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便利店冷櫃發出令人牙酸的電流嗡鳴,如同某種蟄伏的巨獸在低吟,混着關東煮咕嘟冒泡的聲響,在狹小空間裏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陳默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齒輪印記傳來的灼痛與掌心的冷汗交織,仿佛有團火在皮膚下肆虐。他的目光掃過貨架間堆疊的商品,那些五顏六色的包裝在霧氣中扭曲變形,宛如一張張詭異的笑臉,仿佛在嘲笑他困局中的狼狽。貨架縫隙裏,不知誰遺落的舊報紙邊緣,“古武世家秘辛” 的標題被水漬暈染得模糊不清,卻依然透着幾分神秘。泛黃的報紙上還沾着暗紅的污漬,像是幹涸的血跡,隨着他的視線晃動,隱隱浮現出 “齒輪” 二字的殘片。

“新來的,去把冷藏櫃擦擦。” 沙啞的嗓音裹着濃重的煙味從身後襲來,像一把砂紙在陳默的神經上反復摩擦。陳默回頭時,正對上店長鏡片後陰沉的目光,那人脖頸處的疤痕在冷光下泛着青白,形狀恰似某種扭曲的圖騰,隨着吞咽動作詭異地蠕動,仿佛是一道未愈的傷口,藏着不爲人知的秘密。接過抹布的瞬間,他瞥見電腦屏保上新換的照片 —— 帝豪會所霓虹燈下,三個蒙着面的黑影正合力拖拽血跡斑斑的皮箱,箱體縫隙滲出的暗紅液體在地面蜿蜒成詭異的符號,那符號與他掌心的齒輪印記莫名相似,仿佛冥冥中有着某種聯系。仔細看去,照片角落還隱約露出半張泛黃的舊報紙,上面印着 “武盟懸賞令” 幾個字,懸賞令上模糊的頭像,竟與金絲眼鏡男有幾分相似。

金屬櫃門映出三道晃動的人影時,陳默的心髒幾乎要撞碎肋骨,喉嚨發緊,呼吸都變得困難。刀疤男頭頂的熒光黃頭發在暖光中泛着令人作嘔的油光,像極了某種變異的生物。他後頸的黑豹紋身隨着急促的呼吸起伏,仿佛隨時會破膚而出,張牙舞爪地撲向獵物。棒球棍砸在收銀台的瞬間,玻璃裂紋如蛛網般蔓延,將 “歡迎光臨” 的霓虹燈牌割裂成破碎的血紅色光斑,那破碎的光影在地面搖曳,宛如一場末日的預演。裂紋中,隱約透出 “危險” 二字的殘影,仿佛是對即將發生之事的警示。

“豹哥沒耐心跟你耗。” 刀疤男扯動嘴角,露出缺了半截的犬齒,眼神中滿是陰狠與不屑,“要麼現在乖乖跟我們走,要麼等會兒讓你跪着爬過去。” 話音未落,貨架轟然倒塌,泡面桶如雨點般砸來。陳默側身翻滾的同時,系統警報聲在腦內炸響,格鬥技巧如本能般在身體裏蘇醒。他的手肘精準撞上混混喉結,聽着對方發出瀕死的氣鳴,突然想起昨夜夢中被掐住脖子的窒息感,那噩夢般的場景與眼前的危機重疊,讓他心中涌起一股狠勁。混混掙扎時,口袋裏掉出一張紙條,上面潦草地寫着 “齒輪計劃參與者名單”,但還沒等陳默看清,就被混亂的人群踩進了泥裏。

混戰中,陳默餘光瞥見店長慢條斯理地將老式對講機貼近唇邊,那動作從容得仿佛在觀看一場無關緊要的表演。“目標已出現,請求支援。” 那人的聲音輕得像在說夢囈,卻清晰地鑽進陳默耳中,帶着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靜。當玻璃碎片劃破臉頰時,他終於看清對講機上斑駁的編號 ——0713,與他穿越時手機屏幕上消失的短信尾號如出一轍,這個巧合讓他心頭警鈴大作,意識到自己早已陷入一個精心布置的局中。對講機表面還刻着一個微小的黑豹圖案,在陰影中若隱若現。

暴雨裹挾着腥甜的鐵鏽味劈頭蓋臉澆下,每一滴雨都像鋒利的刀片刮在臉上。陳默撞進巷子的瞬間,污水濺起的水花中倒映着面包車車門緩緩拉開,仿佛是地獄之門正在開啓。十二個黑衣人的風衣下擺沾滿暗紅泥漬,他們腰間的短刃在閃電中折射出幽藍冷光,那光芒冰冷而銳利,仿佛能穿透人心。爲首的金絲眼鏡男推了推鏡框,鏡片後的目光像毒蛇般陰冷,袖口的黑豹刺繡隨着動作張牙舞爪,仿佛在嘲笑陳默的徒勞,也在宣示着他們的強大與不可戰勝。金絲眼鏡男下車時,腳邊的水窪突然泛起漣漪,倒映出他身後一個模糊的身影,那身影手中握着齒輪狀的武器。

