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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代初,沈青青父母被流氓搶劫,甚至被人當場剔除腳筋做成人彘。
和沈青青結婚三年多的丈夫顧旭涵,爲了替她復仇,混入流氓隊,自行砍斷了三根手指頭。
甚至到最後腸子都被人挖了出來,他也不說將沈家父母帶出去的消息。
沈青青沒想到平常和冷淡的丈夫,居然會這樣幫助她,爲了能夠救他,她故意點燃了火藥,想轉移流氓的視線。
可顧旭涵卻死死抓住她的手,“青青,孩子和我的父母就交給你了,你只要照顧我父母三年就夠了。”
沈青青看着他沖進火場將流氓的腦袋砍了下來,而他則被困在大火中。
她崩潰大哭,也知道顧旭涵所做的一切就是爲了讓那些人渣不報復她們。
她也終於確定顧旭涵對她的愛意是真的,原本顧家父母就不是很喜歡她,只不過礙於兩家老爺子在戰場上定下的婚約。
這些年,爲了贖罪,顧家父母讓她做什麼,她都不會反抗。
哪怕不讓她和孩子睡在家裏,讓她睡外面,她都不做任何反抗,甚至讓她吃喂豬的飼料。
她知道,如果當初不是自己父母的糧食被那些流氓搶走,而他們家也沒有頂梁柱能把東西拿回來,顧旭涵根本不會死。
所以哪怕其他人都勸她趕緊改嫁,她都不願意這樣做。
直到司老夫人去世,家裏許久未見的堂哥帶着嫂子回來。
沈青青看到堂哥的瞬間,還以爲是顧旭涵回來了。
就連她也下意識看向他的手,可他的手指是完整的。
沈青青知道堂哥不是他。
她帶着孩子和顧丁梡打招呼,“堂哥。”
可兒子卻不停地喊着,“爸爸。”
在場所有人都一怔,沈青青連忙捂住孩子的嘴巴。
“對不起堂哥,這孩子可能是覺得你們實在是很相像,所以才......”
顧丁梡從背後拿出來一個玩具,“沒事,拿去玩吧。”
沈青青沒辦法只能和一旁的堂嫂道歉,她看着堂嫂的時候總覺得有些眼熟。
“沒事,我相信丁梡。”
從這天開始,這位堂哥和堂嫂也都一起住在了司家。
而這位堂哥對沈青青的兒子也很好,每次去省城國營商店的時候,還會給孩子準備禮物。
她給一家人做飯的時候,發現面前的顧丁梡也不愛吃香菜,她一開始以爲可能是堂兄弟的關系。
可她發現司家父母對這個堂哥也很好,甚至還會給他百元大鈔。
但是這位堂哥幾乎不回自己家,明明大伯他們都在。
孩子喊他爸爸的時候,男人也沒有任何反駁,甚至還會摸摸孩子的腦袋。
沈青青和孩子解釋過無數次,他不是爸爸,可孩子根本就不聽她的話,甚至鄭重其事地說着,“他身上的味道就是爸爸,就是我的爸爸。”
直到三年之期快到,她的公公突然間死了。
正常應該由沈青青或者她的兒子來扶貧,可她婆婆卻在求着顧丁梡。
“你瞞了這麼久,你爸都死了,難不成你還讓一個外人來扶櫺嗎?”
沈青青一愣,瞞什麼了?
她剛想上前詢問真相,卻聽到男人沙啞的聲音說着。
“我要是不瞞着,婉兒該多難受。”
“誰讓當初沈家父母故意克扣他們家的工錢,導致婉兒家裏人差點餓死,我不過是給沈青青一個小小的教訓。”
她忍不住倒退,所以面前的顧丁梡就是顧旭涵。
“這些年沈青青也是盡心盡力對我們,要是贖罪也夠了。”
沈青青剛回頭,就看到兒子剛剛跑過來,她上前一把捂住兒子的嘴巴。
她雙腿都忍不住顫抖,她這兩年多來,爲了贖罪每天起早貪黑給他們做飯。
甚至爲了贖罪,每天還跪在顧旭涵牌位前磕頭。
她反抗過,可顧母說做這一切都是爲了顧旭涵,她便默默將這些忍受下來。
可如今她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兒子看到男人,有些激動地開口想要喊,卻被沈青青一把帶回了臥室。
他們兩人被趕出來,只能住在破舊的茅草屋,可旁邊是他們剛剛改好的磚房。
“媽媽,我看到爸爸了。”
沈青青這次沒有反駁他,面前的男人當然就是他的爸爸,只不過一直把他們蒙在鼓裏。
難怪林婉兒的名字那麼熟悉,她之前就聽父母說過林家欺負掙工分的普通人。
而她父母只不過是公社小隊長,負責人員的分配,林家父母不但欺負人,甚至還故意搶人食物。
這件事情在她和顧旭涵接觸的時候,她已經和他說過,當時的他明明也很討厭這樣的人。
可結果居然爲了報復她父母假死,還和林婉兒在一起。
沈青青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她正準備聯系父母離開。
門口顧母不停地拍打着房門,“沈青青,別以爲今天旭涵父親死了,你就可以免除跪罰,給我出來,不然我讓你兒子讀不了書。”
沈青青還沒準備好一切,這個年代讀書都需要家裏長輩的推薦。
她跪在祠堂裏面,看着假裝是堂哥的男人,此刻和林婉兒緊緊貼在一起守靈。
她麻木地磕着頭,心裏早就千瘡百孔。
顧母像是故意地在旁邊鞭策着,“你給我磕重一點!沒聲音嗎?”
一旁的顧旭涵只是看着靈位,絲毫沒有反應。
沈青青做完這一切,林婉兒開始大喊着,“弟妹,你傷得這麼重,不會有事吧。”
沈青青像是沒聽到女人說話一般,頭也不回地往房間走,顧母見狀拿起藤條對着她打。
“沈青青,你一點悔改的心都沒有。”
沈青青看着她,眼神直勾勾地望向身後的男人:“可顧旭涵真的死了嗎?”
男人身子微顫,顧母也愣在原地。
沈青青見兩人這副模樣回到房間之後,就去了公社那邊,她聯系了父母。
“爸媽,我同意改嫁,你們等我一周將孩子的東西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