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因爲一個外人掃了興。
他坐在沙發上,低着頭捏了捏眉心:
“你怎麼知道的?”
他以爲不在一個城市,有些可能已經盡量避免,自己隱瞞的天衣無縫,景岄永遠都不可能會知道。
等蔣依依肚子裏的孩子平安降生,他把母子倆安頓好,再找個合適機會跟她慢慢說這件事。
沒想到,還是被她提前知道了。
“你只關心這個?我在等你告訴我,孩子是不是你的。”
景岄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冷靜的等一個答案。
這個男人陪伴了自己整個前半生,青梅竹馬二十多年,他們是彼此的情竇初開,矢志不渝。
二十多年的默契,一個眼神一個舉動,他們就能明白對方想要什麼,想做什麼。
所以景岄知道,周望川不會對她撒謊。
周望川也知道,自己在景岄面前不可能撒謊。
他眼皮低垂,啞聲承認:“是我的。”
景岄看着他,深沉眼裏浮現絲絲茫然,好像在看着的是一個陌生人。
短暫茫然過後,一向清醒理智的頭腦,迅速幫她壓抑情緒,梳理好了思緒。
“因爲我不能生?”她問。
周望川擰眉,唇線抿直,搖了搖頭。
他抬眸看向景岄,眼神溫柔深情,只是摻雜了絲絲愧疚和心疼。
“月亮,這件事你不要過問,跟你沒關系,我會處理好,行麼?”
“跟我沒關系?你再說一遍。”
景岄眼裏的清明隱隱碎掉,周望川心口鈍痛。
“月亮.....”
“周望川我是你老婆!”
景岄壓不住尖銳,拼命克制着才沒有失控:“你出軌,養小三,生私生子,你說跟我沒關系?”
她眼裏的冰冷凝出血絲,寒意仿佛下一瞬就能化成冰刃,刺死周望川。
周望川受不了這窒息的氛圍。
他喉結急滾,“老婆,再有四個月孩子就會出生,一切就會結束,我發誓這輩子都不會讓她們出現在你眼前,什麼都不會變...”
“你給我全交代清楚!周望川我只給你一次機會!”
景岄握拳捶在沙發上,低吼聲發抖:“你再說一次孩子是你的,立刻給我滾!”
周望川如鯁在喉,定定看着她,眼瞼溼紅半天沒開口。
指尖掐破掌心,景岄一字一句問:
“是,不是?”
空氣凍凝。
躲在廚房裏的兩個傭人彼此對視,神情忐忑惶惶,不自覺屏住呼吸,也等着周望川的回答。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寂靜裏,響起男人低啞的一聲。
“...是”
“滾!!!”
‘譁啦’
漫長而令人崩潰的對峙,以玻璃碎裂聲告終。
景岄渾身發抖,周望川怕刺激到她,根本不敢靠近,連衣服都沒換,拿起手機就起身離開了。
聽到玄關門關上的動靜。
傭人們從廚房裏悄悄探頭,看到景岄一言不發上了樓。
兩人對視一眼,匆匆跑出來收拾玻璃碎片。
被打碎的,是原本擺在沙發旁邊的婚紗照。
碎裂的玻璃渣濺的到處都是,從在沙發邊角撿起的相框,發現玻璃尖角處有血跡,傭人頓時嚇得臉白。
“血...”
另一個急忙說,“一定是先生受傷了!我去跟太太說...”
轉身剛跑到樓梯口,就聽見樓上震天響的碎裂聲,像是什麼大件物品被砸了個稀巴爛。
深更半夜。
景岄發瘋似的,拎着根棒球棍,把她跟周望川的婚房砸了個稀巴爛。
兩個傭人驚駭交加,根本不敢勸也不敢攔,只能偷偷給周望川打電話,祈禱他能快點回來。
打砸的動靜大到驚動樓上樓下的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