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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宴上，未婚夫周慕白當衆送我一條他親手設計的鑽石項鏈。
我剛感動落淚，他的紅顏知己蘇嵐並一把扯斷項鏈，對着鏡頭大笑起來。
“家人們！我贏了！”
“她連我把項鏈換成了9.9包郵的情趣狗鏈都沒發現。”
巨大的羞辱感讓我幾乎站立不穩。
我強撐着站起來，讓蘇嵐道歉。
周慕白卻一把將蘇嵐護在身後，“嵐嵐只是跟你鬧着玩而已，你這麼較真有意思嗎？”
蘇嵐更是直接把鏡頭懟到我慘白的臉上：
“來，林大小姐，分享一下戴着情趣用品站了半晚上的感受？是不是比那些珠寶更適合你？”
刹那間，所有的教養和理智徹底崩斷。
我一把扯下那串令人作嘔的項鏈，狠狠砸向蘇嵐那張得意的臉。
周慕白猛地推了我一把，厲聲喝道：“你發什麼瘋？給嵐嵐跪下道歉！”
說完，他竟小心翼翼地護着尖叫的蘇嵐快步離開。
我看着滿地狼藉的訂婚宴，緩緩掏出手機：
“你的商業聯姻提議，我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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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石邊緣劃過蘇嵐的臉頰，一道血痕瞬間浮現。
整個訂婚宴現場，死一般的寂靜。
京城誰人不知，蘇嵐是周慕白心尖上的人，動她，無異於在太歲頭上動土。
而我，剛剛做了這件所有人都不敢做的事。
蘇嵐捂着臉，眼裏滿是委屈：“清如姐，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至於嗎？”
“慕白哥，我臉疼......”
周慕白立刻扇了我一巴掌，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宴會廳。
我臉頰上傳來火辣辣的刺痛，耳朵裏嗡嗡作響，整個人被打得偏向一邊。
我捂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周慕白，這個我愛了三年即將托付終身的男人。
他此刻的眼神，冰冷、厭惡，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臉上迅速腫起，但他看都未看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蘇嵐臉上那道細微的傷痕上。
他小心翼翼地查看着，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暴怒：“林清如，你是不是瘋了？”
他眼裏的厭惡幾乎要溢出來：“小嵐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戴一下那情趣項圈能死是不是？”
一陣強烈的惡心翻涌上來，我控制不住地用手狠狠擦拭着脖頸的皮膚，恨不得立刻沖去浴室，用消毒水洗刷掉這令人作嘔的記憶。
周慕白看到我的動作，冷笑一聲，語氣充滿了鄙夷：“裝什麼裝？別在這惡心人了，趕緊給小嵐道歉！”
這時，蘇嵐可憐兮兮地開口，聲音帶着恰到好處的哽咽：“慕白哥哥，我只是想在你的訂婚宴上活躍一下氣氛，但誰知道林小姐連什麼是珍珠，什麼是情趣用品都分不清......我看她就是故意針對我......”
她說着，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既然她那麼不喜歡我，那我們以後也別聯系了，不然林小姐又要生氣了......”
她哭得梨花帶雨，周慕白心疼不已，連忙將她摟得更緊，“別說氣話，那是她蠢，分不清好壞，不關你事。”
我們在一起三年，他對我永遠是冷靜、克制。
而如今，這種冷靜變成了赤裸裸的厭惡和嫌棄。
他看向我，命令道：“趕緊道歉！”
我覺得荒謬至極，於是大聲質問：“周慕白！今天是我的訂婚宴，被迫帶了情趣項圈被侮辱的人是我，現在你卻告訴我，要我道歉給這個罪魁禍首？”
聽了我的話，他眼神閃爍了一下。
但就在這時，蘇嵐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臉色刷地變得蒼白，氣息微弱：“慕白哥，我好疼......”
“我的心髒病......好像犯了......”
