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宗,外門弟子居住區。
空氣中彌漫着稀薄卻足以讓凡人豔羨的天地靈氣,然而對於居住於此的大多數旁系弟子而言,這份靈氣卻顯得如此杯水車薪。
一間簡陋的屋舍內,林辰盤膝坐在硬木板床上,雙目緊閉,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正竭力運轉着宗門傳授的基礎引氣訣,試圖捕捉、煉化那空氣中遊離的靈氣粒子,引導它們匯入丹田。
但每每靈氣流經某處經脈節點時,便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壁壘,迅速潰散流失,最終能沉入丹田的,十不存一。
一個月了,從被測出所謂“靈根殘缺”至今,他日夜苦修,卻依舊頑固地停留在煉氣境一層,寸進難進。
“嘖,還在那兒裝模作樣呢?”一個略帶譏諷的粗啞聲音在一旁響起。
同屋的王胖子斜倚在自己的床鋪上,嘴裏叼着根草莖,肥碩的身體幾乎將床板完全覆蓋。他看着林辰努力卻徒勞的樣子,臉上滿是鄙夷。
“我說林辰,你就別白費力氣了。靈根殘缺,那就是老天爺不賞你這碗飯吃,再練也是浪費宗門分下來的這點微薄靈氣,還不如讓給有需要的人。”王胖子的話語尖刻,毫不留情。
林辰緩緩睜開眼,眼底深處掠過一絲隱忍的怒意。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翻涌的氣血,沉聲道:“我是否修煉,是我的事,不勞王師兄費心。宗門既未驅我,我便有在此修煉的資格。”
“資格?”王胖子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啐掉嘴裏的草莖,翻身坐起,“你管這叫資格?占着茅坑不拉屎!像你這樣的廢柴,早就該自己滾出青雲宗,免得拖累我們這些同屋之人的名聲!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屋風水不好,才出了你這麼個墊底的貨色!”
林辰攥緊了拳頭,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但他依舊克制着:“王師兄,請你口下積德。”
“積德?老子說的就是事實!”王胖子見林辰還敢反駁,頓覺面上無光,猛地站起身,幾步走到林辰床前,居高臨下地指着他,“廢物就該有廢物的自覺!滾出去,別在這屋裏礙眼!”
說着,他竟伸手用力推了林辰一把。
林辰猝不及防,加之體內靈氣匱乏,身體虛弱,直接被從床鋪上推了下來,重重摔在地上,手肘磕在冰冷的地面,傳來一陣刺痛。
一枚貼身存放的黑色玉佩,從他懷中滑落出來,掉在身旁。
那玉佩質地古樸,顏色深沉,毫無光澤,看上去平平無奇,是林家祖傳下來的物件,據說是某位祖先偶然所得,具體有何神異,早已無人知曉,林辰只是當作一份念想一直戴在身上。
此刻,手肘磕破處,幾滴鮮血滲出,恰好沾染在了那枚黑色玉佩之上。
血跡觸及玉佩的瞬間,那玉佩表面似乎極其短暫地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金色流光,快得如同幻覺,隨即隱沒,恢復如常。
林辰並未察覺這細微的變化,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王胖子的羞辱和自己的屈辱之上。他默默地撿起玉佩,緊緊握在手心,冰冷的觸感讓他稍稍冷靜。
他抬起頭,目光直視王胖子,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但那眼神深處燃起的火焰,卻讓本想繼續嘲諷的王胖子莫名地心頭一窒。
林辰爬起身,將玉佩小心收回懷中,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他看了一眼滿臉橫肉的王胖子,將今日的屈辱深深埋進心底。
終有一日,他要證明,自己絕非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