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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皇後爲了爭誰能生下皇長子，把後宮攪得腥風血雨。
爲了固寵，我拼了命地喝坐胎藥，三年抱倆，五年抱三。
生八皇子那天，因爲血污弄髒了龍袍一角，皇帝厭惡得掩鼻，賜了我一杯毒酒。
臨死前，他眼底滿是嫌惡。
“若不是爲了堵住悠悠衆口，朕怎會碰你這種只會下崽的母豬？”
“如今太子有了，備用的皇子也有了，你看着就讓人作嘔。”
我吐血而亡。
化爲靈魂的我，看着以往被冷落的皇後如今重獲恩寵。
本以爲現在能看她笑話。
誰知太子剛生下沒多久，太監就抬出來一具屍，是快被活活餓死的皇後。
她皮包骨頭，眼窩深陷，撐着最後一口氣囑咐周圍的妃子。
“妹妹們，千萬別生孩子，皇上他......”
皇後身子虧空太狠，沒說完遺言就咽了氣。
再睜眼，我重生回到了侍寢第一天。
看着敬事房送來的綠頭牌，我和皇後大眼瞪小眼。
合着這後宮三千，全是給他打掩護的擺設
......
敬事房的總管太監王公公手裏托着個銀盤子，額頭上全是汗。
他弓着腰，臉上的褶子都擠在了一塊兒。
“各位娘娘，今兒個是十五，按祖制，皇上得在後宮歇下。”
“這綠頭牌，哪位娘娘願意掛頭籌啊？”
要是放在上一世，我這會兒早就讓貼身宮女塞銀子，再把自個兒那塊牌子擺在最顯眼的位置了。
那時候我覺得，恩寵就是命。
誰先懷上龍種，誰就能在這吃人的皇宮裏站穩腳跟。
可現在，我看着那綠油油的牌子，只覺得小命不保。
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縮了縮脖子。
誰愛去誰去，反正我不去。
就在我往後縮的同時，身旁一道大紅色的身影也極其默契地往後退了一步。
我扭頭一看，正對上皇後沈雲那雙驚恐未定的眼睛。
沈雲平裏最是個端莊持重的，哪怕泰山崩於前都能面不改色。
可這會兒，她那一向梳得一絲不苟的鳳釵都有些歪了，臉色慘白。
我倆大眼瞪小眼，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同樣的活見鬼的神情。
看來，重生的不光是我一個。
王公公見沒人搭茬，更急了。
“皇後娘娘？貴妃娘娘？”
“這可是天大的恩典啊，您二位這是怎麼了？”
沈雲咽了口唾沫，巴巴地笑了一聲。
“本宮......本宮今身子不適，怕過了病氣給皇上，這頭籌，還是讓給妹妹們吧。”
說完，她還極其做作地捂着口咳了兩聲。
那演技，簡直拙劣得沒眼看。
王公公愣了一下，轉頭看向我。
“那江貴妃，您......”
我趕緊捂住肚子，把眉毛擰成了麻花。
“哎喲，王公公，不巧得很。”
“我今兒個吃壞了肚子，這會兒肚子裏正翻江倒海呢，怕是伺候不了皇上了。”
“要不，你問問別人？”
王公公徹底傻眼了。
這要是擱在以前，我和沈雲爲了搶這個侍寢的機會，能當場打起來。
就算不打起來，那也是冷嘲熱諷，恨不得用眼刀子把對方戳死。
今兒個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周圍那一圈平裏見縫針的小嬪妃們，見我和皇後都這副德行，一個個也都成了鵪鶉。
雖然她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在宮裏生存，看眼色是第一要務。
連最受寵的皇後和貴妃都避之不及，這其中肯定有詐。
於是，整個大殿裏死一般的寂靜。
王公公端着盤子的手都在抖。
“這......這可如何是好？”
“皇上還在養心殿等着呢，要是沒人......”
正僵持着，殿外突然傳來一聲尖細的唱報。
“皇上駕到——”
我心裏咯噔一下。
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嘔的龍涎香氣味隨着腳步聲越來越近。
我只覺得胃裏一陣翻涌，差點當場吐出來。
上一世，我爲了討好他，把這味道誇得天花亂墜，說這是真龍之氣。
現在想想，那分明就是一股子掩蓋不住的腐朽和腥臭味。
蕭景穿着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他長得確實人模狗樣，劍眉星目，身姿挺拔。
要不是那雙眼睛裏偶爾流露出的陰鷙，還真能騙過不少無知少女。
他一進來，目光就在我和沈雲身上掃了一圈。
“怎麼？”
“朕聽說，愛妃們都不願意侍寢？”
他的聲音低沉，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威壓。
沈雲身子一抖，差點沒站穩。
我趕緊扶了她一把，順便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讓自己看起來更虛弱些。
“皇上恕罪。”
沈雲強撐着福了福身。
“臣妾和貴妃今確實身子抱恙，恐污了皇上的聖體。”
蕭景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哦？這麼巧？”
“平裏你們不是爭着搶着要朕去嗎？”
“怎麼今天一個個都成了病秧子？”
他說着，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想要抬起我的下巴。
我強忍着惡心，在他手指碰到我之前，假裝體力不支，往後踉蹌了一步。
“皇上，臣妾真的......嘔......”
我是真的沒忍住，嘔了一聲。
蕭景的手僵在半空中，臉色瞬間黑成了鍋底。
他嫌惡地收回手，從懷裏掏出帕子使勁擦了擦，仿佛沾上了什麼髒東西。
那動作，跟上一世他賜死我時一模一樣。
“既然病了，就滾回去好好養着。”
“沒用的東西。”
他冷冷地丟下這句話，目光在剩下的人群裏轉了一圈。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角落裏一個瑟瑟發抖的小常在身上。
“就你吧，今晚你來侍寢。”
那個小常在叫什麼來着？
好像是叫劉燕，剛進宮沒多久，家裏也就是個芝麻綠豆的小官。
劉燕顯然沒想到這種好事會落在自己頭上。
她驚喜交加地跪下謝恩，起身後還特意看了我和沈雲一眼。
那眼神裏，充滿了挑釁和得意。
仿佛在說：你們兩個老女人不行了，現在輪到我上位了。
我和沈雲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深深的憐憫。
傻孩子，這福氣可是要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