，你真讓人惡心！滿嘴謊話，衣冠禽獸！以後別再來擾我，否則我就讓我爸找楊廠長聊聊你的人品問題！”
說完，婁曉娥轉頭看向李衛國，眼神瞬間變得溫柔：“李同志，謝謝你今天告訴我真相。這裏風大，不介意的話，我想請你去前面的‘老莫’（莫斯科餐廳）吃頓便飯，順便……再請教一下關於那個唱片的事？”
李衛國微微一笑，紳士地伸出手：“榮幸之至。”
兩人並肩轉身離去，留下許大茂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看着兩人般配的背影，尤其是李衛國臨走前那個充滿嘲諷的回眸，許大茂只覺得口一陣劇痛，喉嚨裏泛起一股腥甜。
“李衛國！你可以啊！敢截胡老子的女人！”
“此仇不報，我許大茂誓不爲人！！”
……
【老莫餐廳，二樓靠窗雅座】
巨大的水晶吊燈灑下柔和的光芒，空氣中彌漫着羅宋湯和烤面包的香氣。
婁曉娥脫去了大衣，裏面穿着一件做工考究的羊毛衫，勾勒出姣好的身材。她看着坐在對面切牛排動作優雅得體的李衛國，越看越滿意。
這個男人，長得帥，有力氣（能打傻柱），有文化（懂音樂），心腸還好（冒着得罪同事的風險來告密），關鍵是……還是烈士後代，正苗紅。
這不就是完美的結婚對象嗎？
此時，李衛國的腦海中也響起了悅耳的系統提示音：
“叮！截胡成功！婁曉娥好感度提升至85（情深種）。”
“叮！恭喜宿主獲得截胡獎勵：神級廚藝升級爲【國宴級宗師廚藝】，現金200元，【自行車工業票】一張，【初級強身液】×2（可給伴侶使用）。”
“系統提示：檢測到婁曉娥處於極度缺乏安全感狀態，建議宿主乘勝追擊，三天內拿下結婚證，可觸發【首暴擊獎勵】！”
李衛國切了一塊牛排送入口中，看着面前含羞帶怯的婁曉娥，心中暗道：
三天？
不用，今天我就要去你家提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