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外執行任務的我,竟然發現妻子居然帶着小白臉在基地裏吃起了火鍋。
視頻裏,男人的聲音帶着得意和炫耀。
“感謝姐姐帶我來嚐鮮,偷偷告訴家人們,這可是大補的狗肉火鍋,用的還是基因獵犬,味道好極了。”
我看着視頻角落裏散落在地,沾滿鮮紅的狗毛,心中驚怒滔天。
他們是吃了神仙膽,居然敢對基地最大的功臣下手?
在第十一通電話被妻子掛斷後,我果斷撥通了基地總部的電話。
“張叔,我老婆說想請你吃頓狗肉火鍋,用的還是基因獵犬,您要不要過來嚐嚐鮮?”
1.
聽到我的話,電話那頭,原本還在笑呵呵問候我的男人突然沉默了。
我甚至能想到他的臉色此刻多麼難看。
許久,壓抑着憤怒地聲音才緩緩響起。
“地址發我,我馬上到。”
張叔的聲音帶着不容置喙,隨後電話便被掛斷。
我馬不停蹄地回家,一腳踹開房門。
客廳裏,顧雲庭正甩着膀子,吃的滿頭大汗,而一旁,我的妻子江若雪正滿臉溫柔地幫他擦拭汗水。
聽到動靜,二人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江若雪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隨後便是濃濃的冷意。
“你有毛病是不是?開門動靜那麼大,嚇到雲庭怎麼辦?”
“對了,雲庭說了,光吃狗肉不過癮,你去樓下買幾瓶好酒上來。”
她頤氣指使,壓根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我冷笑出聲。
“不過癮?放心,等會兒被抓進去了,保證讓你吃的過癮。”
江若雪一愣。
“你什麼意思?你居然報警了?”
她勃然大怒,抓起桌上一塊骨頭狠狠朝我丟過來。
我側身躲開,她又沖過來,指着我的鼻子咆哮。
“不就是一條臭狗而已,你居然要把雲庭送進監獄?”
“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熱度,直播事業剛有起色,你這麼做,是想毀了他嗎?!”
她面目猙獰,似乎眼前站着的不是她的老公,而是她的生死仇人。
身後,顧雲庭聽到我報警後,臉色變得煞白,端着碗的手一抖,掉落在地,發出啪的一聲。
“蘇,蘇總,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想嚐個鮮,蹭點熱度......”
他滿臉委屈,似乎下一秒眼淚就要落地。
這幅做作的姿態,只要是正常人都能一眼識破。
可偏偏江若雪深陷其中。
眼看自己的小情人受了委屈,她瘋了一般沖我撲過來。
“一條畜生而已,你還上綱上線了!”
“你就是故意針對他!就因爲我對他好,你就嫉妒,想逼死他是嗎?!”
我抓住她打來的手,狠狠一推,接着走向桌邊,端起那碗狗肉。
紅油滾燙,肉塊翻滾,散發着令人作嘔的香氣。
“一條畜生,而已?”
我直勾勾盯着她,一字一句。
“你是不是忘了,這是我父親的老夥計,更是獲得過一等功的大功臣!”
“就算把你們倆綁在一起,都沒有它來的珍貴,它如果只是一條畜生,那你們倆個,簡直禽獸不如!”
江若雪的臉色更加難看,雙眼如刀,死死盯着我,似乎是要從我臉上剜下一塊肉來。
“爲了一條狗,蘇晨,你非要跟我鬧嗎?”
她咬牙,語氣中帶着濃濃的威脅。
眼看氣氛不對,顧雲庭急忙起身,當着我的面,輕輕將江若雪摟在懷裏。
“別這樣姐姐,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一只狗會對蘇總那麼重要,比自己老婆都重要…”
他抬頭看向我,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江若雪立馬心疼地抱住他,輕聲安慰,看向我的眼神愈發冰冷,責備的話脫口而出。
“你看看你,把雲庭嚇成什麼樣?!”
“虧他還想着,做好了請你一起吃,你就算不領情,也不該這麼咄咄逼人吧?!”
