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到今天這個位置,都是我在花錢托舉,我不求你感恩一輩子,但最起碼這幾年,在其位謀其職!"
“我明白,許老師。”
簡安的手指微微發抖,聲音強裝鎮定,在許知意面前,她沒有選擇的權利,只能溫順的應下。
許知意背對着她站在落地窗前,欣賞着外面席卷天地的磅礴大雨。
"這幅景象畫出來也不錯。"許知意突然開口,指尖在窗玻璃上描繪着什麼,"《晨曦》撤了,再畫一幅,作爲壓軸展出。"
"可、可是明天就要展出了..."簡安震驚許知意突然臨時起意,還要替換這麼重要的作品。
明天展出,壓軸作品,就代表着時間緊,要求高,她沒辦法保證自己會畫的完美。
許知意不發一言,轉身走到書桌前,彎腰從抽屜取出一張照片,照片裏的沈時敘站在晨早的露台上,姿態舒展,背景孤傲凌厲。
"把我丈夫的背影也加上去。"她將照片夾在畫架上,"題目就叫《他》,要畫出..."她頓了頓,想起沈時敘今早看她時的眼神,"要畫出高不可攀的感覺。"
許知意像是沒有聽出簡安語氣裏的怯意,自顧自的說着自己的要求。
簡安知道許知意的想法難以改變,她只能服從。
盯着照片看了許久,突然小聲說:"沈先生後頸有顆痣。"
許知意拿起照片細看,果然在沈時敘後頸發際線下面,發現了一顆淺褐色的痣,像不小心濺上的咖啡漬。
結婚五年,她竟沒發現。
隨手把照片放在原處,臉上浮起溫柔的笑:"你觀察得很仔細,畫好了,明天拍賣的提成給你加百分之五。"
---
暮色四合時,許知意站在衣帽間中央,眼神從一排排各式各樣的白色長裙上掃過,最終選了一條珍珠白綢緞裙,沈時敘說過,她最適合白色。
那男人對白色有種天然的執拗,就連當初選擇她結婚,也是因爲她是他那一衆相親對象中最白的女人。
所以他就簡單粗暴的選擇了她。
換上長裙後,將烏黑長發用玉簪盤起來,鏡中人瞬間變回沈時敘最愛的模樣:溫婉、賢惠、柔順、毫無攻擊性。
廚房裏,許知意系上卡通圍裙,這是女兒送她的生日禮物。
熟門熟路的拿出食材開始烹飪,旁邊廚師時不時指點一句,或者幫忙補救。
法式焗龍蝦擺盤放好,鬆露湯倒入雕花湯碗中,連配菜的蘆筍都費時擺了個精致的圖案...
當沈時敘的專屬駕座駛入院門時,她恰好將最後一道甜點擺上桌。
"回來了?"她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小跑着到玄關,接過沈時敘的外套,"我做了你喜歡的紅酒燴牛肉,快洗手吃飯!"
沈時敘的目光掃過她穿的圍裙,又落在餐桌上。
沈時敘不喜歡傭人在自己面前晃悠,但最滿意妻子洗手作湯羹的表現。
"畫展準備得怎麼樣?"沈時敘坐下後突然問。
許知意盛湯的手微微一頓:"都準備好了,就差..."她故意欲言又止。
"差什麼?"
"差..."她抬起溼漉漉的眼睛,"差你明天能來。"
沈時敘看着許知意將盛好的湯放在面前,"明天我會準時到場。"
沈時敘拿起湯匙,與瓷碗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他抬眼看向許知意,目光平靜卻帶着不容回避的氣勢。
"惠仁呢?"他問。
許知意正在給自己盛粥,聞言指尖微微一頓,隨即露出溫柔的笑意:"在樓上練琴呢,明天要表演《夢中的婚禮》,練得可認真了。"