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二天,霍寒川把一件銀色禮服扔到我面前,布料摩擦着我的臉頰生疼。
“換上,晚上去陪王總。”
我認出這件禮服,那是我爲他領獎夜設計的,他說像把星光穿在了身上。
現在,他要我穿着它去取悅別人。
我聲音發抖:“那個摸過我大腿的客戶?”
“思妍推薦你去的,他說你去了一定能拿下這個項目。”霍寒川語氣冰冷。
“你讓他滿意,你工作室那些失業的員工就能復工。”
我死死攥着禮服,指尖發白:“你用我員工的飯碗威脅我?”
“你父母欠的債,總得有人還。”他掐住我下巴,逼我抬頭。
“還是說,你寧願看着他們流落街頭?”
我閉上眼,淚水滑落。
他鬆開我,遞來一杯水:“喝了。”
我看着杯中晃動的液體,心沉到谷底,他要讓我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我聲音哽咽:“霍寒川,我們結婚三年,你一定要這樣作踐我?”
他冷笑:“別再裝可憐了,比起你父母做的事,這算什麼?”
我端起水杯,手抖得厲害,液體入喉又苦又澀,像我這三年喝下的所有委屈。
車駛上跨江大橋時,藥效發作,我渾身發軟,視線開始模糊。
窗外霓虹變成一片模糊的光暈。
“霍寒川…”我輕聲喚他。
“嗯?”
“這三年,你看着我爲你學做飯,爲你打理家務,爲你熬夜等門…”
我聲音越來越輕:“你有沒有一刻,是真的愛我?”
他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有用。”我固執地說,“就算是死,我也想死個明白。”
他沉默了很久,才開口:“如果沒有那場意外…”
他頓了頓:“也許…”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盧思妍專屬的鈴聲。
“寒川!我肚子好痛,寶寶會不會有事…”
他臉色驟變:“別怕,我馬上回來!”
掛斷電話,他狠狠瞪向我:“都怪你拖時間!思妍和孩子要是出事…”
我看着他焦急的樣子,突然笑了,笑聲在車裏回蕩,帶着說不出的淒涼。
原來在他心裏,我連一句完整的答案都不配得到。
“停車。”我說。
“你發什麼瘋?”
“我讓你停車!”
我用盡最後力氣撲向方向盤!
“虞清許!”他死死按住我的手,車子在橋上瘋狂扭動,輪胎摩擦出刺耳的聲音。
“你就這麼恨我?”他怒吼。
我看着他,淚水模糊了視線。
“我恨的是我自己…當初明明知道你心裏裝着別人,還是不可救藥地愛上你…”
藥效讓我的意識逐漸渙散,但我還是看清了他眼中的震驚。
我猛地推開車門,江風瞬間灌入。
“虞清許!”他驚恐地伸手想抓住我。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霍寒川,我把命還你,從此以後,你我生死不相幹!”
縱身躍下的瞬間,我看見他煞白的臉,和他終於伸出的手:“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