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妻子私自挪用公款爲竹馬點天燈被舉報,我替她還清了所有的債務外加入獄三年。
她說過從此以後會和竹馬斷了聯系,一心一意對我。
可入獄三年,她卻沒來看過我一次。
直到出獄這天,我在醫院撞見了剛生完孩子的她。
她逗弄着懷裏的嬰兒,跟旁人說道:
“孟西洲快要出獄了,我生孩子的消息不能透露出去,不然他一定會來鬧的。”
我覺得實在可笑,三年刑期也換不回一個不愛你的女人。
這一次,我沒有大吵大鬧,而是從此消失在她的世界!
1
沈曼春的閨蜜滿臉擔憂,“曼春,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孟西洲遲早會知道這個孩子地存在的。”
沈曼春溫柔地撫摸着嬰兒的臉頰,此刻身上充滿了母性光環。
但她出口的話裏卻盡是冷漠。
“知道就知道吧!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他那麼愛我,牢都能替我坐!不過是一個孩子,他也一定能接受。”
“現在我只是怕他知道了一時之間接受不了來鬧。”
我整個人如墜冰窟。
她說得沒錯,我之前愛慘了她!
哪怕她爲了別的男人被舉報,爲了不讓她受苦,我也甘願替她坐牢三年。
現在看來,可笑至極。
女人臉上的擔憂瞬間消散。
“也是,她給你當了那麼多年的舔狗!”
可下一秒,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臉上再次染上擔憂之色。
“那你和星遠怎麼辦?你可答應了他的求婚!”
就在這時,陸星遠從衛生間出來,他滿臉委屈地看向沈曼春,
“曼春,你不要我了嗎?”
沈曼春瞬間心疼壞了,她溫柔地摸了摸陸星遠的頭,輕聲說道,
“怎麼可能?我最愛的人就是你。等孟西洲從監獄出來,我就跟他離婚!”
陸星遠的情緒這才緩和下來,他輕吻沈曼春的嘴唇,惹得在場的其他人一陣唏噓。
“這誰能受得了,簡直是破碎小狗!”
“曼春,我終於知道你爲什麼甘願爲他做一切了。”
我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當初沈曼春曾我說過一模一樣的話,她說這輩子最愛的人就是我。
在我最窮困潦倒的時候,她不離不棄。
從那時起,我便發誓要讓她過上好日子,拿命守護她。
我確實做到了,可她卻變了心。
我不明白,爲什麼她能說不愛就不愛了。
我不知道此刻自己該何去何從,是直接進去大鬧一場,還是轉身離開,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抱着最後一絲僥幸,我撥通了她的電話。
病房內,沈曼春看了一眼手機,卻滿眼嫌惡地關上了手機。
一旁的朋友看到了來電顯示,笑着說,“怎麼不接啊?”
沈曼春看了一眼陸星遠,滿是寵溺。
“這個小醋包你剛才又不是沒見識過!”
“孟西洲肯定是出獄了讓我去接他。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去接他?等晚會兒我找個理由說在國外出差糊弄過去就行!”
陸星遠抱着沈曼春,滿臉得意。
惹得一旁的朋友們又是一陣唏噓。
沈曼春突然認真道,
“我喜歡的人從來都是星遠,要不是當初孟西洲爲了救我差點喪命,輿論壓力太大,我也不會委屈自己跟他在一起那麼多年!”
2
渾渾噩噩走出醫院,突然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
“孟西洲,是你嗎?”
是沈曼麗的一個朋友,她看向我時臉上閃過一絲驚愕。
“你什麼時候出獄的?”
“爲什麼你會出現在醫院?”
她的聲音雖然很輕,但還是惹得來往的行人向我投來鄙夷的目光。
可此刻的我卻顧不了那麼多。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是沈曼春打來的。
她的聲音很平靜,“西洲,你出獄了嗎?”
我輕聲回應,“嗯,出來了。”
“你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剛剛我朋友說在醫院門口碰見你了,你去醫院幹什麼呢?”
電話那頭,她的語氣裏染上了一絲慌張。
我不由得內心一陣嗤笑,卻沒有揭穿她,只是淡淡回復,“身體不舒服。”
雖然隔着電話,但我明顯感覺電話那頭她鬆了一口氣。
“那你先回家等我,我忙完就回來。”
我的心裏如墜冰窟。
曾經,哪怕我咳嗽一聲,她也會緊張得不行。
可現在,她卻毫不關心。
站在別墅門口,保姆李阿姨本來要驅趕我,看清是我後才停下動作。
“不好意思,先生,剛剛沒認出來是你,我以爲是來討飯的乞丐。”
我苦澀地搖搖頭,這三年來,我的變化確實挺大的。
可就在我抬腳準備進門時,卻被她攔住了腳步。
“我需要和太太通個電話。”
我不明所以,難道我回自己買的房子裏也需要獲得別人的允許才能進入?
我無視她的話,徑直往裏走。
她突然加大了嗓門大聲指責我,“我也是拿錢辦事,你能不能尊重下我的職業!”
當初是我將李阿姨聘請到家中,中年失業的她對我很是感激。
可現在,她也和沈曼麗一樣,變了心。
忍下心中的酸澀,我停住了腳步。
恰好這時沈曼麗和陸星遠一起回來了。
看到我後,陸星遠眼裏滿是挑釁,
“你也別怪李阿姨,畢竟你剛從牢裏出來。”
我心中憋着的火再也忍不住爆發出來,揪着他的領子怒吼道,
“當初要不是你爲了追求刺激非要她點天燈,她怎麼會挪用公款?”
“現在你還搶了我的妻子,你憑什麼?”
沈曼春見狀狠狠在我臉上扇了一巴掌。
“孟西洲,你在發什麼瘋?”