她渾身顫抖，無助地看向周慕白。
周慕白的理智瞬間被擔憂和怒火沖散，他沖我吼道：“這是我們的訂婚宴，你不想鬧得太難看就趕緊道歉！”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這是我們的訂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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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他卻緊張兮兮地將蘇嵐的臉埋進自己胸膛，小心翼翼地哄着，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寶。
透過周慕白的臂彎，我清晰地看到蘇嵐投來的眼神，充滿了得意和挑釁。
我看着蘇嵐，一字一句地說：“既然有心髒病，就趕緊滾去醫院，別在這裏招搖撞騙。”
我話音剛落，全場倒吸一口冷氣。
所有人都用驚懼的眼神看着我。
上一個敢當衆質疑蘇嵐心髒病的人，早已銷聲匿跡，去了黃泉路。
周慕白徹底被激怒了。
他猛地抓起旁邊餐桌上的一個盤子，狠狠砸在地上，裏面的海鮮面濺了一地。
我海鮮過敏，嚴重時會窒息，周慕白清清楚楚。
原來，連這場訂婚宴的餐食，都是按照蘇嵐的喜好準備的。
周慕白看到我的笑容，動作頓了頓，眼裏似乎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被對蘇嵐的擔憂覆蓋。
他指着我的鼻子，聲音冰冷：“訂婚現在取消！什麼時候你求得小嵐原諒你，我們什麼時候再舉辦訂婚宴！”
說完，他扶着虛弱的蘇嵐，轉身就要離開。
我看着他的背影，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道：“周慕白，你記住，如果你今天走出這個房間，我們從此，再無關聯。”
他的腳步只是頓了一下，隨即，更加大步地離開，沒有絲毫猶豫。
蘇嵐在這時體貼地開口，“慕白哥，別爲了我壞了你們的感情......”
“我就是個累贅，不值得你這樣做的。”
周慕白心疼的看着蘇嵐，隨後猛地轉頭對我大吼：“林清如！我倒要看看，除了我，誰還要你這個爛鞋！”
說完，他不再看我一眼，決絕地離開了宴會廳。
留下我，和滿室的狼藉，以及賓客們看戲的目光。
我深吸一口氣，強撐着幾乎要散架的身體，面向在場的來賓，深深鞠了一躬，“很抱歉，各位，今天的訂婚宴無法進行了。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我親自將一個個神色各異的客人送走，當最後一個人離開，心力交瘁和巨大的情緒沖擊讓我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脖頸上那片被用力擦拭過的皮膚還殘留着大片紅痕，微微刺痛。
這一切都在提醒我，訂婚宴上發生的那一切，不是噩夢，是血淋淋的現實。
我看着空蕩蕩的病房，窗外天色灰蒙，心，一點點沉入冰窖。
周慕白匆匆趕來，他見我醒來，似乎鬆了口氣，“你醒了？小嵐剛才因爲你的事，心髒病險些復發，醫生說了，她需要靜養，不能再受到任何驚嚇。”
他皺着眉頭，語氣帶着責備：“訂婚宴是你自己作沒的，那件事根本不是小嵐的錯，你爲什麼就不肯讓步呢？”
我沒有開口，甚至連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他見我這副模樣，怒氣上涌，狠狠摔門而去。
讓步？他這套說辭，我耳朵聽得都快起繭了。
和他剛在一起時，他就坦白自己有個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蘇嵐，說他們是彼此的知己，是超越愛情的存在。
他說蘇嵐年紀小，身體又不好，讓我多照顧她，多讓着她。
這一照顧，就是三年。
三年裏，蘇嵐以替慕白哥哥把關爲名，對我進行了無數次的折磨。
她騙我吃下摻有海鮮的食物，導致我嚴重過敏，錯過重要面試，她故意將我養了多年的寵物狗淹死，還笑着對我說清理門戶。
每一次，當我忍無可忍想要找她算賬時。
