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團圓夜,我媽指着毀容跛腳的男人說:“嫁給他,這是福報。”
上輩子我寧死不從,卻遭灌藥囚禁,最終跳窗殞命。
再睜眼,我回到推開門的那一刻。
母親笑容依舊慈愛:“圓圓回來了,這是你林洲哥,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這次我甜甜一笑:“媽,我覺得您和林哥特別配。”
“您風韻猶存,他老實可靠,天作之合。”
“我這就給您準備嫁妝,祝你們百年好合。”
機場巴士搖搖晃晃,窗外是飛速倒退的梧桐樹影。
胃裏一陣翻攪,不是暈車,是那股深入骨髓的冰冷恐懼又在作祟。
跳窗那一刻呼嘯的風聲,骨頭碎裂的劇痛,還有林洲那張逼近的、毀容後扭曲的臉,還有我媽端着藥碗那“都是爲你好”的慈悲又殘忍的眼神……
猛地攥緊手心,指甲掐入皮肉,尖銳的刺痛才將我從那噩夢般的記憶裏拽回。
到站了。
拖着行李箱,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小區道路上。
鄰居張阿姨提着菜籃子走過,笑着打招呼:“圓圓回來了?哎喲,真是越來越漂亮了,你媽從早上就開始念叨了,說你要回來,高興得什麼似的。”
我彎起嘴角,努力想擠出一個符合“團圓”主題的微笑,臉部肌肉卻僵硬得像凍住了一樣。
高興?
上輩子,她也這麼高興。高興地把我推進地獄。
站在那扇棕紅色的防盜門前,我深吸了一口氣,那冰冷的氣息似乎能凍結肺葉。就是這裏,一切悲劇的開始。
鑰匙插進鎖孔,輕輕轉動。
“咔噠。”
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