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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是圈內有名的正義律師,最擅長爲未成年嫌疑人辯護。
當我哭訴被校霸扒光衣服拍照時,她卻接下了校霸的委托。
“林安安,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能因爲你是我女兒,我就偏袒你。”
“相反,正因爲你是我女兒,我更要嚴格要求。
年輕人受點委屈就說是擾,太嬌氣了,對方只是開個玩笑。”
法庭上,她字字珠璣,
把校霸描述成缺愛的孩子,把我描述成心理脆弱的神經病。
校霸無罪釋放那天,媽媽滿臉驕傲地接受記者采訪。
而我從法院頂樓一躍而下,摔在了她的采訪話筒前。
鮮血濺了她一臉,這下,她終於不用避嫌了。
......
身上的校服被扯破了,扣子崩掉了兩顆,
我緊緊裹着警員姐姐給我的毯子,瑟瑟發抖。
陳子豪坐在我對面,翹着二郎腿,一臉的不屑。
他那個暴發戶老爸正在對着警察咆哮:
“小孩子打鬧而已,至於報警嗎?知道我每分鍾幾百萬上下嗎?”
我滿心期盼地等着媽媽。
她是圈內有名的正義律師,也是媽媽律所的合夥人。
我以爲她來了,我就能討回公道。
高跟鞋撞擊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
我抬頭,看見了那個總是一年四季穿着職業裝的女人。
“媽......”
我沙啞着嗓子喊了一聲,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媽媽卻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徑直走向了陳子豪的父親。
“陳總,抱歉,路上堵車來晚了。”
陳父立刻換了一副嘴臉,握住媽媽的手:
“方律師,你可算來了。你看看,這就是個誤會,對方還非要立案。”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陳總指着我:
“方律師,這就是那個不想私了的女孩吧?
你跟她談談,多少錢我們要得起。”
媽媽這才轉過頭,目光冷淡地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受了委屈的女兒,
更像是在審視一個麻煩的當事人。
“安安,撤案吧。”
這是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沒有擁抱,沒有安慰,甚至沒有問我一句疼不疼。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媽,你沒看到嗎?他扒了我的衣服,拍了照,還......”
“閉嘴!”媽媽厲聲呵斥,打斷了我的話。
她皺着眉,似乎我的指控讓她很丟臉。”
“陳子豪同學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你爲什麼要這麼上綱上線?”
“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就這麼差嗎?”
“玩笑?”
我顫抖着拉開毯子,露出手臂上青紫的掐痕,“這也是玩笑嗎?”
媽媽眼神閃爍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那種令人窒息的理智。
“林安安,你要反思,爲什麼全班那麼多女生,他只欺負你?”
“是不是你平時穿衣服不太注意?還是你性格太孤僻?”
警員姐姐都聽不下去了:
“這位家長,怎麼能這麼說孩子?監控都拍到了......”
“我是律師,我看重的是證據鏈的完整性。”
媽媽打斷警察,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遞給陳父。
“陳總,陳子豪這個案子我接了。
作爲他的辯護律師,我會申請對他進行精神鑑定,
證明他當時處於無法控制行爲的狀態。”
我如遭雷擊。
“媽,你說什麼?你要給欺負我的人辯護?”
媽媽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着我,語氣冷漠得像個陌生人。
“林安安,我是律師,維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是我的職責。”
“爲了避嫌,也爲了程序的正義,我不能因爲你是我女兒就偏私。”
“甚至,我會向法庭證明,是你誘導了我的當事人,
是你心理扭曲,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引起關注。”
陳子豪在旁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挑釁地看着我,用口型對我說:
“你媽都幫我,你死定了。”
那一刻,我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凍結了。
我抓緊了毯子,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如果我不撤案呢?”
媽媽冷冷一笑,推了推金絲邊眼鏡。
“那我們就在法庭上見。林安安,
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專業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