周慕白總會不耐煩地打斷我，說：“小嵐做這些肯定有她的道理！她只是太在乎我了，你別總是無理取鬧。”
兩個月前，我的生日宴上。
蘇嵐舉着一個酒精燈，笑盈盈地說要親自幫我點燃蛋糕上的蠟燭。
我剛察覺不對想要阻止，她就手腕一歪，將整瓶高濃度酒精潑灑在我身上。
燭火瞬間引燃了酒精，火苗轟地竄起，順着我的禮服迅速蔓延。
我被烈火包裹，灼燒的劇痛讓我發出淒厲的慘叫。
幸好保鏢反應迅速，用滅火器及時撲滅了我身上的火，我才僥幸沒有毀容，但胸前和手臂，卻留下了大片猙獰的疤痕。
在我被烈火灼燒的時，周慕白聞聲沖了進來。
可他看都沒看我一眼，徑直沖向旁邊假裝受驚的蘇嵐，將她緊緊摟在懷裏，柔聲安慰。
他抽空回頭，對我倉促地說了一句：“小嵐情況緊急，我先送她去醫院，等會兒再來找你！”
我以爲他安頓好蘇嵐總會來的。
但他沒有。
3
我在醫院進行痛苦的植皮手術，疼得徹夜難眠。
他卻在一個月後才出現，我以爲是來關心我的傷勢，可他開口說的卻是：
“嵐嵐那晚被火星濺到，手上燙了個小水泡，做了好幾天噩夢。”
“她真的知道錯了，你別再追究了，好嗎？就當是爲了我。”
看着他疲憊又懇求的眼神，想着我們三年的感情，我最終，再一次選擇了沉默。
曾經被灼燒的皮膚，每到陰雨天就會發癢，像無數只螞蟻在啃噬。
此刻，那熟悉的癢意又來了，折磨得我煩躁不堪。
我按了呼叫鈴，卻遲遲沒有護士過來。
我只能一遍遍撥打周慕白的電話，想讓他幫我找個護工。
可是，電話響了無數次，始終無人接聽，最終我在蘇嵐發布的直播視頻裏，捕捉到了周慕白的身影。
他們在斷壁殘垣前擁吻，而身後那棟正被強行推倒的白樓，是外婆臨終前白紙黑字過戶給我的私人遺產。
視頻裏，他們先是囂張地用鐵錘砸牆，將外婆當年特意從意大利請來設計師設計的白牆敲得粉碎。
後來更是變本加厲，直接調來了重型挖掘機，將我和外婆親手栽下的枇杷樹，毫不留情地連根鏟起。
而周慕白，動用周家的名頭，揮手驅趕了工作人員以及街道辦人員。
他做這一切，僅僅是爲了博蘇嵐一笑。
我不敢相信自己親眼目睹的這一切，顫抖着手一遍又一遍地撥打周慕白的電話。
不知撥了多少次，電話終於被接起，周慕白的聲音裏滿是厭惡和不耐：“我說了在陪小嵐處理點事，你是看不懂人話嗎？”
我喉嚨發緊，質問道：“周慕白，你陪她處理事情，憑什麼動我林清如名下的房產？誰給你們的權力強拆？”
周慕白不耐煩地厲聲打斷：“沒完沒了了是吧？林清如，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讓小嵐受了那麼大委屈，用你這點破東西補償她的精神損失，天經地義。”
他語氣刻薄，充滿鄙夷：“再說，那老破房子陰氣沉沉，也就你當成個寶，小嵐拆了它，是替你驅邪，給你置換點新風水，你別不識好歹。”
“那是我外婆留給我的。”我的聲音帶着壓抑的顫抖。
面對我的悲憤，周慕白只是嗤笑一聲，語氣漫不經心，“你外婆都過世多少年了？骨頭都能打鼓了，守着那麼個破地方，你林家是窮得只剩這點東西了嗎？”
他頓了頓，帶着施舍般的口吻宣布：“三天後重新舉辦訂婚宴，這次你最好識相點，收起你那套大小姐脾氣，等小嵐心情好了，我們再談去領證的事。”
“別給臉不要臉。”他最後補充道，語氣裏的輕蔑毫不掩飾。
聽到這話，我胃裏一陣翻涌，惡心得直想吐。
這時，電話那頭隱約傳來蘇嵐嬌滴滴的聲音：“慕白，我洗好啦。”
“今晚......我準備了很多好東西，保你盡興。”
周慕白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慌亂：“我和小嵐先睡了，沒事別再來煩我！”
說完，他匆匆掛斷了電話。
電話切斷的前一秒，我清晰地聽到了兩人黏膩的親吻聲和曖昧的喘息。
我握着手機，只覺得渾身冰冷。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又響了。
“林小姐您好，您定制的那對婚戒已經制作完成了，您看什麼時候方便來取？”
我聲音平靜無波：“扔了吧。”
第二天，我強撐着回了家。
然而，剛推開家門就看到蘇嵐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4
