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要封閉實驗兩個月。
丈夫和父親就將女兒送到了作爲寵物博主的妹妹家。
我同這個占據我身份20年的假妹妹，關系一向不鹹不淡。
可女兒卻對她養的那一屋子寵物喜歡得緊。
面對女兒的祈求，我只能同意。
但當我從實驗室出來，女兒已經被燒成了一捧骨灰。
顧雲霄說只能怪女兒調皮，將黎盼盼的寵物都放走了。
又害怕挨罵，就跑出去找，結果出了車禍。
父親說黎盼盼成宿成宿做噩夢，不得已外出修養，讓我不要怪她。
我悲痛欲絕，卻不知還能怪誰。
直到手機裏傳來黎盼盼的開播提示。
我才發現，她身旁那個聽得懂人話、看得懂文字的寵物犬，分明是我女兒！
1
黎盼盼直播間。
一只瘦小畸形的寵物犬匍匐在她腳邊。
她一動作，小狗就不停顫抖。
黎盼盼興致勃勃地跟直播間的粉絲展示着寵物犬的聰明。
黎盼盼問她，你是什麼？
小狗就指着地上的字，“我是狗奴”。
她又問了幾個問題，小狗都將相應的字指了出來。
直播間一片驚嘆。
黎盼盼又說趴下。
小狗就趴在他面前。
黎盼盼雙腳毫不留情地踩在小狗頭上，又讓小狗舔她的雙腳。
小狗一個不落地全做了，像是個被操控着的機器。
只有那雙和月月一模一樣的眼睛，透露着無盡的痛苦與絕望。
我瘋了一般，求顧雲霄和父親告訴我黎盼盼的去處。
“這是月月啊，你們看不出來嗎？這是月月啊！”
顧雲霄皺着眉。
“你是不是傷心過度，產生幻覺了？”
“這明明就是一條狗，人怎麼變成狗？”
我哽咽着幾乎說不出話來。
“你們看她的眼睛，這就是月月啊！”
父親冷哼了一聲。
“你是對盼盼有怨，所以才胡說八道的吧。”
“我不管你是因爲月月的死遷怒盼盼，還是仍對盼盼的身份心存芥蒂，都給我到此爲止！”
顧雲霄也失去了耐心。
“等你冷靜下來，再讓盼盼回來。”
“還有，我和盼盼畢竟青梅竹馬，你在我面前詆毀她也要掂量掂量她在我心裏的分量。”
我難以置信地看着他，當初是他親手爲我打造了99枚不同的求婚戒指。
跟我許諾，我永遠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我才答應嫁給他的。
可如今，他讓我掂量掂量別的女人在他心中的分量！
我絕望極了，卻聽到黎盼盼的聲音。
她自己回來了，還帶回了女兒。
我瘋了一般沖過去抱住女兒。
不停地呼喚她的名字。
“月月，月月！”
她卻沒有什麼反應，只是膽怯地瑟縮着。
黎盼盼驚訝地看着我。
“姐姐這是怎麼了？”
隨即又蹙着眉，很愧疚的樣子。
“是不是因爲月月的事，姐姐受刺激了啊？”
說着她對我深深鞠躬。
“姐姐，都是我沒有照顧好月月。你要打要罵都可以，求求你別這樣折磨自己。”
我問她爲什麼要向我女兒改造成寵物犬。
她卻表現得十分驚訝，“怎麼可能呢？”
隨後，她對我懷裏的小狗下令。
“狗奴，過來。”
逐漸在我懷裏平靜下來的身體猛地一顫，戰戰兢兢地走了過去。
她又說“趴下”、“坐着”、“舔腳”。
所有的指令都被完成了。
黎盼盼無辜地看着我。
“姐姐，這就是一條狗啊，一條畜生。”
她泫然欲泣。
“姐姐，你就是再恨我，也不能給我安這麼可怕的罪名。”
父親怒斥我。
說自我回來後，黎盼盼就一直在我面前低伏做小。
這次的事情本來就是個意外，我卻用這麼可笑的謊言污蔑她，
我痛苦得幾乎發不出聲音。
只能淚流滿面地看着他，他卻更加惱怒。
“這樣，你趴在地上學狗叫，把我們都哄高興了。”
“我就帶那個畜生去做檢查，讓你知道你的想法有多可笑。”
幾乎所有的傭人都聚集在周圍，我的父親卻讓我趴在地上學狗叫。
渾身的血液倒流，我止不住雙眼通紅，幾乎站立不住。
我看了一眼，趴在黎盼盼面前不住顫抖着的女兒。
只得屈辱地趴跪在地上。
“汪——汪汪——”
我跪地吐舌，發出狗叫聲。
餘光看到女兒動了動，眼底似乎閃過一絲淚光。
我心底的痛意更深了。
黎盼盼站在我面前，對我“嘬嘬嘬——”。
我憤怒地瞪向她。
父親卻說我當狗都當不好，要把女兒宰了吃狗肉。
我不得已匍匐在黎盼盼面前。
黎盼盼說小狗真乖，全場哄堂大笑。
只有女兒的眼睛動了動，竟落下一滴淚來。
她不停地張嘴。
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