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首的不是吳媽,而是一個穿着白大褂、戴着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他手裏提着一個銀色的金屬箱子,身後跟着兩個身材魁梧的保鏢。
“趙醫生?”江星遙認得這身裝扮,這是沈家的家庭醫生。
趙醫生掃視了一眼房間內曖昧的景象——凌亂的床鋪,衣衫不整的兩人,還有空氣中殘留的某種氣息。他推了推眼鏡,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但更多的是公事公辦的冷漠。
“江小姐,看來進展不錯。”趙醫生語氣平淡,“不過老夫人等不及了。三個月的時間太長,沈家需要更高效的結果。”
江星遙皺眉:“什麼意思?”
“小少爺身體特殊,加上長期服用精神類藥物,某些功能可能不太……活躍。”趙醫生一邊說,一邊打開金屬箱,從裏面拿出一支早已抽好藥液的注射器。
那針頭在陽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
“這是興奮神經的藥物。”趙醫生彈了彈針管,語氣像是在談論給牲口配種,“給小少爺打一針,能保證你們不僅懷得快,而且……質量高。”
看到針筒的那一瞬間,沈慕白的瞳孔劇烈收縮。
那是刻在他骨子裏的噩夢。
無數個日夜,他被按在冰冷的床上,那些人就是拿着這樣的東西,把各種顏色的液體推進他的血管。然後就是無盡的昏睡、嘔吐、還有全身像螞蟻啃食一樣的劇痛。
“不……不!!”
沈慕白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他不再是那只溫順的大狗,而是瞬間變成了受驚的瘋獸。他抱着頭,整個人劇烈顫抖,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床角縮去,甚至連帶着把江星遙也拽倒在床上。
“按住他!”趙醫生皺眉,冷冷下令。
兩個保鏢立刻沖了上來。他們顯然做慣了這種事,手法熟練地一左一右撲向沈慕白,試圖按住他的手腳。
“滾開!別碰我!!”沈慕白瘋狂地掙扎,指甲在保鏢臉上劃出血痕,但他常年被關押,體力怎麼可能敵得過兩個受過專業訓練的壯漢。
“砰!”
他被死死按在床上,臉頰貼着床單被擠壓變形,一只手還在拼命地想要去抓江星遙,嘴裏絕望地喊着:“姐姐……救我……痛……不要針……”
那一聲“姐姐”,帶着哭腔,像是一把生鏽的刀,狠狠捅進了江星遙的心窩。
趙醫生拿着針管,面無表情地走近:“江小姐,請你讓開。這是老夫人的命令,如果不打這一針,他也硬不起來,你拿什麼生孩子?”
這句話粗俗、露骨,充滿了羞辱。
江星遙看着被壓在那裏絕望掙扎的沈慕白,看着他那雙因爲恐懼而充血的眼睛。
她突然覺得惡心。
對這個家族,對這群衣冠楚楚的禽獸,感到了徹骨的惡心。
就在趙醫生的針頭即將刺入沈慕白手臂靜脈的那一刻——
一只手橫空伸出,精準地扣住了趙醫生的手腕。
那只手纖細白皙,看着沒什麼力氣,卻因爲某種堅定的意志,硬生生讓針頭停在了半空。
“住手。”
江星遙的聲音不大,卻冷得像冰碴子。
趙醫生愣了一下,抬頭看向她:“江小姐,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耽誤了沈家的大事,你承擔不起。”
江星遙死死盯着他,眼神凌厲如刀,“他現在的精神狀態極度不穩定,心率過快,這時候注射興奮類藥物,不僅可能導致心髒驟停,甚至會讓他徹底精神崩潰。到時候別說生孩子,沈家唯一的繼承人要是死在你手裏,你覺得老太太會放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