“三日前帝豪會所後巷,你救走的不僅是個女人。” 金絲眼鏡男的皮鞋碾過水窪,濺起的水花在陳默褲腳暈開深色痕跡,那聲音帶着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蘇語嫣脖頸的淤青,可是拜我們豹哥所賜 —— 不過你很快就能去地下陪她了。” 他突然暴起,指尖擦着陳默耳畔劃過,在牆上留下五道深深的抓痕,那抓痕仿佛是對陳默的挑釁,也預示着即將到來的危險。抓痕中滲出黑色的液體,散發出刺鼻的腐臭,順着牆面流下,在地面形成詭異的圖案。

當系統提示消耗積分兌換輕功時,陳默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眼前閃過母親臨終前渾濁卻充滿牽掛的眼神,想起被房東扔出出租屋時散落滿地的病歷,那些沉重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100 積分!” 他在心底嘶吼,身影如鬼魅般躲過刀鋒,膝蓋重重撞進敵人胸骨。骨骼碎裂的脆響混着雨聲,卻蓋不住金絲眼鏡男癲狂的笑聲:“啓動 B 計劃!” 那笑聲充滿了陰謀得逞的得意,讓陳默意識到更大的危機還在後面。笑聲回蕩在巷子裏,竟與陳默穿越時聽到的神秘電流聲有幾分相似。

詭異的笛聲驟然響起,笛聲尖銳刺耳,仿佛來自地獄的召喚。巷口的積水突然沸騰翻涌,水面上泛起密密麻麻的氣泡,發出詭異的咕嘟聲。陳默的瞳孔猛地收縮,只見黑衣人袖中甩出的暗器泛着幽綠磷光,所過之處,牆面瞬間腐蝕出猙獰的孔洞,空氣中彌漫着刺鼻的腐臭氣息,讓人不寒而栗。就在這時,車燈如利劍刺破雨幕,武盟衆人腰間的玉佩在月光下流轉着神秘紋路,那紋路仿佛蘊含着古老的力量,爲首老者的白須被氣浪掀起,宛如仙人降世,給這場危機帶來一絲轉機。武盟車隊駛來的方向,天空中突然劃過一道金色的流星,流星拖着長長的尾巴,形似齒輪。

“青龍幫越發不成體統。” 老者折扇輕揮,扇面上的墨龍仿佛活了過來,龍身騰起的霧氣瞬間彌漫整個巷子。龍尾掃過之處,黑衣人手中的暗器紛紛墜地,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陳默趁機奪過長刀,卻在轉身時與蘇語嫣的目光相撞。少女蒼白的臉上淚痕未幹,眼神中既有恐懼又有一絲期待,她舉着的傘面破了個大洞,雨水順着傘骨滴落在她顫抖的手背上 —— 那只手正死死攥着一枚刻有黑豹圖騰的銀色吊墜,吊墜在雨中閃爍着神秘的光芒,仿佛藏着解開一切謎團的鑰匙。蘇語嫣的瞳孔突然劇烈收縮,目光越過陳默,看向他身後某個未知的方向,眼中滿是驚恐。

武盟老者的氣浪將黑衣人逼退時,陳默後頸突然傳來刺骨寒意,仿佛有一雙冰冷的手正扼住他的咽喉。淬毒的飛針擦着耳際釘入牆面,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牆面瞬間被腐蝕出一個小洞。他耗盡最後一絲力氣躍上屋頂,聽見金絲眼鏡男在下方咆哮:“通知豹哥,啓動‘齒輪計劃’!” 這句話讓陳默渾身血液幾乎凍結,系統的齒輪印記在掌心瘋狂發燙,仿佛在呼應某個古老的詛咒,也讓他意識到自己的身份與這場陰謀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屋頂瓦片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些齒輪狀的刻痕,排列成神秘的陣列。

老城區的青石板上,陳默顫抖着吞下解毒丹,藥丸入口苦澀難咽。雨水沖刷着傷口,卻沖不掉金絲眼鏡男那句話帶來的震撼。手機震動時,他盯着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屏幕冷光映出他眼底跳動的瘋狂。短信末尾的黑豹簡筆畫突然滲出暗紅血漬,順着手機屏幕緩緩流下,在他掌心匯聚成一個完整的齒輪圖案,那圖案仿佛活了過來,在他掌心不斷旋轉,預示着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短信發送時間顯示爲 07:13,與店長對講機編號、穿越時消失的短信尾號形成詭異的呼應。

監控室內,金絲眼鏡男將蘇語嫣的照片貼在陳默旁邊,又在白板上畫下第三個問號,那問號仿佛是懸在陳默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該讓‘影子’登場了。” 他對着對講機輕笑,指尖劃過一張泛黃的照片 —— 那是二十年前古武世家滅門慘案的現場,血泊中躺着的孩童胸口,赫然烙着與陳默相同的齒輪印記。照片邊緣還寫着一行模糊的小字:“齒輪計劃初代實驗體”,這個發現讓整個事件更加撲朔迷離,也讓陳默的命運變得更加難以捉摸。白板下方,藏着一個暗格,暗格裏放着一本破舊的日記,封面上寫着 “齒輪計劃絕密檔案”,翻開日記,第一頁畫着一個與陳默掌心一模一樣的齒輪印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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