“當初是我非要爲望遠點天燈的,不關他的事!”
3
臉上火辣辣的痛感傳來,我愣在當場。
當初她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帶雨,說自己不想坐牢,還說從此以後會和陸望遠斷了聯系。
我不忍心眼睜睜看她去坐牢,替她扛下了所有罪名。
可我浪費三年的大好青春換來的卻是現在這個局面。
我滿眼不甘地看向她,“沈曼春,你就沒什麼要和我解釋的嗎?當初你說會和他斷了所有聯系,可現在你竟然和他有了孩子...”
沈曼春的臉色白了白,但很快又恢復鎮定,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瞞着你了。我和望遠確實在一起了。”
說着,她親昵地挽上了陸望遠的手,絲毫不管不顧在場的我。
我的心髒像是被人生生撕裂,朝她怒吼道,“沈曼春,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就在這時,沈曼春看了看手上的表,滿臉不耐道,
“這些都不重要,現在我們家寶寶該吃奶了。”
就在這時,嬰兒被人送了回來。
看着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模樣,我的心如死灰。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沈曼春回過頭來看向我,臉上有些擔憂,
“你是不是不舒服?怎麼看起來臉色這麼差。”
“待會兒讓李阿姨給你燉點雞湯補補身子。”
她突如其來的關心,讓我感覺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她的惡作劇。
可她下一秒的話,直接打破我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我和望遠想好了,畢竟你替我坐牢三年,以後你就繼續住在我們的家裏吧。你平常就在家幹一些雜活就行,我們是不會趕你出去的。”
一旁的陸望遠也假惺惺道,“我們可都是爲了你考慮。你這樣的身份出去外面連個工作都找不到,怎麼養活自己?”
我死死盯着他們虛僞的嘴臉,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痛感卻比不上心裏萬分之一的鈍痛。
曾經以爲牢底坐穿換來的是餘生相守,如今才明白,自己不過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滿腔的怒火讓我眼前發暈,差點暈倒過去。
沈曼春察覺出了我的不對讓人將我扶進別墅。
走進別墅我才發現曾經溫暖的家早已變了模樣,裏面全然沒有了我生活過的任何痕跡。
客廳的牆上,原本掛滿我和沈曼春結婚照的地方,如今掛上了沈曼春和陸望遠的照片。
剛要坐下,保姆李阿姨飛速跑來,在座位上墊上了一塊兒抹布。
“這沙發可是頭層牛皮的,坐壞了就不好了。”
我看着李阿姨小心翼翼的樣子,突然覺得無比諷刺。
曾經,這棟別墅裏的每一件家具,都是我和沈曼春精心挑選的,那時的她總說,這裏要充滿我們愛的回憶。
可如今,我連坐一下沙發,都成了一種“破壞”。
我強忍着內心的刺痛,站起身,冷笑着掃視了一圈這個已經不屬於我的家。
“不用了,我不住這裏。”
我的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感到驚訝。
沈曼春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孟西洲,你別不識好歹。現在外面誰不知道你坐過牢,你能去哪兒?留在這兒,至少還有口飯吃。”
陸望遠也在一旁附和,臉上帶着得意的笑,“是啊,曼春這是好心,你就別犟了。”
我看着他們一唱一和的樣子,心中的最後一絲眷戀徹底消散。
“沈曼春,我替你坐牢,是因爲曾經我以爲你值得。但現在我明白了,是我錯付了。從今天起,我們之間再無瓜葛。”
我一字一頓地說道,每一個字都是從心底最深處擠出來的。
說完,我轉身就要離開。
可沈曼春卻攔住了我的腳步。
4
“就算你不住在這裏,也等吃了飯再走吧?”
“別到時候被鄰居看見你這副樣子,以爲我們多苛待你似的!”
看着鏡子裏自己滄桑的模樣,我的心裏五味雜陳。
這時,陸望遠端着一碗看起來快要發黴的飯菜走來,
“聽說監獄裏的人什麼都吃,正好李阿姨還沒將飯菜做好,要不然你先把這碗飯吃了墊墊肚子?”
我冷笑一聲,“陸望遠,你還真把自己當主人了?你別忘了,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我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客廳瞬間安靜下來。
陸望遠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沒想到我會這樣反擊。
沈曼春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她快步走過來,擋在陸望遠面前。
“孟西洲,你這是什麼態度?望遠好心給你送吃的,你...”
我打斷她的話,指着那碗發黴的飯菜,“好心?這就是你對待恩人的方式?”
沈曼春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冷漠。
“你現在這個樣子,能有人收留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
看着面前如此冷漠的沈曼春,我的心裏突然閃現出一個不好的想法,整個人頭皮發麻。
最終我還是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三年前,是不是你們串通好了將我送進監獄?”
沈曼春慌了慌神,將孩子給了保姆。
陸望遠卻突然笑了,“孟西洲,你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我們要是串通好可就不是三年這麼簡單了。”
“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模樣,曼春當年嫁給你不過是因爲你有恩於她,像你這樣的勞改犯,也配得上曼春?”
沈曼春輕輕拉了拉陸望遠的衣袖,示意他別說了。
可她的眼神裏,分明帶着默許。
我死死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這時沈曼春緩緩開口,“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再揪着不放就過分了,我最討厭你這種小家子氣了!”
我嗤笑,我三年的青春,就這樣被她一筆帶過嗎?
“行了,我給你點錢你自己去外面吃吧!”
說着,她從包裏摸出一百塊錢,輕輕扔在地上。
隨即,兩人鄙視地看着我,等着看我沒臉沒皮蹲到地上撿起這錢。
陸望遠在一旁譏笑道,“這個時候就別裝清高了,一百塊錢夠你吃好幾天的!”
我無心再理會他,只冷冷地看向沈曼春道,
“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