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父母替她定下婚事時,厲枝不像她的大姐,她並不抗拒。
厲枝的工作壓力很大。
她與其他同事一樣,喜歡看電影排壓。
不過片子的種類不同,還要佐以小玩具。
可近來不知是研究所的工作負荷過重,還是小玩具帶來的快樂已至闕值,她的解壓方法沒有往常那般有效。
厲枝剛萌生出產品需要迭代的想法,父母便告知,她早有一門娃娃親。
有姐姐的前車之鑑在,厲枝若想好好做科研,自是不能違背父母之命,恰好她也想升級一下小玩具。
她的發小們卻遠不如她那般淡定。
一來是消息來的過於突然,二則想到自己。
作爲玩咖,要他們冷不丁的與陌生人結婚,不亞於被宣判無期徒刑。
專爲高淨值人群打造的酒吧裏,DJ還在賣力地打碟。
可原本玩骰盅、劃拳的人沒了興致,直接一杯接一杯的威士忌喝起來,仿佛這樣就能沖淡他們對失去自由的恐懼。
閨蜜方宜菱放下酒杯,朝在角落裏的厲枝走去。
女人正盯着平板電腦上的實驗報告,眉頭緊鎖。
她穿着件寬鬆的白色衛衣,下身是淺灰色的闊腿褲,腳下踩着一雙洞洞鞋,是當下最時興的社畜打扮,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可偏偏那張臉生的天上有地上無。
挺翹的鼻子,飽滿的紅唇,兩側下頜骨線條分明,明豔十足。
那雙漆黑透亮的杏眸更是帶着勾人的弧度。
明明認識多年,可每回乍看一眼,都讓她驚豔的忘了呼吸。
“枝枝,你的聯姻對象究竟是誰啊?”酒吧的音浪有些強,方宜菱緊挨着她坐下後才問。
厲枝沒挪開盯着屏幕的眼睛,“商越。”
她的聲音不大,不過方宜菱聽得很清楚。
可她不敢相信,於是又問了遍:“誰?”
厲枝這才抬眸,聲音淡淡,“商越,你不認識麼?”
“我艹!”
方宜菱“噌”的一聲自沙發上跳起,又一連說了好多個國粹。若不是她的肺活量不夠用,方宜菱只怕不會停下來。
“厲枝,你說的這個人,不會是頂級豪門商家的太子爺——商越?”
厲家還有包括他們家族,都屬於深市老錢,可與港城商家相較,顯然差了好幾個台階。
豪門最重傳承,而這些接班人裏頭,要數商越最耀眼。
他年紀輕輕,便將商氏的幾個瀕臨衰落的子公司,整頓至成功上市;
又在疫情三年,風雨飄搖之際,帶領商氏寰宇集團再登高峰。
種種傳奇,使他的名字早已被寫入各類商科教材。
不過比起這些,在她們圈子裏,更矚目的是他建模般的外貌,以及出了名的潔身自好、不近女色。
對此,厲枝並不在意。
事實上,她原本的結婚對象,是他的侄子商展。對方與自己年齡更相當。
只是兩人還沒碰上面,商展便因同當紅小花的恨海情天,登上熱搜。
厲枝不想棒打鴛鴦,便提議退婚。
誰知卻遭到商展的爺爺,也就是商越的父親,他的堅決反對。
一來二去,聯姻對象換成了商越。
商越今年三十一歲,與她差了七歲。都說男人過了二十五就是六十。
厲枝本無意答應,父母親卻“笑納”了。
商展亦有商氏的股份,但與繼承人商越相比,就顯得九牛一毛。
傻瓜都知道怎麼選。
厲枝揉了揉眉心。
她最近在做量子記憶矩陣的實驗,實驗需要在極端條件下完成,參數設定稍有偏差,就會完全失敗。
實驗反反復復進行了三個月,都沒有得到滿意結果。
本來以爲這次會有所突破,誰知結局並無二致。
壓力感襲來,厲枝想回去看片了。
正準備跟發小們打招呼,他們剛好圍了過來。
“你的結婚對象真是商越?”
厲枝明白她們爲什麼驚訝。
她清楚商氏在大灣區的地位,也明了商越在商氏的地位。
這些,父母同她說過多回。
她淡淡點頭。
發小們的反應和剛剛閨蜜的反應如出一轍。
平息後,大家開始打趣:
“苟富貴、勿相忘。”
“你這階級躍升的速度堪比你當年跳級的速度!”
“商越長得多絕你知不知道,枝枝你這吃得也太好了!”
紅房子酒吧沿用歌劇院式的建築風格,一共三層。
二層中央爲舞台,底層大廳和一般的酒吧無二。不過舞台的表演僅二層三層可見。
她們坐在三樓的卡座裏,因爲不是周末沒有表演,二層並不開放。
朋友們還在激烈地討論厲枝的結婚對象,完全不知她已離開。
旋轉樓梯行至一半,厲枝發現沒開放的二樓,唯一的VIP卡座裏坐了幾個人。
卡座裏燈光影影綽綽,被簇擁在中間的男人,他穿着玄色的襯衫,整個人仿佛融進了黑暗中,幾乎要被光影吞沒。
然而那張英俊的,幾乎罪惡的臉龐,叫人難以忽視。
更讓人難以忽視的,是他生人勿近的氣場。
盡管如此,還是有人不死心,上樓找他要聯系方式。
男人剛開始尚有心情拒絕,大概是來搭訕的人有些多,於是後面他便直接讓保鏢攔着。
人都是視覺動物,饒是厲枝這種被人叫了二十多年的書呆子,都忍不住多看了會兒。
等下片子裏的男主角,代換成他的臉,想必她會更快高chao。
她也不用有女凝的負擔,因爲這個人正是她未來老公——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