2.
我心中對她最後一絲感情也徹底煙消雲散。
“請我吃?”
“殺了我父親視若生命的戰友,到頭來,我還得感恩戴德是麼?”
“江若雪,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不覺得可笑麼?”
江若雪徹底沒了耐心,她發瘋一般,將桌子上的東西砸碎一地。
宣泄完怒火,她喘着粗氣,惡狠狠瞪着我。
“蘇晨!我警告你!差不多的了!”
“一條畜生罷了,死了就死了,大不了我陪你十條,一百條!”
“現在,立刻跪下給雲庭道歉,否則我立馬跟你離婚!”
一旁的顧雲庭抬起頭,朝我投來一個微不可查的得意眼神。
我看清了他的口型。
“你又輸了。”
是啊,和以前無數次一樣。
只要發生矛盾,她都會毫不猶豫站在顧雲庭那邊。
那得意的眼神,似乎在跟我炫耀,江若雪最終還是選擇了他。
回憶如潮水般涌來,幾乎讓我淹沒。
我深吸口氣,平復內心的憤怒。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急促而有力。
江若雪有些不耐煩。
“誰啊?!”
沒人回答,門鈴聲依舊固執地響個不停。
江若雪煩躁地走過去,一把拉開門。
門外,站着身穿筆挺西裝的張叔,而他身後,則是兩名神色嚴肅地軍官。
他們肩膀上,扛着閃閃發亮的星星。
“你,你們是......”
江若雪的氣焰頓時弱了不少,說話都有些結巴。
她這些年混跡商場,見過的達官顯貴也不計其數,但對於這種氣場的人,她估計是頭一次見。
那不是權勢帶來的壓迫,而是一種混雜着鐵與血的煞氣。
可張叔絲毫不理會,目光越過她,直接落在房間裏,當看到桌上翻滾着的狗肉火鍋,那眼神裏的怒火,幾乎凝成實質。
整個客廳的空氣,仿佛都在這一瞬間凝固。
許久,張叔伸手,推開江若雪,大步走進房間。
皮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每一下,都像是踩在在場衆人的心上。
自始至終,他的目光都死死鎖定在桌上。
“黑虎呢?”
他的聲音沙啞,卻透着一股山雨欲來的壓抑。
我走到他身邊,看着桌上那鍋肉,面露哀傷。
“張叔,桌上的就是......”
張叔的身體猛地一震。
身後兩名軍官的臉色也瞬間變得鐵青。
其中一個稍微年輕一些的,更是死死握拳,眼睛蒙上血絲。
“該死的混賬!”
他怒吼一聲就要上前。
張叔抬手,制止了他的行爲。
他本人則緩緩走到餐桌邊,伸手,似乎想要觸碰那個鍋,但又在半空生生挺住,手指劇烈顫抖。
而這時候,江若雪也緩過神來。
她看了眼張叔,又看了一眼我,眼裏帶着一絲恐懼,但更多的,則是被冒犯後的惱羞成怒。
“你是蘇晨的叔叔?”
她擺出江家大小姐的架子,語氣帶着客氣和濃濃的不屑。
“都是誤會,爲了一只畜生大驚小怪,正好您來了,好好教訓一下蘇晨,大男人這麼不懂事。”
她輕描淡寫,就將黑鍋扣在了我頭上。
“行了,有什麼損失,我可以賠償,現在麻煩帶着你的人離開,不要影響我和我愛人吃飯。”
她上前,挽住顧雲庭的胳膊,語氣風輕雲淡,似乎在談什麼微不足道的生意。
張叔緩緩轉身,虎目含怒,死死盯着她。
“誤會?”
“在你眼裏,這種事叫誤會是麼?”
張叔的聲音不算很大,可客廳的氣氛再次凝重,幾乎讓人無法呼吸。
“一只畜生?”