蘇嵐的聲音矯揉造作，“慕白哥，我就說清如姐是裝病騙你的，她怎麼可能那麼早就出院？”
周慕白看向我，眼神裏有一閃而過的心虛，但立刻被厭惡覆蓋：“沒病還浪費醫療資源。”
我盯着蘇嵐，恨不得將她那副虛僞的面具撕碎。
周慕白立刻側身，嚴嚴實實地將蘇嵐護在身後，厲聲喝道：“林清如，你還沒鬧夠是不是？”
他此刻護着蘇嵐的姿態，竟和當年發生車禍時，他下意識用身體護住我的樣子重疊在一起。
這一刻，心底最後一絲不甘徹底消失。
三年感情，原來在他心裏，真的比不過蘇嵐的一個微笑。
周慕白沒再看我，轉身端起桌上的水杯，輕哄道：“小嵐，藥我給你泡好了，記得喝，糖放在旁邊了。”
我越過他們，走進臥室。
玄關處，我珍藏的瓷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蘇嵐那些印滿logo的奢侈品包。
陽台上，我精心養護了五年的君子蘭，被連根拔起。
我們那張訂婚照，被隨意丟棄在角落，相框玻璃碎成蛛網，照片上我的臉龐，被紅色馬克筆狠狠劃破，面目全非。
周慕白輕咳一聲，“嵐嵐最近要搬來暫住，你的東西，我先讓人收起來了。”
我的心早已麻木，所以我什麼都沒說。
晚上，蘇嵐晃着周慕白的手臂，撒嬌說他們要舉辦一個單身派對，睡在一起回憶童年。
我聽着，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點了點頭：“好，你們開心就好。”
周慕白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着我：“你真的不介意？明明之前我和她只是出去吃個飯，你都要我事無巨細地報備。”
我覺得無比可笑：“爲什麼要介意？”
蘇嵐立刻甜甜地笑了：“清如姐你真懂事，我保證，你的訂婚宴會特別熱鬧！”
“明天我還會給你一個驚喜哦。”
周慕白想追問是什麼，卻被蘇嵐用一句秘密擋了回去。
接着，蘇嵐又拿出我那件價值不菲、由大師親手縫制的訂婚宴禮服。
原本潔白的緞面上，此刻潑滿了大片肮髒的墨跡，幾乎看不出原貌。
“清如姐，我昨晚覺得這件禮服太素了，想加點創意，畫點水墨畫呢，誰知道手一抖......全染黑啦！”
她眨着無辜的眼睛，“不過現在正好流行葬禮風穿搭，你這樣穿，也算是緊跟潮流了。”
周慕白也跟着說：“嗯，明天你就穿這個吧。”
我看着那件如同喪服般的裙子，心底一片冰冷的麻木，疲憊地應道：“好，我知道了。”
然後，無視他們，轉身進了客房。
周慕白看了眼林清如的背影，有些遲疑地說：“小嵐，這樣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蘇嵐嬌嗔：“哎呀，這只是個小考驗嘛，看她是不是真的識大體。”
但這番解釋，似乎並沒完全打消周慕白的不安。
第二天一早，我收到了蘇嵐送來的驚喜，一張清晰的B超照片，和一支顯示着明確兩條杠的驗孕棒。
她已經懷孕10周了，不過這些都和我無關了。
婚紗店內，我剛換上潔白的婚紗，周慕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林清如！訂婚宴就要開始了你人呢？還有那件訂婚服爲什麼會被丟在垃圾站？”
我沒回答他的暴怒，只是平靜地開啓另一個話題，“蘇嵐懷孕了，對不對？”
電話那頭猛地一靜，語氣瞬間變得底氣不足：“那是個意外，我不能親手殺死一個小生命啊。”
“我告訴你，你現在立刻去把訂婚服給我撿回來穿上，否則......”
我沒等他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站在耗資千萬的婚禮現場，陽光透過玻璃穹頂灑下，聖潔而美好。
我看向入口處，一個穿着挺括西裝的男人正迎着光，大步向我走來。
即便那西裝是臨時挑選的，穿在他身上依舊顯得清貴逼人，氣質卓然。
當賓客們看清新郎那張俊朗卻完全陌生的面孔時，所有人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詫異表情。
只因站在我身邊的，不是周慕白。
而是曾經與我鬥得你死我活，如今卻成爲我聯姻對象的商界新貴——沈鶴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