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易中海這番表演,聲情並茂,避重就輕,顛倒黑白的功夫,可謂是爐火純青。把自己和傻柱描繪成一心爲公、反遭暴徒襲擊的受害者,

把林棟則說成了一個無法無天、暴力凶殘的瘋子。

然而,他能混到街道辦主任,和派出所所長的位置,哪個不是人精?官場裏那些彎彎繞繞、話裏有話的套路,他們見得多了!

易中海這番話,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什麼“資源合理配置”、“團結互助”,

但王主任和李所長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就精準地抓住了本質:這他媽不就是,看人家林家男人不在,孤兒寡母好欺負,想合起夥來吃絕戶嗎?

結果沒想到人家兒子回來了,這個林棟還是個硬茬子,直接動了槍,把這吃絕戶的現場給掀了!

兩人心裏瞬間跟明鏡似的!尤其是王主任,目光下意識地就瞟向了,林家小院門上那兩塊雖然陳舊卻依舊醒目的牌子——“光榮烈屬”、“光榮軍屬”!

看到這兩塊牌子,王主任心裏的火“噌”一下就冒起來了!一股邪火直沖頂梁門!

易中海!劉海中!閆富貴!你們這三個王八蛋管事大爺!你們腦子裏裝的是屎嗎?啊?

這他媽是軍烈屬!軍屬!雙料光榮之家啊!街道辦重點關懷對象啊!檔案裏都要特殊標注的啊!

你們倒好!不僅不照顧,反而帶頭欺負?還他媽想吃人家的絕戶?人家兒子還在部隊上扛槍呢!

你們就敢這麼幹?你們是真他媽活膩歪了?還想拉老娘下水?

王主任越想越氣,猛地扭頭,那雙噴火的眼睛惡狠狠地,瞪向還在那表演“委屈”的易中海!

那眼神裏的憤怒和警告,幾乎要化爲實質:你他媽編!繼續編!等會兒看老娘過後怎麼收拾你!

旁邊的李所長也是同樣的表情,眼神冰冷地瞪着易中海。

持槍案是大事,但如果起因是欺壓軍烈屬,那性質就完全變了!易中海這蠢貨簡直是在把他們往火上烤!

易中海被王主任和李所長,這毫不掩飾的、充滿憤恨的眼神瞪得渾身一激靈,心裏頓時涼了半截。

不對啊!這劇本不對啊!王主任和李所長不是應該,先追究林棟持槍傷人的責任嗎?這怎麼好像…反而更生自己的氣啊?

他現在只能硬着頭皮,把希望寄托在聾老太太的面子上,拼命用眼神示意,希望王主任和李所長能“顧全大局”,先把林棟壓下去,

把事情控制在“鄰裏糾紛”的層面,哪怕自己後面大出血賠償都行。

王主任和李所長,自然看懂了易中海的眼神,心裏更是罵翻了天。還顧全大局?

顧你媽的大局!這局已經讓你這蠢貨捅破天了!

王主任強壓下,立刻收拾易中海的沖動,因爲她知道,現在最關鍵的是先穩住,那個持槍的年輕人。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看似公正平和的表情,轉向了從他們進來後,就一直冷眼旁觀、一言不發的林棟。

她向前走了兩步,停在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畢竟槍還沒收起來),聲音刻意放得平穩,帶着一種官方的、試圖掌控局面的語調,確保周圍人都能聽到:

“這位同志你是叫林棟,對嗎?”她先是確認身份,然後語氣微微加重:

“林棟同志,我代表街道辦,首先歡迎你服役歸來,感謝你爲國家和人民做出的貢獻。”

先禮後兵,這是慣例。

但接下來的話,她就開始帶上壓力了:“但是林棟同志啊,你剛剛轉業回來,就在自己家門口,在四合院裏,動刀動槍…這…”

她指了指地上慘不忍睹的傻柱:“你甚至還開槍,重傷了院裏的居民何雨柱同志!這…

這恐怕不是咱們軍人應該做的事情吧?這性質,非常嚴重啊!”

她試圖用身份和紀律來約束林棟:“雖然我們都理解,你離家五年,回來看到家裏可能受了委屈,心裏有火氣這很正常。

但是有問題,我們可以通過組織解決嘛!可以通過街道辦,通過派出所來解決嘛!咱們要相信組織,相信政府!”

王主任的語氣變得更加“語重心長”,甚至帶上了一點“爲你着想”的意味:“縱然你戰功卓著,縱然你家門口掛着‘光榮軍烈屬’,和‘光榮軍屬’的牌子,受到國家和人民的尊敬和保護…

但是林棟同志,你不覺得你今天的這種行爲,太過沖動、太過激烈、也太過分了嗎?”

“這畢竟是持槍傷人啊,現在是新華國了,這裏是40城,你這可不是小事!

你這一系列的做法,會嚴重影響你的前途,甚至可能要承擔法律責任的!你…你要冷靜思考一下啊!”

王主任這番話,看似公道,站在組織和法律的層面發聲,實則還是在試圖給林棟施加壓力,希望他能“認清形勢”,先把槍放下,接受“調解”,把大事化小。

因爲她的潛意識裏,還是想着盡量控制影響,畢竟院裏出了槍擊案,她這主任也臉上無光。

然而,她完全低估了林棟的決心,也錯誤判斷了形勢。

所有禽獸,包括剛剛燃起一絲希望的易中海,都眼巴巴地看着林棟,等待他的反應。

林棟聽完王主任這番看似公正、實則和稀泥的話,臉上那冰冷的譏諷笑容再次浮現。

他緩緩抬起了頭,目光平靜地看向王主任,又掃了一眼旁邊的李所長。

然後,他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再次目瞪口呆的動作。

他非但沒有放下槍,反而手腕一翻,動作熟練而迅速:“咔嚓”一聲,將手槍的保險重新打開!

槍口雖然依舊朝下,但這個動作本身,就充滿了無聲的挑釁,和極強的威懾力!

接着他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帶着一種令人心悸的平靜和瘋狂:

“王主任,是吧?”

“李所長,是吧?”

你們來得正好。我正愁光讓這群禽獸給我交代,分量不夠呢。現在你們來了。那你們就一起給我林家一個交代吧!”

林棟那番“一起給我林家一個交代”的話語,如同平地驚雷,再次將後院本就緊繃的氣氛,拉至爆裂的邊緣!

所有人都難以置信地看着他,瘋了!這人絕對是瘋了!

他竟然敢用這種命令、審判般的口吻,對街道辦主任和派出所所長說話?

聞聽此言,王主任和李所長臉上的肌肉,同時抽搐了一下。

尤其是王主任,她久居基層領導崗位,習慣了被人敬畏,何曾被人如此當衆、近乎羞辱地要求“給交代”?

隨即一股惱怒和難堪瞬間涌上心頭,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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