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次清晨,婆婆拎着保溫桶上門了。
那是所謂的“大師開光”的種藥,蓋子一掀,腥臭撲鼻。
“喝下去!洗洗你這一身業障!”
那黑乎乎的湯汁被強行灌入我口中,我嗆得劇烈咳嗽,求生的本能讓我猛地推開了她。
“咣當”一聲,藥碗摔碎。婆婆順勢坐在地上嚎:“人啦!兒媳婦打婆婆啦!”
顧言洲從樓上下來,手持佛珠,臉上不見憤怒。
只有那種高高在上的失望:“唐婉,百善孝爲先。媽爲了幫你去邪氣費了多少心血,你不僅不領情,還動粗?”
“那藥有毒!”我嘶啞着辯解。
“媽還能害你?”他看了眼腕表,語氣淡漠,“既然你不懂事,就在家好好反省。我還有個會,晚上不回。”
臨走,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頭道:“昨天的客戶很滿意,還要再做一件金色的。做得一點,也是幫你積積口德。”
手機震動,發來的尺寸依舊是林雅的。
我沉默着,選了一塊做壽衣剩下的金色緞子。
在內襯裏,我用極細的針腳,繡上了“納妾”二字。
晚上,林雅的朋友圈更新了。
她穿着那件桃紅旗袍,坐在顧言洲腿上。最刺眼的是,她手腕上戴着那只顧家祖傳的翡翠鐲子——那個婆婆說“替我保管”的鐲子。
配文:【大叔說這鐲子有靈性,只認有福氣的人。不像某些人,命硬克夫,這輩子都戴不上。】
突然,父親醫院的電話打來,護士聲音焦急:“唐小姐,顧先生剛才打電話停了您父親的特護病房,還要拔管!”
我瘋了般打給顧言洲,接電話的卻是林雅。
電話那頭伴着嬌喘:“姐姐?大叔在洗澡呢......他說那老不死早該死了......啊,大叔你輕點......”
電話掛斷,我砸碎手機,沖向醫院。
病房已經空了。
護士告訴我:“顧先生把你父親送去那個臨終關懷院了,那是......等死的地方!”
雨夜,我沖到顧氏集團樓下,跪在雨裏求見。
顧言洲的車緩緩駛出,並未停下。
車窗降下一條縫,他扔出一份文件,聲音冷淡:“籤了離婚協議,淨身出戶,我就讓你見你爹最後一面。”
我撿起溼透的文件,條款苛刻至極,不僅沒錢,還要我承擔顧氏的一筆爛賬。
“我不籤!這是詐騙!”
“那你就等着收屍。”
車窗升起,邁巴赫碾過水坑,泥水濺了我一身,也澆滅了我最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