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陳默坐在書桌前，看着手背的黑斑——結痂的地方已經脫落，露出下面的黑斑，有米粒大小，顏色是深黑色，邊緣有細小的紋路，像電路板的線條。他用指甲輕輕摳了摳，黑斑很硬，像是長在皮膚裏的，摳的時候很疼，還會傳來一陣刺痛。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嘀咕着，拿起桌上的放大鏡，對着黑斑看——放大後，黑斑上的紋路更清晰了，像是由無數個小“404”組成的，每個小“404”裏都有黑色的霧氣在流動。陳默的心跳得飛快，他突然覺得黑斑像是活的，正在慢慢吞噬他的皮膚。他趕緊拿起手機，想給媽媽蘇嵐打個電話，問問她知不知道康安醫院的事，剛撥出去，手機就響了一聲，然後自動掛斷了。

手機屏幕上出現一行字：“別告訴任何人，否則倒計時加速。”

陳默嚇得趕緊把手機扔在桌上，屏幕又黑了，過了一會兒才恢復正常。他看着手背的黑斑，突然覺得它像是在眨眼睛，嚇得他趕緊用袖子遮住。

陳默想把背包從床底拿出來，換件衣服，剛彎腰，就聽到床底傳來“嗡嗡”的震動聲——是背包裏的錄像帶在震動，聲音越來越大，像是要爆炸。他趕緊把背包拖出來，背包的溫度很高，燙得他不敢用手直接碰，只能用紙巾墊着。

“怎麼會這麼燙？”

他疑惑地看着背包，拉鏈還是卡住的，夾層裏的錄像帶像是在掙扎，想出來。床底的舊鏡子突然亮了起來，鏡面映出背包裏的錄像帶，泛着暗紅色的光，錄像帶的影子在鏡中慢慢變大，像是要從鏡子裏出來。

陳默嚇得趕緊把背包扔在地上。

背包“咚”地一聲掉在地上，震動聲停了，溫度也慢慢降了下來。他喘了口氣，剛要撿起背包，就看到鏡子裏的自己——鏡中的他手裏拿着錄像帶，正在播放，而現實中背包還在地上。鏡中的畫面很模糊，能看到康安醫院的地下機房，裏面有很多黑影在晃動。陳默趕緊把鏡子翻了個面，心裏的恐懼越來越強烈，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盯着地上的背包，手背的黑斑還在隱隱作痛。

陳默打開電腦，想搜搜“康安醫院錄像帶黑斑”，看看有沒有相關的信息。搜索引擎加載了半天，只出現了幾個404頁面，上面寫着“該頁面不存在或已被刪除”。

“怎麼回事？”

他換了個關鍵詞“康安醫院 404機房”，結果還是一樣，全是404頁面。陳默的心跳得飛快，他意識到康安醫院的事可能被刻意掩蓋了。他打開一個小衆論壇，裏面有很多關於“鏡子異象”的帖子，其中一個帖子引起了他的注意——標題是“康安醫院的黑盒項目，錄像帶是鑰匙”，發帖人是“匿名用戶”。帖子裏說：“黑盒項目是用錄像帶控制人的恐懼，看了錄像帶的人會被黑影纏上，手背出現黑斑，30天內會被拖進鏡子裏。”

陳默剛要往下看，電腦屏幕突然閃了一下，彈出一個“超視鏡”的廣告，廣告的背景是康安醫院的主樓，樓頂上站着個黑影，手裏拿着錄像帶。廣告消失後，電腦屏幕黑了，過了一會兒才恢復正常，帖子也不見了，只剩下一片空白。

陳默嚇得趕緊關掉電腦，手背的黑斑突然發燙，他低頭一看，黑斑上的紋路變成了紅色，像是在流血。

宿舍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在地板上投下細長的光斑。舍友小王揉着眼睛從床上爬起來，頭發亂糟糟的，拿起桌上的鏡子照了照，突然“咦”了一聲。

“默哥，你有沒有覺得鏡子不對勁？”

