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琛,我出車禍了,你能不能來一下?”
郊外的荒山野地,阮念打電話的聲音帶着劫後餘生的顫抖。
就在十分鍾前,因爲車速過快,她的車在轉彎時失控,飛出道路,滾下山坡。
車子翻了過來,阮念被壓在車裏出不來。
深夜十一點,四周一片漆黑。
遠處的樹林仿佛無數道鬼影,只看一眼便覺得毛骨悚然。
“車禍?”
手機裏傳來男人詫異的聲音。
沉吟片刻,陸時琛道:“我暫時沒法過去,你在什麼位置?”
“我不知道。”
因爲害怕,阮念的聲音帶着哭腔,“你能不能現在過來,我好害怕。”
爲了趕上陸時琛的生日,她走了一條導航上沒有的近路,卻沒想到釀成大禍。
手機裏,忽然傳來女孩溫柔的聲音。
“阿琛哥哥。”
阮念心頭一驚,問:“你和尹沫雪在一起?”
陸時琛有些煩躁:“是,怎麼了?阮念,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我只拿她當妹妹,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這麼敏感?”
阮念張着嘴,無數話語噎在喉嚨裏。
他們第一次約會,他帶着尹沫雪一起,說怕妹妹孤單。
他送她生日禮物,尹沫雪吃醋,他反手送了一份更貴的給尹沫雪。
上個月她大半夜突發闌尾炎,給他打電話,他說雪兒生理期肚子痛,離不開人,讓她自己打急救電話。
眼淚無聲地流下。
直到此刻,阮念意識到自己的一腔真心是個笑話。
“念念,你別怪我說話難聽,真的是你質疑太多次,我有點煩了。”
可能是意識到剛才說話太沖,陸時琛的語氣放緩。
“你到底在什麼位置,我幫你報警。”
嘟嘟嘟……
回答他的是手機裏的忙音。
豪華會所包廂。
“阿琛哥哥,念念姐怎麼說?”尹沫雪問。
陸時琛皺眉:“她把電話掛了。”
尹沫雪嘆了口氣:“想必她又生氣了,這是在跟你賭氣。”
旁邊陸時琛的好兄弟馮柯倒了杯酒,放在陸時琛面前:“又是阮念吧,她總愛吃雪兒妹妹的醋,車禍估計也是她瞎編的,爲了吸引你的注意。”
陸時琛不置可否。
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想了想,還是有點不放心,剛要去拿手機,尹沫雪一把將手機搶走。
“阿琛哥哥,說好今晚誰都不準玩手機的!”
陸時琛寵溺地笑了笑:“好,不玩就不玩,只陪我們雪兒玩。”
—
阮念花了一個小時,從車裏脫身。
看了眼手機,開裂的手機已經完全沒法開機了。
她攥着手機,按照記憶中的方向,一瘸一拐在黑暗中摸索。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看見山路。
而且遠處有燈光越來越亮。
她大喜過望,剛要揮手呼救,忽然那輛車停了下來。
車上迅速下來兩個戴着鴨舌帽的男人,他們打開後備箱,抬出一個很沉的東西。
“死了嗎?”
“沒,還有氣。”
“下那麼猛的藥,居然還活着?”
“嘿嘿,十倍的劑量,活不了多久。”
“別囉嗦了,扔下去。”
“一二三!”
聽着這番對話,阮念的大腦飛速轉動。
這……是遇到殺人拋屍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忽然聽到什麼動靜,然後被一個很沉的東西砸中,連帶着從山坡摔下去。
“啊!”
她慘叫着,心想自己怎麼這麼倒黴,剛上來又被砸下去。
面包車旁邊,其中一人疑惑。
“剛才是不是有女人叫啊?”
“怎麼可能,這三更半夜荒郊野嶺,哪有女人,八成是女鬼!”
“我靠,好嚇人,快走!”
面包車一溜煙跑了。
山坡下,阮念艱難地爬起來,幸好剛才有那個麻袋做緩沖,她並沒有受傷。
“嗯……”
麻袋裏發出悶哼聲。
阮念想起剛才從車裏順手帶走的折疊水果刀,於是拿出水果刀將麻袋解開。
一只手從麻袋裏彈出來。
阮念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忽然腳腕被死死抓住。
“啊——”
她摔倒在地,驚聲尖叫。
下一秒,她被人按在身下,嘴巴被捂住。
粗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着股濃濃的狠戾:“你是誰?”
對方體溫很高,眼睛在黑暗裏亮得嚇人,被他看着,好像被什麼野獸盯上一樣。
阮念想都沒想,舉起水果刀扎過去。
手腕在半空被抓住,對方稍一用力,便痛得她將水果刀鬆開。
撕啦!
衣服被撕破。
不正常的熱噴灑在她的脖子上。
男人低頭吻在上面,任憑阮念踢她咬他也無濟於事。
吻了會兒,他忽然停住,掐住她的脖子:“滾!”
阮念知道他現在不正常。
剛才那兩個人說了,給他吃了超劑量的藥。
正要離開,她忽然頓住。
上個星期,陸母警告她的話還在耳邊縈繞。
“阮家已經破產了,要不是阿琛念舊情,你以爲你能進的了陸家的門?”
“別以爲訂婚就萬事大吉,除非你能生出孩子,不然休想結婚。”
一天不結婚,陸家答應給的錢就沒法到賬。
大哥下落不明,二哥在看守所等着贖金,父親在醫院躺着,每天需要十萬醫藥費,賬上的錢支撐不了多久。
她太需要錢了。
盡管她很努力,但和陸時琛之間始終沒有突破那道防線。
每次她有意營造氛圍,想和他更進一步,陸時琛總是以各種借口推脫。
阮念等不了了。
今天是她的排卵期。
之所以急急忙忙趕回去,也是想和陸時琛發生些什麼。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而眼前這個男人,出現得很是時候。
他們不認識彼此,也看不清彼此,一夜過後,天各一方。
如果能懷孕……
想到這裏,她抿了抿唇,下定決心般走過去,柔軟的手輕撫在男人臉上。
立體的眉骨和鼻梁,這是一張骨相很強勢的臉,劍眉濃密,唇部線條很好,下頜線流暢利落。
這個男人的皮相很不錯。
如果今晚能夠懷孕,她希望爲自己的孩子選一個基因良好的父親。
眼前這個人的外在條件,算是極品。
阮念淒然一笑,自己還真是走了好運呢。
她一顆顆解開男人的襯衫扣子,然後手一路向下,抓住他的皮帶。
忽然,手被按住。
“你敢!”
咬牙切齒的嗓音,很啞,很性感。
阮念手指一撥,咔噠,卡扣打開。
她貼住男人的胸膛,一陣摸索後,笨拙地吻在他的唇上。
男人倒吸一口氣。
整個人僵住,身體因爲極力的克制而劇烈發抖。
阮念壯着膽子附在他耳邊,呵氣:
“我想要,給我。”
男人靜止了一瞬,寬大的手突然抓住她的肩膀,力氣之大,指甲近乎陷入皮肉。
一陣天旋地轉,阮念被壓在身下。
男人掐住她的脖子,手指逐漸收緊,就在阮念快要窒息的時候,鋪天蓋地的吻重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