張叔低聲重復,每個字仿佛都是從牙縫擠出來。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錦盒。
裏面赫然是一枚帶血的勳章。
“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黑虎,五年前在基地建立時,爲了掩護小隊,孤身引開無數武裝分子,身受重傷。”
“退役後,更是參加基因改造工程,是基地唯一的基因獵犬!”
“它是在冊的英雄,你現在告訴我,它只是一只畜生?!”
3.
張叔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最後幾乎是咆哮出聲。
身後的兩名軍官更是雙眼赤紅,死死盯着江若雪和顧雲庭。
江若雪已經被徹底嚇傻了,臉色慘白,張了張嘴,半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顧雲庭更是抖若篩糠,躲在江若雪身後,連頭都不敢冒。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的解釋在此刻顯得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張叔的目光像是利刃般從他臉上劃過。
“你不知道?!”
“你在視頻裏不是挺愛炫耀的嗎?”
“你知道它基因獵犬的身份,不知道這種身份代表着什麼嗎?!”
一連串的質問,讓顧雲庭臉色更加蒼白,只能拼命搖頭。
看着他拙劣的表演,我心中只有冰涼。
來之前,我就調取了基地的監控。
監控裏,顧雲庭動作熟練地將黑虎砍死,江若雪甚至還在一旁幫忙把風。
他哪裏是不知道,分明是蓄謀已久。
江若雪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
她就算再蠢,也知道那枚功勳代表着什麼。
這不是錢可以解決的。
她的面色蒼白,半天,才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這,這位領導,這件事,我是我們不對。”
她居然主動放低姿態。
“我可以道歉賠償,您盡管開價!多少我都給!”
她還在幻想能夠用錢來解決問題。
這是她最擅長,也是唯一會用的方式。
張叔看着她,眼裏滿是毫不掩飾的不屑。
“賠?”
“你用什麼賠?”
“用你的命嗎?!”
4.
張叔怒吼着上前,強烈的壓迫感讓江若雪全身顫抖。
“褻瀆基地功臣,你還想用錢解決?!”
江若雪嘴唇哆嗦,就在這時,顧雲庭突然跳了出來。
“姐姐,我,我們報警!”
“一只畜生而已,哪裏至於這麼大動幹戈,一定是蘇晨故意找人來裝模作樣的!”
報警?
我差點笑出來。
可江若雪卻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急忙掏出手機。
我冷冷盯着她,根本沒有阻止的意思,張叔三人亦是如此。
電話接通,江若雪一下硬氣起來,沖着電話那頭尖叫。
“喂?!我是江氏集團千金!我報警,有人私闖民宅,還對我人身安全造成威脅!”
她添油加醋地描述着現場的情況,將我們塑造成黑社會勢力。
將自己僞裝成受害者。
電話那頭沉默了。
許久,才用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開口。
“抱歉江小姐,您所在的區域已經被劃爲臨時軍事管制區,地方警務無權介入。”
“什麼?!”
江若雪的聲音尖銳。
“開什麼玩笑?!我警告你,立刻......”
不等她說完,電話已經被掛斷。
江若雪拿着手機,呆呆站在原地,臉色蒼白如雪。
她終於明白,自己招惹了一個什麼樣的人。
她顫巍巍地轉身,目光看到我那一刻,眼裏閃爍希望的光芒。
“蘇晨,蘇晨你幫幫我,你知道的,我不是故意的,我......”
看着她驚慌失措的樣子,我心裏一片平靜。
這才僅僅是個開始而已,這就頂不住了?
“打完了是麼?”
張叔拿出手機。
“該我打了。”
電話接通,張叔用極度嚴肅的語氣開口。
“總指揮部麼,是我,張建國。”
“地址,海城市基因改造基地住宅區A棟,發生嚴重褻瀆功勳英雄事件。”
“立刻派人過來,封鎖現場,控制所有涉事人員!”
“另外,通知江氏集團董事長江海天,讓他立刻滾過來!”
掛斷電話,張叔的目光再次落在江若雪身上,眼裏帶着憐憫,仿佛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忘了自我介紹一下。”
“西南基地總指揮,張建國。”
“黑虎,是我手下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