小王把鏡子遞到陳默面前，鏡面有些模糊，“我昨晚照的時候，發現倒影比我慢半拍，我抬手它過兩秒才抬。”

陳默的心猛地一沉，強裝鎮定地接過鏡子——這正是他床底那面舊鏡子，不知何時被小王拿了出來。

“你看錯了吧，鏡子有點髒而已。”

他用紙巾擦了擦鏡面，擦到邊緣時，指尖碰到一塊冰涼的痕跡，像是黑色的霧氣凝結的。

小王湊過來看：“真的！不信你試試。”

陳默猶豫着抬手，鏡中的倒影果然遲了兩秒，而且手背的黑斑在鏡中格外清晰，邊緣纏着紅色的光暈。

他趕緊放下鏡子：“可能是光線問題。”

小王沒再多問，轉身去洗漱了，陳默卻盯着鏡子發呆，鏡面上隱約閃過“30”的數字，手背的黑斑突然發癢，像是有蟲子在爬。

陳默趁小王洗漱的間隙，彎腰往床底看——背包還躺在那裏，錄像帶的一角從夾層裏露出來，盒身布滿了細小的紋路，之前以爲是灰塵，此刻在手機燈光的照射下，竟像是動態的電路符文。

“這是什麼？”

他伸手去摸，符文在指尖劃過，傳來一陣輕微的電流感，符文的排列慢慢組成“警告”兩個字，在黑暗中微微發光。陳默的心跳得飛快，他想起吳芳說的“邪門”，又想起馬濤的警告，突然覺得這盤錄像帶根本不是普通的舊物。床底的黴味越來越濃，還夾雜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像是從錄像帶裏散發出來的。他剛要把背包往更裏面推，指尖就碰到了錄像帶的“404”壓痕，壓痕突然發燙。

燙得他趕緊縮回手。

手機燈光照在壓痕上，能看到裏面有黑色的液體在流動，像是血液。手背的黑斑此時也跟着發燙，紋路和錄像帶的符文漸漸重合，陳默嚇得後退一步，腦袋裏嗡嗡作響，仿佛有個聲音在說“倒計時開始了”。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馬濤”的名字，鈴聲尖銳刺耳，在安靜的宿舍裏格外突兀。陳默嚇得差點把手機扔了，他看了一眼正在洗漱的小王，趕緊捂住手機走到陽台，按下拒接鍵。

剛掛掉，手機又震了起來，馬濤的名字在屏幕上閃爍，像是催命符。

“煩不煩啊！”

陳默低聲罵了一句，直接把馬濤拉黑，拉黑的瞬間，手機聽筒裏傳來一陣模糊的哭聲，像是女人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救我......沒時間了......”。

陳默嚇得把手機扔在陽台的桌子上，手機屏幕暗了下去，背面的攝像頭卻突然亮了起來，對着宿舍的方向。陽台的風很大，吹得他後背發涼，手背的黑斑突然一陣刺痛，他低頭一看，黑斑上的紋路變成了紅色，像是在流血。遠處的教學樓傳來上課鈴聲，陳默卻覺得那鈴聲像是倒計時的滴答聲，每響一下，他的心跳就快一分。

宿舍的燈突然開始閃爍，“滋滋”的電流聲從燈管裏傳來，光線忽明忽暗，把舍友們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

“又跳閘了？這破宿舍的電路真是沒救了！”

舍友小李抱怨着，伸手去按開關，開關“啪嗒”響了幾聲，燈還是閃爍不止。陳默卻發現，只有他床位上方的燈光在閃爍，其他地方的燈都正常。

“你們看，只有默哥那邊閃。”

舍友小張指着陳默的床位，衆人都看了過去——牆上的影子在閃爍的燈光下扭曲變形，像是在播放模糊的錄像畫面，能看到醫院的走廊和晃動的黑影。陳默的心跳得飛快，他盯着牆上的影子，覺得那些黑影像是在向他靠近。手背的黑斑隨着燈光的閃爍而發燙，每閃一次，就燙得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